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值的时候,有个官员叫住了夏明宇,“明宇老弟,等等,我有话和你说,好消息!”
夏明宇从旁人那儿听到上官月的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皱紧了眉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当初拒绝你的那个上官月,上官尚书府上的那个,最近回京城了。她夫君……”
还没等他再完整地说一遍,夏明宇已经转身飞快地离开了。那人眨了眨眼,摇了摇头,看来真是爱之深恨之切,这才听了一遍,就不肯再听了。
不多时,夏明宇站在了尚书府的大门跟前。手悬在半空中良久,却一直没有叩下。他现在来有什么用呢?夏明宇想了想,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府。
住在尚书府的时候,林响总觉得尚书府的人慢待了他。现在改住客栈,林响突然觉得,其实尚书府还是不错的,他住的客房位置比较偏僻,很是安静,到了饭点,如果他不想出去吃饭,也会有人把吃食送到他跟前来。现在在客栈里头,不但要和表妹住一间房,天天听她在耳边唠唠叨叨,吃饭的时候,表妹的嘴也是不停,不是说饭菜不好吃,就是说饭菜太贵,林响从未有一天像最近这么觉得表妹实在是很烦人。
“夫君,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间客栈的房钱也太贵了,不然咱们换个地方住吧?”
“换哪儿?”
“自然是夫君你定啊!”
“不然……咱们去租个院子住吧?然后买个丫鬟来烧饭、洗衣裳。”
“你有银子?”
“表哥你出门的时候,姨母不是给了你很多银子的吗?那些不够用吗?”
“那些是我科举要用的银子。”
“你都到了京城了,除了吃喝住,还有什么地方要花银子啊?反正银子花了还能再赚嘛!只要表哥你考上了进士,当了官,以后银子还不是多得是人孝敬的,就像姨夫一样。”
“闭嘴,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对于官员收受贿赂银子,庆丰帝是管得很严的。要是被查到了,那就是抄家,没有得商量。
“我哪儿胡说啦,姨夫他确实……”
“我让你别说了!”
于欢捂住了脸,“表哥?你也打我?啊!我不活了,我带着孩子一块儿死,一尸两命!”
平时这个时候,林响已然上前哄她了,但是今天,林响真是不是一般地烦躁。他想起他打上官月的那一巴掌,上官月只是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她,然后……然后她身下都是血。
林响闭上了眼睛,而后睁开,起身出了门。
京城虽大,林响却觉得他无处可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尚书府门口。犹豫了半响,他抬手敲响了尚书府的大门。
门房的开了条门缝,一件是他,立马就要关门。林响却硬挤进了门。
“我要见月儿。”
“我们家姑娘不在。”
“她不在?她去哪儿了?”
“不告诉你!”
“你!”
上官月此刻,跟着上官夫人去了庙里头。本以为她娘是带她来求平安求安心的,没有想到,她娘竟然是带她来求姻缘的。
“娘,您怎么带我来求这个啊?”
“怎么就不能求了?现在先求好了,等你和那个姓林的和离之后,就能知道怎么办了。”
没法子,上官月随便摇了个签。没想到,居然是个上上签。上官月觉得,菩萨可能在开她的玩笑。她这样的年纪,也不是头一次成亲了,还能有什么上上签的好姻缘呢?
上官夫人却很高兴,忙拉着上官月要去解签。
上官月却摇了摇头,“娘,签我已经摇出来了,至于解签,您替我去就好了。”反正,她是不信的。也许只是,菩萨想逗逗她吧。Χiυmъ.cοΜ
上官月在庙里随便走了走,然后走到了放生池边,池里的乌龟正趴在岸边晒太阳,至于红鲤,游的欢畅。上官月正想转身去买些吃食投喂它们,却僵在了原地。因为……她在水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倒影。
上官月稍稍偏开了头,假装看另一边的鲤鱼和乌龟,希望这样,他就能离开。但是没有,他就那样默默地站在她身后。良久,上官月叹了口气,回过了头,“明宇,好久不见了。”
“月儿!”
“你也来庙里走走?真巧。”
“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什么?”上官月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想来看看你。”
“听说了?这么快?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我运气不大好罢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那样对你……”
“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夫君啊,他如何待我,我都认命!”上官月不想和夏明宇说,她有和离的心思,她就怕,怕夏明宇会等着她和离。至少在和离之前,上官月是不想给夏明宇希望的,至于和离之后,如果他们真有缘分,那么……她不会抗拒,如果没有,她也不会勉强。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嗯……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
“月儿,其实我……”夏明宇还没说完呢,就被身后的一声尖叫声给打断了,他回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指着他和上官月,一边后退一边高声叫着。
“芳菲?你怎么在这里?”
“嫂子?我哥说你要和他和离,我还不信。原来……原来你……你和他,你们……”
“芳菲,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这位是夏大人,他家中有妻室的。他的妹妹和我是闺中密友,我们正巧遇上,我问问他关于他妹妹的事情罢了。”这一番话,上官月说得义正言辞,她知道,她只有这样说,才能保住夏明宇的名声,如果林芳菲真的信的话。
“可是你们……你们孤男寡女的。”
“芳菲,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你觉得我们是会亵渎佛祖的人吗?还是你自己……心思龌蹉?”
听到上官月这么说,林芳菲羞红了脸,“我,我没有!”
“你哥哥呢,还有你表姐呢?怎么就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到处乱跑?”
“我,表姐在前头求签呢,我出来透透气。”
一听于欢也在,上官月皱了皱眉,“夏大哥,还烦你和婉婉说,我最近都在府中,她若有空,随时欢迎她来找我。”
夏明宇看了她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会转告她的。”
“还有令公子,这一转眼,快要三岁了吧?当初我出嫁地急,没来得及给他送周岁礼,过几天我会补上的。”
“不用了,我娘给他买了不少东西了。”
“夏伯母,身体还好吗?很久不见,也没去拜访过她。还烦您替我向她问个好,还有夏伯父。”
“嗯。”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您先走吧。我还要等我娘亲,她去替我解签去了。”
“嫂子,你求的什么签?是求子的吗?”
这样的场面,上官月也不好说不是,于是极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边,于欢从大殿出来,就在找芳菲。这一看到芳菲和上官月站在一块,她就像是看到了红布的牛一样,火急火燎地气势汹汹地就冲过来了。
“上官月,你这个溅人!”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就准备开打上官月的巴掌,夏明宇本来确实转身想走了,这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挡在了上官月跟前,抓住了于欢挥手要打上官月的胳膊。
“哎呀,好疼,快放开。”夏明宇毕竟是个男子,此刻又因为生气用了些力道,于欢折腾了半天,也没能甩开夏明宇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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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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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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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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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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