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言睁开眼睛,瞧着却是夕阳西斜,眼看就要落下了去。常苒的一双眸子却是那般的亮。萧承言眨了眨眼睛,却是起身说道:“不如明日在读吧?”看到常苒落寞的点了点头,萧承言又道:“或者洗漱了在读?”
常苒点了点头。把书一把合上,便把腿放下就要穿鞋。
萧承言却是勾着嘴角瞧着。
常苒先是沐浴洗漱完,就换了寝衣。萧承言便也进了内间,沐浴完从内间出来,瞧见常苒独自看书时翻的速度就快了,等了一会却是正好看完那本书。萧承言想,这下可是不用听着讲书了。便过去吹了烛火,拉着常苒睡着。常苒倒也没反对。如此惬意时光,又过了几日。常苒清晨穿着中衣靠在萧承言身上。萧承言已经穿好衣衫,接过小北递来的汤药,喂给常苒。常苒极不情愿的喝了下去。萧承言问道:“怎的喝的如此不情愿嘛?不是说要给本王生好多个孩子的吗?”
常苒红着脸,手中攥着被子回道:“何时说的,妾身怎么半点不记得。”
萧承言笑着伸出手来摸着常苒的头。“还睡会吗?”
常苒摇了摇头,打个哈气说道:“一会高氏就该来请安了。”
萧承言点点头,小声问着:“那我走了。”
常苒拉住萧承言衣袖说道:“早点回来。”
“好。下了朝,便回来。”萧承言刮刮常苒的鼻尖。便准备离开。却又想起来什么,重新坐在床上,抱住常苒,附在常苒耳边说道:“我昨日见到伯谦才想起,近几日忘记找找王妃身上的疤痕了。昨晚我特意找了找。”说着,手隔着中衣,从肩膀向下滑着。
常苒不解的问道:“疤痕?什么疤痕呀?”反手摸上自己的后背,小声的问道:“我身上有疤痕吗?”
“没有。细腻的很。”萧承言笑着收回手,又刮了下常苒的鼻尖。伯谦这个骗子。看我下次不好生拆穿他,那时亏他还那般理直气壮。
常苒背在后面的手收回来,娇羞的打了萧承言一下。萧承言笑着起身离开。看看无人的屋中,常苒却又躺下,足足又赖了半盏茶功夫,才起身梳妆。
晚间,萧承言躺在床上,借着帷帐外面没有熄灭的烛火。看着身旁甚累的常苒,窝在角落昏昏欲睡。确是叹了叹气。虽然才宿在这里一周,却看常苒总是窝在那睡,姿势都没变。自己拉一下她便过来一分。自己要怎样,她便怎么样。从不驳自己,生怕惹自己不高兴。而自己却也不敢大力的拉扯她。她看起来那么柔弱,窝在那就像小猫一般。同之前想象的常苒不大一样的。总觉得她一直压抑着、克制着。连睡觉都醒着神。仿佛这几夜都没大翻过身的。
此刻的常苒后背紧紧靠在床架和墙壁。萧承言忍不住把被子往常苒后面掖了掖。摸着常苒的头发。“你为什么靠在这呀?这床架多凉呀。”
“靠在这,便不会翻身了。”常苒迷迷糊糊的说着。
“为什么不翻身呢?有我拦着,你还能掉下去不成?”
“得守着规矩。不能打扰您睡觉。”
“还有......这种规矩呢?”
“是。可多了。睡觉也有醒着神,不能压着您、不能背对着您,不能压您身上......”
“那怎么守得住呢?”
“能守住。宫女都这般的。”
“你怎么能同宫女一般呢?”萧承言说完皱起了眉头。“守不住怎么办?”
“挨打呗。”
常苒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显然就要睡着了。萧承言终是忍不住说道:“怎么这么多规矩。”
“二三百条呢。”
“那,都记不住,都打?那教养嬷嬷打吗?”
“嗯,打手板。”
萧承言看着常苒。一手枕着胳膊,另一只手缓缓拉起常苒的手,缓缓展开瞧着,问道:“那你挨过打吗?”
“自是挨过的。”
萧承言握着常苒的手,叹了口气。却突然语气变了,加了几分怒气。“明明知道教习的是之后的瑞王妃,怎么能打你呢?谁给的胆子。”
这句话倒是让常苒醒了几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看着萧承言拉着自己的手,笑了一下说道:“人家姑姑教习多少贵人呢。哪个不是贵人。”
“那也不能打你呀。你告诉我是谁,我自该也去宫里,打她一顿板子。”
常苒反而笑了。反拉着萧承言的手。“爷。那人家原也是好意。怕破了规矩犯了错。惹您生气了,您若是打我岂不是更重......”常苒觉得说的不大规矩,尴尬笑了一下,急忙改口说道:“有道是学时候苦点,总比以后闯了祸强。也没有学成了反过来打人的呀。那都不是有教养的人家能做出来的呀。谢人家都来不及呢。王爷那般明事理自是哄我开心的。听了这话,苒儿就不觉得苦了。”常苒捂着嘴打了个哈气。困得不行。m.χIùmЬ.CǒM
萧承言把枕着的手拿出来,反伸到常苒的脖子下。让常苒枕着。常苒动了一下,连眼神都闪躲了一下。萧承言却是连着直接按着常苒,愣是给常苒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便从后面抱住常苒,把下巴抵在常苒肩头。
“王爷。”
“规矩中,总有一条要顺着我吧。我便是喜欢这样抱着你。”萧承言手搂在常苒的腰间。
常苒却是轻轻笑了一下。
萧承言亲了一下常苒的头发。柔声叫道:“苒儿。”
“嗯。”
“我没想到那教习的嬷嬷会打人,我......我要是知道,定知会宫里不要她们去了。你做姑娘时,那么知书达理,原本就都知道的,不该再叫她们去的。”
“那也是不一样的呀。做姑娘时学的,同这时的怎么能一样呢。”
“那......怎么不一样呢?”萧承言却是笑着问道。
常苒微微转过身子,瞧着萧承言微微扯动的嘴角。便埋在萧承言怀里,抬起头却发现萧承言还在看着她。常苒也微微笑了下。咬了下嘴唇,红了脸。
“嗯?”
常苒抬眼看着萧承言又笑了一下,才又埋在萧承言怀中。问道:“承言,您刚才是在......怜惜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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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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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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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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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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