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令虞念卿的注意力立马转向了玉星楼,他此时正揪着许安淮的领子将他撞到了一旁的桌上。
果盘中的水果皆是落了一地,虞念卿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急忙跑去了二人的旁边。她的手抓着玉星楼的手,使劲的把他往外推。
“放开!你给我放开!”
听着她的话,玉星楼始终是担心伤了她,顺从的放开了许安淮。虞念卿立马回头打量着许安淮,左右查看。
许安淮并没有什么大事,虞念卿看完之后松了口气。她转头朝着玉星楼道:“若是我惹怒了你,大可冲着我来,你拿无辜的人撒什么气。”
“无辜的人?”玉星楼的脸色无比难看,此人觊觎他的夫人,他还要好言相向?她虞念卿莫不是把自己想的太大度了。
可此时的虞念卿却是一点也听不得他说话,也见不得他。她的手软软的,牵上玉星楼的手令他一阵恍惚。
待他回神过来时,暖阁的门已经是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也不是不明白,虞念卿机灵也是机灵,不机灵的时候却也是不机灵。许安淮对她的心思,她不明白,可自己却是瞧出来了。
若是君子之争便也好,可他刚刚那是怎么个回事?像是自己虐待了他一般,着实好笑。
玉星楼的面色不佳,最后看了一眼暖阁拂袖而去。既然不想见他,那待她冷静些了,自己再来一趟。况且里头还有那么个人,怕是自己也呆不下去,又要起了争执。
暖阁里头倒是其乐融融,虞念卿在三问他:“当真没事?”
许安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虞念卿还是放心不下,却也是没了法。她晓得上个月许安淮为了百花香膏而去盗墓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应该还是没有好全。
既然是香料大师的墓,想必里头的机关根本不一样,机关暗器上淬了毒也是不无可能的。这不过才一个月多,应是还没有好全的。
虞念卿想着他这些时日风雨无阻的为自己摘果子,还因为自己平白地受了玉星楼的火气便是一阵愧疚。
“委屈你了。”她微微叹着气,眼里带着丝丝的担忧。
许安淮瞧出来了,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委屈,能侍候公主左右是属下的福分。”
“说得如此生分了。”虞念卿无奈的笑了笑,示意他坐在椅子上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许安淮坐下后,虞念卿开口道:“国师今日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些火气,我替他道歉。”
许安淮点着头,还是微微笑着说:“属下知道,公主不必道歉,倒是生疏了。”
两人的交情岂止是简简单单的主仆之情,那其中还有着过命之交、救命之恩、竹马之情。他二人若是如此推三推四的,也的确是有些虚伪了。
虞念卿笑了,叹着气摇着头。
“今日,便不论主仆,你且谈谈我与国师你如何看待?”
“这……”许安淮的神情有所迟疑,似乎是在顾及着。
虞念卿扬了扬手,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必顾及些什么,该说便说,将你所想的都说出来。”
许安淮敛了神色道:“属下觉得,公主既然喜欢国师,为何不对他好些。”
连他也是看出来了。
虞念卿轻笑一声,无奈的笑着说:“这些事情,有些隐情不便去说。”
“有何隐情能比的上公主幸福还要重要?”他忽然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目光炯炯。
“公主,为何要将唾手可得的幸福放弃掉呢?”
为何呢?虞念卿深深的叹了口气。
“为了他好罢了。”
许安淮虽是爱慕于她,却也晓得轻重。方才那副样子,只不过是为了引得玉星楼发怒让虞念卿将他赶出去罢了。
他这几日也是看的焦心。倘若虞念卿心中无那玉星楼,只玉星楼一人在那里平白的难过,倒也不是大事。可是虞念卿明显是动了心了,也是整日的难过。
到了夜里,玉星楼就在院子里站着,看着灭了灯的屋子。可是通过殷眠,他也是晓得虞念卿日日不眠。每日,她都是等到玉星楼走了才真正歇息。
这一来二去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今日就算虞念卿没有开这个口,自己也是要说一说的。
思量几番,他又道:“公主觉得这是为了国师好?”
虞念卿一愣,肯定的点头:“自然是为了他好。”
“可国师这几日都快疯了,公主难道看不出来吗?”许安淮皱着眉头看着虞念卿,又接着说,“国师这几日连情绪都是反复无常,他身旁除了向玉皆是无人敢靠近。公主觉得国师好吗?”
虞念卿当然知道他不好,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公主,不论是国师还是公主,皆是只有这一世可活。国师已在众人面前立下誓言,此生只娶公主一人。公主若是不去接纳国师,只让他一人生活吗?”
他看着虞念卿的眸子里无比认真。他并不愿意将虞念卿拱手让人,可是他也不愿意去毁坏她的幸福。
看着她幸福,自己便幸福。
这是他对虞念卿,对他的公主殿下的爱,无与伦比的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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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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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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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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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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