恰好葛母看重他们家不纳妾的家训,带着自己丰厚的嫁妆,嫁到了葛家。
从那之后,葛家医馆才渐渐有了起色,换成了个大药铺,并着医馆。
谁都没想到,葛父确实没纳妾,却在外面养了姨母做外室,全然忘了母亲这些年来,怎么帮他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
说起来这些事,葛连峰心里都在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笑至极。
“所以,你今日来,就是想要我替你找到母亲?”谢欢听出来了葛连峰的意思。
葛连峰点头道:“是。不知可否拜托姑娘,帮我寻到母亲。她年事已高,若常年在外漂流,我这做儿女的也放不下心来。若找到了她,她不愿与我父同住也没关系,我可以在外头给她买一座小院子,我搬与她一块住。”
“葛大夫既然有心,总能办成的,你且等一下。”
谢欢很诧异葛连峰这样开明的话,对他多了几分赞意,她说了一声,就回了房间。
等她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符纸。
谢欢将符纸递给葛连峰,“这叫寻亲符,滴上一滴你的血,然后拿在手里,默念着你母亲的名字与八字,就会得到启示的。”
“谢谢姑娘,我这就试试!”
葛连峰闻言,略有些激动,他随手带的有小刀。
他立即抽出小刀来,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符箓上,随后按照谢欢的说法,握住符箓,念着葛母的名字与八字。
不一会儿,葛连峰就觉得脑子一沉,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是葛母坐在一处空旷的房间内,面前放着熏香佛灯木鱼,还有一座菩萨像。
葛母神色安静,略有些灰白的头发,全部盘起,身上穿着灰袍,手里打着佛偈,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葛连峰猛地睁开了眼睛,激动地看着谢欢。
“我看到我母亲了,我看到她了!”
谢和福和谢兴闻言,都感觉到很神奇,一张符纸,就能寻亲?
谢欢却问:“你母亲如今在哪儿?”
“她,她就在城外的庵堂里。”葛连峰闻言,面上的喜色,顿时消退。
那个地方,葛连峰是认识的。
前两年他就去寻过,可是当时庵堂的师太说,并未收留什么人。
这样一想,可知是葛母特意交待,不想让他们做子女的找到的。
“世事变故,你母亲如今在庵堂,也是看开了,这样也好。”谢欢对这结果有些意外,却可以理解。
毕竟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妹子滚床单,还被自己撞见了……
换谁身上能受得了?
经此一事,看破红尘,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结果,总好过受不住打击自杀的。
“可静月庵那地方偏僻难行,庵堂又破败,我寻到那个地方时,看到那些人都是吃糠咽菜,这母亲如何受得了?”
葛连峰摇着头,并不认可让母亲继续留在庵堂。
那时看得到静月庵的师太们,吃穿那样贫困,葛连峰甚至还给她们捐过不少香油钱。
他已经见识过,静月庵的不好,自然打定了主意要将葛母接回来。
“那你就去试试吧,为人子女,应该的。”谢欢看得出来,葛连峰是真心的心疼葛母,她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只能看葛连峰的处理和葛母的接受状况。
“无论如何今日还要多谢姑娘,只是我出门急,身上没带什么银钱,待我接回母亲,再来向姑娘道谢。”
语罢,葛连峰对着谢欢深深一作揖。
谢欢摆摆手:“无事,葛大夫你先去忙吧,接回母亲再说其他的。”
“多谢姑娘,我这就去静月庵。”
葛连峰说完,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凤阳村。
看到他走了,谢和福和谢兴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这……寻亲符那么灵?”谢和福瞠目结舌地望着谢欢。
方才葛连峰说的太详细,好像亲眼瞧见了一样。
区区一张符纸,能看到那么多?
“心诚则灵。”
谢欢微微一笑,语焉不详故作高深地丢出四个字。
随后,她朝谢和福和谢兴福了福身道:“堂兄受伤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用饭了。”
语罢,谢欢便转身进了院门。
留下谢和福和谢兴两个人面面相觑,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
……
“怎么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
见谢欢进来,赵兴兰忍不住开口询问。
方才她想要出去看看的,谢欢却不让,让她心里不由得好奇。
“没什么事,只是大伯和堂兄今天遇到点意外,念着我们也是从祖坟地里出来的,过来跟咱们说一声。”
谢欢笑着挽过赵兴兰的胳膊,带着她到桌边坐下,继续吃饭。
赵兴兰听闻谢和福和谢兴出了意外,便张嘴多问了几句。琇書蛧
待听到说,是田晓芳,也就是谢兴前头订过婚的那女子,伤了谢兴后,有些意外。
“晓芳那丫头我见过,长得是漂亮,不像是咱们村子里出来的姑娘,只是听说性情不大好,与好多男子都有纠缠,你堂兄跟她退亲,那也算好事,只是没想到,最后被她捅了一刀。那小丫头看着挺柔弱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人不可貌相,有时候看着越是柔弱的,也许回头咬人的时候就越疼。”
谢欢随意笑笑,回了一句,着手给赵兴兰添了一碗汤。
闻言,坐在一旁的单阳子,却多看了谢欢两眼。
越是柔弱的,反过来咬人越疼……
单阳子琢磨着这句话,总觉得有深意。
而与此同时,葛连峰离开凤阳村之后,便直奔城外静月庵。
静月庵是汜水镇附近唯一的庵堂,时下喜爱拜佛,佛教兴盛,和尚也吃香。
越是大的庙宇,越是香火旺盛,因此反倒冷落了的庵堂与道观。
以至于,静月庵这个小庵堂,平时鲜有香客,看上去冷冷清清,相当破败。
听说如今都没有几个比丘尼在这儿了。
葛连峰到了静月庵之后,依旧是前一次他来时,招呼他的师太。
当听闻葛连峰是来寻母亲的,师太依旧是没有这个人。
葛连峰这次却是不听,他正色道:“我知道我娘就在这里,我亲眼瞧见过,师太你就别蒙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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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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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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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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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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