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老太太快死了吗?我看她倒是好的很!”
一把拽掉人的头发,连带头皮,得多大的手劲儿,多恨的心。
赵兴兰呜咽着,“我也不知道,我本是好意去看她的,谁知道她突然窜起来,抓住我就打。”
“娘,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的好。”
闻言,谢欢翻了翻白眼,耐着性子道。
“你难道不知道,无谓的好心善心,只能害了你自己吗?咱家都和老太太那一家,闹成了什么样?她就算真的要死了,唯一的遗愿,也是要拉着我们陪葬,绝对不可能想你的好,明白吗?”
赵兴兰呐呐地应着,她也知道,自己今天不该心软的。
若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
见她一脸伤心灰白,谢欢叹了口气,没再说她,而是让谢乐拿了银子,去村里大夫那,拿些止血的药来。
谢乐应了一声,接过谢欢给的钱,便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萧长煜见赵兴兰衣鬓散乱,不好进屋,便带着谢安去灶房烧水。
单阳子则在门外,老神在在地盘腿坐着休息。
谢欢给赵兴兰清理完伤口,看着她头上被拽掉了好一片头发,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见赵兴兰疼得厉害,谢欢不好说什么。
待谢乐拿着止血药散回来之后,她给赵兴兰包扎好,跟她说了一声单阳子的事儿。
赵兴兰伤着头,没想那么多,听她说单阳子是自己的师父,能教她防身挣钱的本事,她就含糊地应了让单阳子暂时住下的事儿。
随后,谢欢让她靠着侧睡,休息一会儿,便先出去了。
而在她走之后,赵兴兰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头,望着某个位置,默默地掉眼泪。
……
“他们真的是太坏了!诓我娘亲过去,这般毒打她,还抓掉了那么一大块头发,娘肯定疼死了。”
谢欢一出来,就瞧见谢乐蹲在萧长煜身边,义愤填膺地说着,边说边难过的红了眼眶。
谢安小脸透着愤怒,小手攥得紧紧的,没说话也没动,不快却在心里,迅速堆积着。
谢欢听得谢乐的话,冷不丁地,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她没忘,谢老太身后,站着一位术师。
而头发……
与人息息相关,最容易被术师拿来做文章。
谢老太突然骗赵兴兰过去,什么也不说,就把赵兴兰打了一顿,还拽掉了那么多头发。
谢欢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虽然这年头,妇人打架,抓头发的不少,可落在谢老太身上,普通的事儿,她也觉得不那么普通了。
谢欢正想着,偏头就对上了单阳子的目光。
单阳子眼神有些许变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两人目光相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心里多了一丝忐忑。
“我去给娘报仇!”
正在这个时候,谢安突然站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发了疯似的往外跑。
萧长煜站在他身边,见状,眼疾手快,将他拦了下来。
谢安却不老实,癫狂般吼着:“哥哥,你别拦着我,我要去给娘报仇!他们太欺负人了!”
谢欢见他面上聚着戾气,心里一跳。
她忙打住心里的想法,跑到谢安身边,安抚他的情绪。
“你胡闹什么呢。”谢欢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能为娘办什么事儿?隔壁家,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吃了你。”
谢安喘着粗气,愤愤不平:“那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了娘吗?!”
“不然呢,去跟他们打一架吗?”谢欢按住谢安的胳膊,蹲下来,目光与他平视,“你以后要读书的,你知道如果家里出了打伤人的事儿,是什么后果吗?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前途了。”
谢安依旧红着眼,“那就算了,我不读书了!”
“傻孩子。”谢欢头疼,“娘让你读书,你以为是单独成全你自己吗?只有你读书了,将来成了气候,娘才能跟着享福,今天的事儿,才能彻底不再发生。要不然,你去打他们一顿,又什么用?以后照样纠缠不清。”
谢安不服气的瘪着嘴。
谢欢柔声道:“谢安,你要记住一句话,狗咬了你一口,除非你有把握弄死它,要不然只打回去是没有用的,它还会再咬回来。”
萧长煜和单阳子:“……”m.xiumb.com
他们听到了啥?
原以为谢欢是真的,正儿八经劝说谢安的。
但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儿?
“那我就去弄死他们!”谢安愤声道。
谢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你好歹以后要做个读书人的,别动不动的把弄死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万事还有姐姐我呢。”
谢安闻言,盯着谢欢,心里跳的很快,“姐姐,你……?”
“乖,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就在家好好等着,明日还要去学馆报道。”
谢欢微微笑着,没跟他明说。
心里想的却是,谢家但凡敢弄这些伤人的事儿,她就会让知道一下,悔字是怎么写的。
望着谢欢脸上的笑,萧长煜却皱起眉来,他敏锐地发现,谢欢虽然看着是在笑,眸色却是冷的。
是那种极致的冷——
同样看出谢欢眼底冷色的单阳子,心里微微打了个颤。
他早就看出来,这丫头不是一般术师与人为善或大慈大悲的性子。
相反,她可能更信奉有仇必报。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次只是普通事件,就算非普通事件,最好他那徒弟也别牵扯进来。
否则,只怕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保不住他了。
单阳子正想着,就发现,谢欢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知何时,落在了他身上。
他心一抖,忙露出一抹笑来。
总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都这么明显示好了,谢欢应该不会迁怒他吧。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谢欢无视他那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先进了灶房。
单阳子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莫名有些怕。
但他还是对萧长煜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跟在谢欢身后,一块去了灶房。
见他进来,谢欢一边烧水,一边问:“我娘被打的事儿,你怎么看?”
单阳子一顿,“这……我不好说啊。”
他又不是当事人。
“那我换个方式。”谢欢将锅盖好,抬起头来,“是你徒弟做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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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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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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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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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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