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露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公主,养养狗拍拍照之类的。齐露虽然仅仅当警察小几年,可她遇到的事情,绝不算少。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齐露都没有露出太过害怕的表情,更何况这些?
我叹了口气,迟疑了一小会儿,缓缓开口柔声道:“露露,要不我们先回家?”
齐露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不断地站在街头哭着。周围看着的头一批路人已经四散了,现在新一批的路人,看着我俩。齐露哭得不行,我在一旁显得更加尴尬,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等齐露哭声止住的时候,苦笑道:“露露,你没事吧?”
齐露扭头看了我一眼,停顿了一下,然后身子前倾抱住了我,小脑袋搭在了我的右肩膀上。
我愣了一下,双手悬空在齐露的身后,我迟疑了一下,缓缓地伸手轻巧地也抱住了齐露,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哭吧,哭痛快了再走。”
齐露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道:“我······唔、唔,对不起。”
“啊?”我讪笑道,“你和我道什么歉啊,你又没干什么。”
齐露默默地抽泣了一阵,我感觉到肩膀微微的湿润了。
我深呼了口气,长叹了出来,继续轻拍着齐露的背。
“唔······你没嫌我烦吧?”
我笑说:“哪里呀,你要乐意,抱到太阳下山,哭到太阳又升起,我都没有半点儿意见。”
齐露又抽泣了好一阵,这才止住眼泪,缓缓地松开我,眼睛红扑扑地和我满是委屈地说:“我······我肚子饿了。”
我愣了一下,瞪起眼傻住了。
我傻笑了一下,摆着手说:“行,那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齐露抿着嘴,可怜兮兮地摇着头说:“不、不要。”
我皱了皱眉,苦笑道:“那你想怎样?”
“你给我做。”
“噢,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想吃糖醋排骨,蒸肉蛋,青椒牛肉,还······还有拍黄瓜,我还要喝酒。”
我咧嘴拍着胸膛笑道:“要求还真不少,行,家里的食材还够吧?”
齐露抿了抿嘴,委屈地说:“够······唔,够的。”
“那你现在能开车吗?看你这样怪担心的我。”
“不开了,明天再来拿车吧。”
“好!”
我伸手招了招,很快的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两人鱼贯上车,车子发动。
齐露一反常态地贴得我很近,我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和淡淡的香气。
齐露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微微侧脸斜睨着她。齐露眼泪还没干,泪痕把眼妆都哭花了,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中下侧,有两道儿很明显的黑印,倒像是鬼片里的出泪血的女鬼,不过是黑色的罢了,还有,齐露更漂亮一些。
我笑了笑,齐露这时候,哪里还有女警官的英姿飒爽啊?浑然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委屈巴巴地想要得到安慰。齐露会在我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车子停住,我付了钱,拉着齐露往家里去。
刚进家门,齐露就胡乱把鞋子一蹬,光着雪白的小脚丫子快步往沙发上走去,身子倾倒,一下扑了上去。
我笑道:“哎,露露,还吃不吃了?还是要休息一下?”
齐露缓了一小会儿,扭头斜睨着我说:“你去做菜,我休息。”
我耸了耸肩膀,径直走向厨房,交房租的时候到了。
我撸起袖子,搓了搓手,打开冰箱柜门,把排骨、廋肉、蛋、青椒、牛肉、黄瓜全都拿了出来,顺手抽了几只德国长黑啤放到极冻层。之前面都没吃上一口,就被蒋进空那家伙给搅黄了,这下可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和齐露。
我三下五除二地分锅把蒸肉蛋和排骨处理好,只等火了。等到我青椒牛肉炒好和糖醋排骨做好的时候,蒸肉蛋也蒸好了。
啪啪啪不断的几下子功夫,一叠拍黄瓜完成。饭也煮好了。
一转身,俯身抽出那几只德国黑啤,冻手,很好!
我看了眼手机,从头到尾,半小时,手脚还算利落,手艺没生疏。
我用小推车把东西装好,一一送到餐桌旁,逐步摆好。
我回身看了眼,齐露扑在沙发上呢,好像又哭了的样子。
我招了招手喊道:“露露,吃东西了。”
齐露缓缓起身,头发有一丝乱,缓步走了过来坐下,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笑道:“干吗?都按你说的做了,还不满意呀?”
