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家没有亲戚妯娌?谁家是独子呀?那贫户尚且都要三、两个孩子呢。更别说富户了。那她又那么有本事,哪里用着我们呀?再说,哪个新媳妇,不是受着婆母的气过来的。”秦燕怡说着。
“滚。”常文华低声骂了一句。倒是给门外的常衡都吓了一跳。屋内秦燕怡果然就哭出了声。听了一会,常衡敲了门进去,秦燕怡便离开了。可那哭,常衡侧面瞧着,那一个泪珠都没见。眼睛都没红。不禁叹了口气。
常衡听到了门口的话,就知道这不是常文华本意。便只叫道:“爹。”
常文华揉着额头,看到常衡才道:“嗯,你回来正好同常苒聊聊吧。想你也是回来路上听到了消息的,看她的意愿在商议吧。那高家三郎,人品还是可以的。其他的......也不必我说。你们都懂。早些回去歇息吧。好好商定,不急在一时。”
“好。”常衡刚要离开,却是再次回身看着常文华问道:“那邵副将那边呢?这消息恐怕传成这样,只怕也是有故旧之友的吧。”
“邵斌那无妨。本就没说透。我之前提过一嘴,他还对苒儿有所印象。是他有意,我也只是觉得他还成,其中一个备选罢了。天下能配的上苒儿的好儿郎,多得是。这般就畏缩了,日后也是不堪托付的。”
“我上次就想问。他怎么会记得呢?可又怕说话声音大,叫旁人听了去。”常衡问着。
“邵斌说,看到常苒那年站在将帅府门口等你回府。可是她为女子不好靠近。远远的问了句‘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外面风凉。’苒儿说:‘我在等哥哥回来。’那时就动了心。便只得去找你。其后再没见过,直到你们走的那天。才又远远瞧着的。”
常衡点了点头。思量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起来了,确是那时有个小兵急慌慌来找我回去。说‘将帅府中有位小姐不吃不喝,只穿着淡薄的站在门口等将军。’我回去便看到芜儿,仿佛站在那都要被风沙吹走了。然后我便不大去军里了。唉。”叹了口气回了云芙阁。想着那邵斌却是现下比这高家,好一些的。却是夜深,便没有去找常苒。只是歇在自己房间,谁也没惊动。
第二日,常衡在云芙阁书房,席地坐在矮桌边,在桌子上摆着一盘残缺的棋局。却是手执白子出神,想着常苒的婚事日后该怎么办,棋子迟迟未落下。
“兄长。”常苒小声的呼唤着。常衡才抬起头看到不知何时进来的常苒。xǐυmь.℃òm
已经又两年多未见了,常苒又美了几分。那眉眼已经少了英气,多了一丝温柔的感觉。看着她红了眼眶,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品了一口。连手中的棋子也扔回棋盒中。“坐吧。”再次品了一口茶,才说道:“昨日去书院找父亲,于门外听到姨娘在于父亲提起高修偃之事......父亲只是说问下你的意思。我见过几次,人品才智皆可,只家族旁系过于复杂。”常衡未说,高氏姻亲还有瑞王府,那个你不愿意提起的人。若是日后临逢大事,只怕早晚会见。再也避无可避。
“父兄定吧。”常苒只是淡淡的回答,仿佛说着不是她的事。
常衡撇撇嘴,想着同我你还打上官腔了。忍不住说道:“问你意思,你扯我们做什么?你自小军营长大,心思过于单纯。并不是读过万卷书既是行过万里路了。”
“兄长,父母之命岂敢抗,自我意愿又何干。”常苒略略有些噘着嘴,语气尽是撒娇。好像在抱怨常衡走了两年多,都没给她递回来消息一般。
常衡笔直的身躯一震,眼神也暗淡了几分。想起了母亲那年的期望,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我总想,你能去一简单门户,于家族无益也不什要紧,平安康健也是母亲的心愿。”
“可姨娘不如此想,如今的父亲......当年的父亲,或许会这么想过......”常苒也失落的说着。
“你若是不愿,我也还是能去争一争的。”常衡身体前倾,连胳膊也打着弯的放在矮桌上。
常苒抬头,看着常衡的脸。常衡却因为常苒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心里没底,微微躲避了常苒的目光。想着,现在如此局势,我能给你争到哪家儿郎呢......
常苒又陆续起身,添了两次水,书房中再也没有言语。对坐了良久......良久。两个人却都觉得很好。这样的日子,对于长大后的他们来说,都是难得的日子。能待在一处,什么都不做,都是难得的。
晚间,在前厅备了一桌餐饭。都是秦燕怡张搂的。常文华坐在主位上,却是常衡坐在左首,其实是常苒。另一边才是秦燕怡和常若。常文华却是没吃几口的,看着这餐饭虽都是美食,可却不是常苒最最爱吃的。想是往日也是不在一处餐食的。也是好的。悄悄看着常苒。也是几年未能得见了,不由得喝了几杯却是什么都未说。
常苒却是也悄悄看着常文华。可两人却是没有碰过眼神的。
常衡在中间仿佛布着菜给两人。
倒是常若喋喋不休的倾诉着想念爹爹的情感。
常文华听后,却是在想,常芜以前叫爹爹的模样。
接下来的半个月,为着常文华和常衡回来。这要成婚的消息更是大肆宣扬了起来,还加上了两人回京,就是要敲定了。等着国丧后,就要两家联姻了。大多人家都知晓那昌平侯高家已经没有未出嫁之女,只有他家第三子还未娶妻。
除夕,这是头一次在京城常府这般整齐的过一次年。
往年都是秦燕怡和常若在家过年。一般这一天,常若就会起早,在秦燕怡的看着下,写一封信,聊表一下对父亲的相思。后来常衡、常苒进宫,却也是在宫中过年的。直到常苒学成回来。常苒不去连理院,三人便就在前厅坐一坐罢了。常苒惯会做戏,在前厅恭恭敬敬行了个常礼,就算过了个年。简单吃些东西就回云芙阁带着自己人过年,可逐渐权势大了,第二年带着府中大多数仆人过年。秦燕怡那在继元二年,一下就对比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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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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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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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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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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