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前行的车厢内,发了疯一样的顾安伸着爪子一通乱抓,在非常粗暴地扯开驾驶座上男人的衬衫,又把他精壮的胸膛抓出几缕血丝后,她开始控制不住地胡言乱语。
“你凭什么吃掉我的小饼干,你这个二百五!”
“把我的头还给我!”
“我的头呢——呜呜呜,我的头呢?”
顾泽满脸黑线,顾安随后开始非常真切地哭起来,委屈的哭声经久不息,再抬起头来时,少女的面容用梨花带雨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她吸了吸鼻子,揩下一把鼻涕,在短暂地犹疑之后将鼻涕抹在了旁边男人的西服上。
“顾安!”
顾泽脸上的表情像打翻了的酱油瓶一样难看,精致的五官揪成一团,他还没开始发作,一旁的少女就歪过脑袋,呼呼睡了过去。
车子开进庄园,引擎声刚刚熄灭,闻声而来的容婶儿立刻打开大门,刚好看到顾泽用力甩下车门。
男人头发些微凌乱,白色衬衫被扯开,露出一半胸膛,出门时穿的西装被他不耐烦地脱下扔到了地上。
“少爷——”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容婶儿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顾泽回过身神色有些复杂,摆摆手吩咐道:“扔了吧。”
上好的衣料扔了有些可惜,容婶虽然迟疑,但看少爷的样子就知道此刻明显不是多话的好时机,等扔完衣服回来,顾泽已经将顾安从车上扛了下来。
稳健而匆忙的脚步在踏上二楼阶梯的那一瞬间猛然停住,顾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自己的脊背慢慢向下渗透,他的脸逐渐变得铁青,瞳孔颤抖。
“少爷——”
眼前这一幕让容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开,开慢点——我晕船——呕——”
模糊的少女音在耳边响起,将顾泽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炸成废墟。
将顾安送回房间,顾泽在浴室泡了整整两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佣人小桃恰好端着盘子从顾安的房间出来,看到顾泽的时候神色明显慌张,拐着弯就要躲开,结果盘子里的水杯一个不稳,“砰”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你躲什么?”
顾泽皱起眉头,不觉有些自我怀疑地掀开胸口洁白的浴袍,闻了闻,确认之前的味道已经全部散尽之后眉头才稍稍舒缓一些。
小桃蹲下身子飞快地捡着玻璃残渣,闷声解释,
“给小姐洗完澡她怎么都不肯吃解酒药,哭哭闹闹的到现在也不肯睡,我看吃药的水凉了就出来换一杯。”
小桃脸上红扑扑的,因为一直蹲着所以并未引起察觉,等她清理完碎片又重新换了温水回到顾安房间时,眼前猝不及防的香艳场面吓得她连连后退,后背猛然挨上门框,水杯在盘子上打了两个转转之后还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桃下楼换水的时候,顾泽已经进了顾安的房间,女佣已经给她换上了睡衣,此刻滚滚酒气在她体内灼烧,迷迷糊糊中,有一股冰凉的气息探到她的额头,循着本能一样一把抓住了,就要往她身体最沸腾的地方输送。
“好热。”
迷迷糊糊的声音显出几分委屈。
顾泽表情变了变,就见顾安抓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塞,五年的光阴足以将当初又黑又瘦的小女孩雕琢成如今成熟少女的模样,薄薄的丝绸衣料下,少女雪白的肌肤随着不安的呼吸起伏不定。
顾泽眸色加深,显出几分阴沉。
他用力地抽出手,在挣脱束缚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响起顾安在盛安然婚礼上那略显不甘的一句“我已经成年了”。
像童年时期被抢走了挚爱的宝贝,被夺走那一份冰凉的顾安突然小声呜咽起来,
“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父亲。”
那暗沉沙哑的声音不断冲击着顾泽的耳膜。
“为什么要收养我?不做父女不行吗?”
顾安说着,滚烫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滚了下来,在浅灰色的被单上晕染开一圈一圈的印记。
顾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如一团乱麻,他想自己不该过来,于是起身正要走,步子迈了出去,手指却被一个力道拽住了,往后一拉,他就脚步不稳重新跌坐在了床沿边。
下一秒,一袭柔顺的黑发拂过他的肩膀,伴随着淡淡的酒气,那温热粉嫩的唇也向他靠了过来。
画面有几分熟悉,更让顾泽陡然一惊的是,他竟有一种无法言明但绝对不是抵触的情绪从心底倾泻而出。
“顾安。”
他强迫自己,冷冽的声音在空气里传来。
随着他的躲避,那眼看就要贴上来的唇瓣从他耳畔擦过,顾安的头就歪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顺势抱了上来,睡袍被扯开一半,两人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衣料各自跳动。
心底原以为牢不可破的防备在这一瞬间有所动摇,但也就一瞬间,耳边突然就响起水杯摔碎的声音,将他从即将塌陷的理智中解救回来。
听到声音的顾安也陡然清醒了几分,眯着眼睛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不远处蜷缩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她觉得眼皮很重,轻轻嘀咕了一句,
“水。”
顾泽将顾安重新安置在床上,回身再看到小桃的时候,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极大的不满,
“你去喊容婶重新送一杯水来。”
听了这话,小桃哆哆嗦嗦却如获大赦一般地跑了。
后来等容婶来了,顾泽吩咐几句也离开了房间,中途手机铃声响了几遍,全都被他不耐烦地按了,后来助理不得不用短信来提醒他:
顾总,曼哈顿的视频会议,关于项目融资的问题,那边已经等了很久了。
顾泽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脸上尽显疲态,短暂的消乏之后,他勉强接通了会议视频,然后又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骤然宣布暂停会议,推迟召开。
切断视频,他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根烟,那浓烈的烟味弥散开,男人深邃眼眸中的不安也逐渐被隐藏。
小桃回到房间之后就心神不宁,今天本来是她值班,好不容易睡着的明兰也被她来回不安的脚步声吵醒了。
明兰睡眼惺忪,不耐烦地翻了个身,m.xiumb.com
“你不睡就出去,一直走来走去的烦不烦?”
再后来迷迷糊糊,她好像真的听见了开门声和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添加"budg765",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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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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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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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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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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