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傻丫头,别哭了,我是谁啊,不会死的,放心吧,我可是堂堂君子神剑项琼,死在这种小阵仗上面,多不值啊!扶好咱爹,出发!”
项琼也很伤感,扶着昏倒的穆易,放到穆念慈背上安慰道。
但其实,他又有多大的把握生还呢,一成也没有,哪怕武功盖世,哪怕一剑倾城,哪怕他的武功足以镇压整片天地。
但却也挡不住那千军万马,也杀不完那十万带甲。
陷在军阵中,哪怕有着一人一剑足以压尽江湖高手的武功,也不过唯死而已。
穆念慈自然清楚,清楚项琼是在安慰她,她也努力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眼角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她想坚强,却又泪流。
项琼努力露出一丝微笑,抹干净穆念慈眼角的泪水,尽全力用着欢快的语气道:“走了走了,再哭就哭成小花猫了,我们等的起,下面的军队可等不起,等他们上来了,就更难走了!”
说完这句话,走下楼,拔出剑,项琼持剑在前,念慈背父在后。
“杀!”
项琼低吼一声,剑鞘一扔,冲了上去,穆念慈背紧身后的穆易,紧随其后。
雪依旧在落,血遍地在流……
满地的雪与血,满地的红与白。
项琼的剑很长,拿着长枪的士兵挡不住他一剑。
项琼的剑很短,到现在,也没有用剑,刺出多少生路。
本是雪白的雪染成红色,鲜血刺目,不久后,又是一层薄薄的雪落下,然后又是刺目的血红,循环往复,地面躺满尸体。
天地之间,仿佛已经被血洒满,被雪洒满……
项琼不知道用的什么剑法,内力勃发,一剑杀十人,一剑进三步。
每一剑,都是绝对致命,每一剑,必定有人倒下,剑法妙,很妙,但再妙的剑法,也杀不完此时围过来的十万带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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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项琼一声巨吼,雪花甚至都被震散,周围十万经历战场血腥磨砺百战精兵都心神一恍。
项琼巨吼之后,内力勃发四散,一剑挥出。
这一剑很快,也很强,内力射出,斩掉百余士兵的头颅。
项琼脸色一白,迅速冲上前去,穆念慈也紧紧的跟在项琼身后,这一剑,开了十步路。
在场的士兵都没有被吓到,或者说,他们被吓的太狠了。
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他们知道,这种情况,只能进不能退,当敌人死了,你就活下来了,当你怕了,退了,那你在战场上就死定了。
他们十万人,每一个人都身经死战百场,所有的伤疤都在身前,没有一道疤在身后,你在战场上退,就等于死。
所以冲上去,要么是无所畏惧,像虎狼一般必杀,要么就是太怕,怕的太狠,既然退了是死,那我冲上去,杀了你,我就活下来了!
退了必死,不退,杀死对手,才有一线生机,在战场上,也是如此,也只是如此,所以嘛每一个人都没想着退,若是退了,那他们早就在以前的某一场战役中死了。
越怕死的,现在冲的越狠!
冲了,才能活,退了,就是死。
震天的喊杀声仿佛可以给他们带来一点勇气似得,每一个人,每一个士兵都拼着嗓子嘶哑大声喊着杀,哪怕嗓子已经嘶哑,也拼尽全力高声大喊。
项琼看着眼前越发疯狂的士兵,嘴角掀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盖世武功似乎也没有了用武之地,紧了紧手中的剑,指节有些发白,显然很是用力。
雪白的雪花飘落,血越发大了,一袭雪白的白衣早已染成血色,飘然似仙般的感觉早已不存,手中长剑满是鲜血,却也砍出了许多缺口,哪怕有着内力护持,剑用的太多了,也会断。
项琼一个转身,刺死一个想要趁机偷袭穆念慈的士兵,又,长剑一旋,身后一手持长枪的带甲士死亡。
项琼的剑很快,于是士兵们死的也很快。
项琼内力也不多了,盖压这个世界的内力,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雄厚的内力,此刻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所剩不多了。
项琼看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兵海,身后无穷的士兵,眼神中展露出一丝绝望。
项琼汇聚起所剩不多的内力,提起一口气,衣袍无风自动,血色的衣袍此时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之感,令许多士兵都只觉一阵凉风吹过,额头不自觉冒出冷汗。
“杀!”
项琼提起剩下的几乎所有内力一剑斩了出去,这一剑,覆盖了整个天地,倾覆了十万大军……
有时候,绝境之时,人爆发出的潜力,让人震撼,项琼一剑,已倾万军。
这一剑,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一道白光,覆盖的天下的白光,白光涌过,万人身死!
这一剑,斩出了一道希望,斩出一道真正的光芒。
面前仿佛无尽的兵海终于被这一剑斩出了尽头。
项琼拉着穆念慈的玉手,仿佛飞一般,飞到城门口,而他的脸色,已经是苍白到极致,甚至站着,都要长剑驻地,才勉强站稳。
穆念慈惊讶的看着一切,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项琼拉到城门口。
“我们,我们走吧,快走,后面的追兵要追上来了。”
穆念慈拉起项琼的手,就要拉着他向前跑去。
“你快走,夫君,夫君还有点事情,要留在这里。”
项琼长剑驻地,勉强站着对穆念慈道
只是那话语中,却是怎么听,都带着一缕诀别之意。
“不,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那些追兵追上来你就死定了!走吧!”
穆念慈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她知道项琼不会走的,她也知道她不走,三个人都得死在这,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明白这一切,但此刻却移不动脚步。
“滚啊,你给我滚!!”
项琼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拖累,跟着穆念慈走了,他们就死定了。
穆念慈深深的看了一眼项琼,只是一天时间的相处,此刻她的眼里满是不舍,但她此刻却必须走。
只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项琼看着穆念慈走远的身影,嘴角扯出一缕笑容,满是血迹的长剑在深深的雪地上划出一道痕,这道痕很细,一根线一般的细。
项琼嘴角突然扯起苦涩的笑,一滴泪水飘进他的口中,远方穆念慈的眼泪横流,风很大,把泪吹的很远。
军队终究还是到了城门口,项琼划出的线还没有完全被风雪掩盖,但他还是把线加深了一下,然后,万军之前,这道血衣清冷狂妄的声音响起。琇書網
“过线者,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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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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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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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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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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