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言想了想,才指出自己的疑惑。“可你小妹,好像是如今的常夫人所出。”
“是。”常苒应着,眼睛却是朝着右下方看了看。
萧承言一叹。睁开双眼看向常苒,看着她的手还解着腰带,低垂着头看不清半分模样。打从刚开始便在这解着,手下颤抖的这般厉害,如何能解得下来。便又问道:“那你两位兄长的名字呢?可也有由来?”
“我兄长......我兄长,是我母亲在世时起得名字。”常苒迟疑的说。萧承言却是微微侧着脑袋,紧紧看着常苒的神情,那般躲闪的眼神,颤巍巍的手,口中佯装镇定的说:“杜若蘅芜。蘅与芜字,都有草的意思。都出生在那边境之上,遍地都是草虫飞沙。娘是希望他们能茁壮成长。在那一片土地上自由飞翔。”
萧承言暗暗叹了口气,常苒的话,同那年的不同了。从际遇改为了自由。那到底是青郡夫人期望,还是你的期望?是在埋怨我把你困在这里,让你无法飞回去那片土地了吗?瞧着常苒的手,还在解着腰带,不由得沉下气问道:“本王的腰带,这么难解吗?”
常苒突然松开手,“噗通”跪在地上。
“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萧承言大声的说道。自己两下就解开了腰带。走向一边的小塌,把腰带重重置在小塌上。心里满是怨气。腰带置在上面,发出闷闷的一声。缓了好一会,重新转过身子看到常苒还跪在地上又加重了语气说道:“起来。要本王去扶你不成?”
常苒才起身。却一直低垂着头。低的很低。
萧承言走过常苒身边,坐在懿德院正屋的床上,看到常苒还木讷的站在那里,语气变的强硬。“过来服侍本王就寝。”
常苒转向萧承言,却是依旧不敢看着萧承言。柔声说道:“王爷不是说,不喜欢强迫人嘛......”
“不是你派人来请本王的吗?”萧承言眼睛紧紧盯着常苒。心中还是闷闷的不舒服。
常苒缓步挪到萧承言边上。却又跪在了萧承言脚边。伸手准备帮萧承言脱靴子。手刚搭上萧承言的靴子边缘,萧承言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常苒的脸,让她看向自己。看着这张娇美的脸,被自己的手掌控着,脸微微变形状。可既是如此,常苒依旧躲避着,不肯直视。萧承言手上加重了两分力气。逼视着常苒瞧着自己。想起常衡之前的话,便语气强硬的质问着。“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吗?嗯?”
萧承言在那眼中,看到了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瑞王妃。”常苒满腹哭腔的答道。
萧承言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会不会吓到她呢?便手上力气松了两分,继续问道:“什么,我没听清。”听清了只是想让常苒重复,记的清楚些。
“瑞王妃。”常苒又重复了一遍。却是鼻音更重。
萧承言的手钳制着常苒的脸,往后一收手,那么轻轻一带。让常苒靠近自己身侧。语气略略温和了一些,问道:“知道你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可长久得不到常苒的回应,不由得再次加重语气,吼道:“说话。”
“传宗接代。”常苒睫毛呼扇,滴下来一滴晶莹的眼泪。
萧承言看见这滴眼泪,心下跟着一紧。并未想到常苒会此般回答。可这般回答,是不是有点......太委屈她自己了。皱着眉头,依旧问着。“如果我没来你这,你应该怎么办?”这是他此刻最想常苒明白的。
常苒还是没答话。传宗接代那四个字,是在紫璇宫深深被种在心底的。当年的桂嬷嬷,揪着她耳朵说,她只是个工具罢了。若是日后嫁人了,这个都做不好,便不用活了。这话今日这夜晚,张嬷嬷也说了。瑞王又这般的问,常苒只得哭着说出了口。却是委屈到不行,不由得就哭了出来。
萧承言紧紧盯着她,手上力气又加重了一份。常苒疼的忍不住叫了一声。但这次萧承言没有松劲,又说道:“高氏争着、盼着本王去,你呢?你做什么了?嗯?看着本王。”想着常苒这几日不止没来,连吃食也从来没叫人送过。高氏越是送,就越生气。看着常苒不答,也是气。看着常苒被自己抓着已经变形的脸,就这样还要躲避着。瞧着常苒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一动双腿,常苒双手即刻落空。可看常苒依旧哭着受着,半点没有反抗的意思。萧承言看到后怒火更大了。强压抑着怒火,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成婚前没有人教过你怎么侍候丈夫吗?要是这都没学过,本王合该去宫里问问,是谁来调教的王妃。怎么教习的。是不是该去领了罚受了打才能记住如何教导!”
“我......我学过的。”常苒落下泪来,顺着萧承言的手心滑了下去。
“学过吗?本王可一点都没感觉到王妃的温柔乡。”萧承言低着眼帘,瞧着跪的挺直的常苒。却是觉得她对自己的冷漠,最是伤人。这比之前在南边境时,还远得多。肢体接触的距离是近了,可是心远了。从前纵使避忌距离,也是能交谈甚欢的。那些个想法从不避忌。
常苒却是委屈的很。看着突然这般凶的萧承言。难道是说我不如高氏吗?什么都不如高氏,为何要娶我。那般阿谀奉承,谄媚邀宠。我可做不来。突然看着萧承言的目光变得锐利,脱口问道:“王爷在给高氏出气吗?”wWW.ΧìǔΜЬ.CǒΜ
萧承言一愣,眸子里的怒火一下被激起。“关高氏什么事?现在说你的问题。”萧承言收回钳制着常苒的手,气得用那只手拍了一下床面。若是不拍在床上,只怕就要忍不住打在常苒身上了。本就是她的错,却还牵连旁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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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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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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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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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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