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母,月儿求的并不是权势地位,而是……”
“是什么?傻孩子,等你坐到那个位置上头之后,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不用你求,它们会自动地被送到你跟前来。”
“一心人。姑母,月儿的眼皮子可能是真的浅吧,月儿不求别的什么,只求一个今生今世身边只有我的夫君。”
“你……”上官月说出来的这话,是能在一群妇人心里戳刀子的,皇宫里头的所有宫妃。那些富的商家,贵的官家,所有三妻四妾的人家。
德妃深深地吸了口气,只为不冲动怪责这个还幼稚地不行的侄女儿,“月儿啊,你就是太年轻了,男子的话,那都是不可尽信的。那个夏明宇为了娶你,他可以赌咒发誓,但是成亲之后会怎么样,没有人可以保证。万一他以后有了旁的女人,你又能拿他怎么样?难道到时候你还能跟他和离不成?如果同样是三妻四妾,那么你又何必舍弃那个能走到女子权势巅峰的位置,而去做一个官家的主母呢?”
“便是以后他真的违背了承诺,但是至少现在,他是愿意给月儿承诺的。而且……姑母,那位殿下的原配妻子,好似又有身孕了吧?您原来总说,这后宫的女子,除了皇上的宠爱,还得以子嗣为靠,她接连替殿下生下三个儿子,地位怎么能轻易被动摇呢?”
“三个儿子?”德妃有些诧异地看了上官月一眼,“你是怎么知道她有了身孕了,又是怎么知道她怀着的是两个儿子的呢?”
听德妃这样问起,上官月明显一惊,“月儿,月儿也是听了外头的传言了。”
“哪个外头的传言?”
“月儿也记不清,好像是有人说,那位关夫人看着就是一肚子的儿子。也不一定就是这胎就能生下两个儿子的,也有可能是一年生下一个。只要殿下和关夫人恩爱,这三个儿子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是这样吗?”
“嗯嗯嗯。”上官月拼命点头。
“那行吧,你今天就先回去,姑母和你说的事呢,你也再考考考虑一下,只要你一天没有过门,随时改主意了,都可以进宫来和姑母说。”
“月儿不会改主意的。”
上官月出去之后,德妃叫来了身边的人,“你去打听一下,关静萱这胎,是单胎,还是双胎,可能摸出性别来了。”
“娘娘?”这探查子嗣的事儿,是皇上不大喜欢的事,这个嬷嬷想要提醒德妃娘娘不要犯忌。
“让你去问你就去问,赶紧去。”
不多时,那个嬷嬷就回来了,“娘娘,奴婢去问过了,暂时还摸不出是单胎还是双胎。”
“过一段时间再去问,能探出来了,立马来回禀本宫。”
上官月不仅回宫的路上,回了府之后,依旧十分紧张,她今天说太多了,真真是言多必失。怎么把之后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呢?也不知道姑母有没有怀疑她。姑母那样精明,要是到时候关静萱真的被查出双胎,还都是男嗣的话,那……那她怎么办?
听说女儿从宫里回来了,上官夫人立马就到了她跟前,“月儿啊,今天你去宫里头,你姑母没有和你说什么事吧?主要是,你没有答应你姑母什么事儿吧?”
“姑母问起了我最近一直不肯进宫的原因,女儿想着和夏家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就和姑母实话实说了。”
“你,你怎么就说了呢?”这满打满算的,还有两个月呢,两天都可能有变数,更不要说两个月了。
“可是姑母已经怀疑了,如果女儿不说,姑母自己查到了的话,女儿怕她会生气。”
“生气?她有什么可生气的,你是我和你爹的女儿,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既不是你亲娘,又不是媒婆,有她什么事儿啊!”
“娘,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姑母毕竟是娘娘。”琇書蛧
“行了,娘不就和你说说吗?难道你会把娘的这话捅到你姑母跟前吗?”
“自然是不会的。”
“那不就行了。你姑母听说了你和明宇的婚事之后,是怎么说的?”
被问起这个,上官月有些欲言又止,上官夫人嗤笑了一声,“不用问你我也知道,她肯定是不满意的是吧?她啊,从小就仗着自己容貌不俗,心气儿高得不行,不然当初也不会入宫为妃了。”
“娘。”
“你可别别她给哄骗了。这宫里啊,表面那是看着光鲜,其实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姑母现在之所以好,那是因为和她作对的人,那都被她给……吃了。”
“娘您放心,女儿心里有数的,明宇才是最适合女儿的。”
“你能明白就好。娘就怕你进了宫,就被你姑母给忽悠了。”
永和宫里,德妃越想上官月的话,就越生气,什么一心人不一心人的,这世上,有什么是比权势更重要的?月儿现在年轻,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她在后宫经营多年,是十分清楚的。月儿不想悔婚,那么,就只能让夏家悔婚了。
几天之后,夏明月跟着同僚一块儿出去吃饭。这真的当了官之后,夏明宇才明白了他爹之前的难处,这想跟同僚大好关系吧,最好的方式不是一块儿为皇上尽心尽力办事儿,而是一块儿到外头吃吃喝喝。
吃饭,夏明宇是无所谓的。可大多数时候吧,这些同僚们说一块儿出去吃饭,那就都是幌子,说着是吃饭,大多数时候是喝酒,喝的还不是普通的酒,喝酒的地方也是不普通的。前头夏明宇是一直拒绝的,不论是他爹的教诲,还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虽然是个男子,那也是要洁身自好的。
官家子弟容易出纨绔,往往都是打着风流倜傥的借口,做一些下流不堪的事儿。他爹教育他的时候,总是说起的,他朝中那些个同僚的儿子,表面看着一个个都学问满腹的,但为什么就是考不上进士呢?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支配了时间。平日里的时间都浪费在女人身上了,这圣人之言哪儿还有时间去研究呢?
于夏明宇来说,他既不想让他爹失望,也不愿意被月儿看轻。原来月儿都不肯搭理他,他尚且为她守身,就更不要说现在月儿早已同意了他的求亲,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和他开始相守一辈子了。
“若是纯吃饭的话,我可以去,要是去喝酒,还是去那种地方喝酒,我是不去的。”
“夏大人,夏公子,夏探花,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啊?这么一把年纪了,连花楼的门都没有踏进去过,你脸红不脸红?”
“什么没有踏进去,你这么说还是抬举他了,按他这避如蛇蝎一样的态度,只怕是经过都不曾经过的。”
然而对此,夏明月并不以为耻。他洁身自好,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月儿负责。
“咱们呢,也没想带你去做什么坏事儿。就是想让你进去长长见识。说实话,你长到这把年纪了,摸过女子的小手吗?搂过她们的纤肩吗?掐过她们的小蛮腰吗?……”
那人还待继续说,夏明宇已经伸手让他打住,“非礼勿听。”
那人只看着他拼命摇头,“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娶了亲,你那娇滴滴的新娘子只怕要受大罪。”
“受大罪?为什么这么说?”夏明宇一听月儿可能要受什么大罪,他就很是紧张。
“想知道?要是你真想知道的话,那你今天就跟着我们一块儿走。有些事儿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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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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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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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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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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