齐露叹了口气,伸手抓起一支德国黑啤,“啪”的一声扭开拉环,随手一扔,微微仰头喝了一口。
“嘶······好冰呀。”齐露蹙了蹙眉头。
我笑道:“特意放到急冻层的,不错吧?”
齐露怒了努嘴,看着桌子上的德国黑啤抱怨道:“太苦了,我之前买了一支都没喝完。”
“那我给你换别的?”
齐露摇头说:“不用,就这个吧,现在喝着倒很合适。”
我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齐露的碗里,笑说:“别想太多,化悲愤为食欲吧,试试我的手艺。”
齐露夹住糖醋排骨缓缓往嘴里送,嚼了几下,低头把骨头吐了出来,舔了舔嘴唇冲我苦涩一笑说:“好吃。”
我抖着肩膀笑道:“你这苦瓜脸说好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我。”
“你就别贫了。”齐露努着嘴委屈道。
“好,好,那我吃东西,不废话了好吧。”
我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嘴里,嗯!好吃!
这牛肉之前听齐露提起过,好像是朋友送的,从外国带回来的顶级牛肉,口感果然和之前吃过的那些,有些不同,不是味道,而是口感,层次不太一样。
“干杯。”齐露举起德国啤酒说。
我和齐露碰了碰,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德国啤酒,冻得我身子一颤,入口特别苦涩,搞不懂德国人怎么爱喝这种玩意,确实不太好喝。
“干杯!”
我愣了一下,苦笑道:“这不才刚碰过吗?”
齐露瞪了我一眼,我连忙点着头答应,举起德国啤酒又和齐露碰了一下,喝下一大口。
“咕、咕······哈!好喝。”
我微微侧脸看着齐露,眼泪止住了,虽然泪痕还在,可起码是要比之前状态正常多了。
“你知道吗?”齐露突然开口问道。
我皱了皱眉头,扭头看着齐露说:“知道什么?”
齐露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缓缓道:“蒋进空就是个人渣。”
我点着头迎合道:“看得出来。”
齐露一甩手,没好气道:“你看不出来!你又不认识他!”
“好······好吧。”
我苦笑了起来,真特么左右为难。
齐露欲言又止,嘴巴蠕动了一下张开了一点儿,又叹了口气,舀了一块蒸肉蛋默默地吃着,没有再提这话题。
我也识趣地不去问,默默地陪着齐露吃吃喝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来回拿了几趟啤酒了,齐露的脸开始飘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我就更别说了,本来酒量就一般,齐露不断地让我喝,我也只能陪着。此刻脑袋迷糊糊的。
“王阳!王阳!”
我眯着眼问道:“干吗?”
齐露傻笑了一下,摆着手说:“没、没什么,就是喊你一下。”
“你醉了,傻蛋,赶紧休息去吧,睡一觉就海阔天空了。”
齐露甩了一下手,努着嘴不满道:“我没醉,这才喝多少呢,”齐露扭头看了眼歪歪倒倒的酒罐子,又傻笑了起来,“好像还真不少哎。”
我伸手扶住齐露的手臂,笑说:“好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齐露蹙起眉头,甩开我的手抱怨道:“你别管我,我在自己家还不能随意一点吗?”
我点头苦笑道:“行,行,你开心怎样都行。”
齐露把筷子放在桌上,把碗往前推了推,双手叠在饭桌上,小脑袋靠了上去,侧着脸看向我。
我没在意,可齐露就这么不断地看着,看得我都发毛了,我讪笑道:“哎,你傻啦?老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帅呗。”
“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了啊。”
齐露扬起嘴角道:“那是自然咯,我从来不骗人。”
我笑道:“那你的审美还挺别致的啊,从来都是被那群帅哥说我是歪瓜裂枣,少有的夸张啊,谢谢啦。”
“哼,”齐露怒了努嘴说,“那是他们不懂欣赏,你帅着呢。”
我摆着手说:“得了,你别在这恭维我了。”
“你别老那么自卑嘛,我说的是真话好吧?连新月也有点喜欢你哎,你说你多棒,新月可是眼光很高的。”
我愣了一下,瞪起眼睛惊呼:“哈?你说什么?”
齐露抬手拍了我一下,迷离着眼咯咯笑了起来说:“哎呀,你就、就别装傻了嘛,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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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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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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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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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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