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冷,把头发披下来点儿,不是挡风吗?哎,等等,听你这话里带着的酸气,你是故意把我的头发塞到嘟嘟手里的?”
“没,怎么可能呢?是你头发在嘟嘟跟前飘啊飘,嘟嘟非要,我要不给他,嘟嘟肯定会哭给我看的。二选一,要是你,你会选哪一个?”
“哼!”这还用问,只要嘟嘟不哭,头发给他捏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关静萱一转头,方谨言就得意地笑。
关静萱一回头,方谨言就一脸歉疚。
琥珀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姑爷和姑娘,这是……扮家家呢?还是,比谁更幼稚?她在一旁,可是看的很清楚的,嘟嘟小少爷本来根本就是对姑爷的耳垂更感兴趣的,反而姑爷,一直盯着姑娘的头发,怎么看,怎么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把姑娘的头发塞到小少爷的手里,既给了姑娘警示,让她下回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绾发,也解了自己的耳垂之危,真真是,一箭双雕啊。
“阿萱?咱们都绕着走了好几圈了,你一件都还没选中?”
其实玉佩,关静萱是一眼就选中了的,但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带着方谨言绕圈子,她能不知道吗?嘟嘟拽着她的头发,肯定是他在中间使了坏了。她转圈,是暖身子,方谨言抱着压手的嘟嘟跟着她转圈,那就算是锻炼身体吧,嘻嘻。
四方城里的人,几乎就没有不认识方谨言的,在他们眼中,方谨言就是只肥羊,方老爷虽然也肥,但他的羊皮平时都是披着玩儿的,一脱,立马就成狼了。只有方谨言,方少,才是真正的羊羔。
这会儿一听方少夫人不满意,掌柜地立马给小二使眼色,让他上去伺候伺候,拖延拖延时间,自己去里头拿更好的东西了,本来他还以为外头的这些就足够方少爷买的了,没想到方少夫人的眼光这么高。
关静萱转头,见方谨言脸上略有薄汗,停下了脚步,用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累了?热了?还好,我也挑好了。”
而后终于搭理了刚才开始就一直跟着她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什么的伙计,“就那块玉佩,给我们装起来吧。方谨言,付银子。”
“方少夫人,您,这么快就挑好啦?”他们掌柜的刚刚去了库房,还没出来呢。
“快?不快了。你们这儿的东西我每一样,都看了至少八遍了。”
方谨言出门的时候,还是和原来一样,把银票都交给了默语。这会儿默语已经掏出了银票,等着小二的报价,他数银票了。
小二看着默语掏出来的一叠银票,眼睛都直了。“您,您,您真的不再挑一点儿?咱们多宝阁的首饰,最适合您这样的贵夫人了。”
这一点,方谨言也挺赞同。他刚才也跟着关静萱逛了好几圈,发现很多首饰都是关静萱会喜欢的类型。
多宝阁的首饰,确实很符合关静萱的喜好,但就是太符合了,好些样式,她其实都算有。比如钗吧,稍稍变动一下,就和她家里一个一样了,稍稍再加个蝴蝶,就和另一支一样了。她要这么多几乎一样的金钗做什么?让别人每次看到她,对比每支金钗的差别所在吗?
“阿萱,你有看上的吗?”
“出门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的?给公爹,我爹娘他们买就行了。小二的,你到底做不做生意,还不报价?”他们还要赶场去下一家呢。关静萱动了动站得微酸的腿,早知道,刚才就不折腾方谨言了,她傻了,这明摆着是把她自己也给折腾进去了。Χiυmъ.cοΜ
“您再等等,这个价格,只有咱们掌柜的知道。”把这话说出口之后,伙计暗暗夸赞自己的机智,这样他们就必须得等掌柜的出来了。
却没想到,关静萱是这样说的,“咱们是没银子吗?还得等你们掌柜的出来,才知道价格?你们掌柜的,什么时候出来啊?”
“很快,很快了。”其实并不会快,因为库房离铺子有些距离,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上了很多道锁。
“既然你说很快,那行,我数十下,十个数之内,没有见到你们掌柜的,你也不报价的话,我们就走。下回有缘,再回来买吧。”
“十。看来这东西,和我们是没有缘分了,方谨言,咱们走吧。”
伙计傻了一下,“等等,方少夫人,您刚只数了‘十’啊,不是该从‘一’开始数吗?”
“哦,我没跟你说吗?前头的‘一’到‘九’,我都是在心里数的。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价格,还是看着我们走。”
卖一样东西,还是一样都卖不掉。伙计果断地选择了前者,利落地报了个价。
虽然知道这东西的价格不会低,但是亲耳听到之后,关静萱依旧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而后很是庆幸,银票不是从她手里一张一张点给伙计的。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伙计知道价格?”
“方谨言,你这是明知故问?掌柜的之所以为掌柜的,就是因为铺子里的事都是他做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要是掌柜的一走,铺子里的伙计啥都不知道,那要伙计做什么,只要留掌柜一个人不就得了。行了,你爹的礼物买好了,对了,还没问你呢,你满意吗?”
“夫人的眼光,为夫一向是很相信的。”
“贫嘴。”
“比如当日,夫人一眼就从人君羊之中挑中为夫,直言要嫁给为夫。若是眼光不好,怎么能做对人生中最重要的这个决定呢?”
“……傻瓜。”关静萱想,她永远都不会告诉方谨言,她究竟是为什么于人君羊之中挑中了他。就让他以为,是她眼光好吧。
掌柜的火急火燎地从后头跑回来,到铺子里一看,除了伙计,没别人了。
“人呢?方少爷和方少夫人呢?方少夫人去方便了?”
看着掌柜头上流淌而下的汗水,伙计的有些说不出口,但不说也不行,毕竟既成事实了,就现编了一个他觉得合情合理的,“方少爷,他突然有急事,匆匆选好了一枚玉佩,就带着方少夫人走了。”然后拿着那叠银票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至少他们还是有收入的,希望掌柜的就不要太伤心了吧。
“方少爷有急事?”
“嗯。”
“你当我傻子啊?方少爷就是个纨绔,一天天地,就是混吃等死的,能有什么急事啊?”
伙计没再吭气,只是拼命地朝掌柜的眨眼,掌柜的这会儿在气头上,没能理解他的动作,只以为他故意给他做鬼脸什么的,“你眼睛抽筋啊!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做事去。”
“他不是眼睛抽筋,只是看到我,还有你口中的方少爷回来了,提示你呢。可惜你没懂。”关静萱的声音之中,满是冷意。
她的夫君,如何能由得这些外人在背后说道。方谨言有多好,他们懂吗?
掌柜即便没转身,也听到了关静萱的声音,更是听到了她所言,额头上的汗水淌落地就更欢畅了。慢慢地,他转过了身。
“方,方少爷,方少夫人。”
“不敢当,方少爷不过是个纨绔,我一个纨绔的媳妇儿,何德何能,能担得起一声少夫人呢?”
“刚才都是,都是我胡言乱语,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个吧?”
关静萱从默语的手上接过了那个装着玉佩的锦盒,放在了掌柜面前的桌上,“本来,是想让掌柜的您给换个好些的盒子的,现在,不用了。直接退银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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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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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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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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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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