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张着嘴不知所言,我······我真是日了狗了!
唐新月妈妈的话,傻子也能明白,不就是威胁吗?我特么是招谁惹谁了?一天到晚,已经是以最大的限度躲避仇家了,可依旧是一个接一个往我身上扑。
我苦笑不已,可我心里也清楚,唐新月妈妈只不过是给我个下马威,我现在要是出事,唐新月的赌约也就直接告败,那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当然,江文州估计很乐意看到。不过也说不准,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家伙。
我叹了口气,正想冲唐新月抱怨两句,却看到唐新月满脸悲哀地看着关上的房门,紧抿着嘴唇,杂乱的头发微微颤动。
我有点儿迷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妖女出现这副神情,之前都是疯疯癫癫的,突然给我来了一下这个,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阵子,唐新月扭头瞪着我,吼道:“看什么看?!”
我瞪起眼,张了张嘴,苦笑着摆手说:“算了,不和你计较,虱子多了不痒。”
“你说我是虱子?!”唐新月指着自己怒道。
玛丽隔壁的,我是真的佩服唐新月的脑回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没说你!我说麻烦事!”
“你不就是说我是麻烦事吗?”唐新月张牙舞爪,恶狠狠地说道。
“哇,唐新月,你这就有点不要脸了,你故意搞我,我都没说话,你还和我闹是吧?真以为······”
我话都还没说完,唐新月抄起手边的杯子就冲我砸了过来。
我连忙一矮身子躲过,胸膛一起一伏的,这妖女真特么疯了,一言不合就砸东西!没来得及多想,下一个小木盒子又冲我脸上呼啸着飞了过来。
我一个歪脑袋,轻松躲过后,连忙倒退几步,抬起双手撑开手掌,喊道:“别扔了!别扔了!算我错了行不?”
我是真的怕了这姑奶奶了,别的不管,先服软了再说。
“算你错?哼!”唐新月咬着牙又抄起一件硬物,冲我砸了过来,吼道,“就是你错了!算什么算!你给我滚!滚远点,老娘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正躲着呢,突然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这唐新月就是再疯,也只是做出一些超出我想象的夸张事情,比如大街上突然弹射起步飙车之类的事情,可也从未试过这样没头没脑地发火。
我躲远了,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唐新月,发现她砸东西的时候,身子在颤抖,眼眶泛着氤氲。妈的,我就没见有人是气哭的,至少我没见过。
这唐新月是在故意赶我走?!
我连忙一个闪身躲开唐新月扔来的硬物,快速跑到唐新月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制止道:“够了!你发什么癫?!”
唐新月紧蹙着眉头挣扎了一下,怒道:“你松手!你才发癫!”
我冷声道:“喂,你在故意赶我走吧?”
唐新月猛地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随后挣扎着不满道:“你撒手!松开我!”
我张开五指,唐新月抄起一个装饰用的小石头灯,高抬起来就要砸我。
我站在唐新月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小石头灯眼看就要砸到我的脑袋上,我依旧不为所动,唐新月的手颤了颤,小石头灯停在了我的额头前。
“被我说中了吧?”
嘭!
“啊——卧槽,你特么还真砸啊!”
我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我是能打,可不是能被打啊!这小石头灯硬得跟尼玛钻石一样,我的脑袋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怎么不装英雄了?起来啊!你看我砸不死你!”唐新月恶狠狠道。
我捂着额头起身,没好气道:“来,你砸我能出气的话,那就使劲来,我知道你难受,反正我也被你害了这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想被砸,可刚才我绝对没有看错,唐新月肯定是在为什么难过,大概率是她妈妈,可其中的经过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我只是突然又像个傻子似的,心软了起来。这毛病特么就是改不过来,虽然比以前好多了,可某些时候,我的心还是做不到那么硬。特别是面对唐新月这么一个看似坚强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总有那么一点儿故作体贴的矫情。
唐新月咬了咬牙,瞪着我看了几秒,手一甩把小石头灯扔开,淡淡道:“跟我来。”
我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唐新月要干吗。可走了一小会儿,我就知道了,唐新月竟然带着我往练琴房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唐新月坐到了琴椅的一侧,扭头瞟了我一眼。
我立刻明白,上前坐在了另一侧。
我又开始对唐新月摸不着头脑了,怎么突然要来弹琴。可我这才刚学钢琴,就要开始四手联弹了?还是说,这只是基本功?
唐新月上手弹了几下,突然翻开钢琴上方的琴谱,从中抽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音符,应该是唐新月自己写的。
“你看着弹。”
唐新月说完瞟了我一眼,弹了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快速扫过音符,刚上手按了第一个琴键,就被唐新月重重地拍了一下手,没好气道:“错了!”
我苦笑道:“我就学了那么一下,你不得让我练习一下?”
唐新月白了我一眼,又重新开始!
啪!
“错了!”
啪!
“错了!
啪、啪、啪······
玛丽隔壁,我手背通红,都特么要被唐新月拍肿了,我没好气道:“哎,不是,你是来教我弹琴,还是找理由打我的?”
唐新月冷漠地哼了一声,又再次开始了第一个音符。
为了学点手艺,老子拼了!
我忍着唐新月的折磨,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拍打之后,终于开始熟练地弹起了这首曲子!
说实话,成功的那种成就感,真的比什么打人打赢了要爽得多。缓缓流淌的音符,在我耳边飘荡,这是我弹出来的!
以前我都觉得所谓艺术家就是一群懒散的家伙在那嚷嚷,此刻是我头一回感觉到,艺术,不,准确地说是音乐,带给人的感觉是真的无与伦比。
我抽空瞟了眼那张写满音符的纸,上面没有写名字。
唐新月正闭着眼睛,缓缓地弹着钢琴,脸上似有似无的忧郁,落地窗的淡红色窗帘紧紧打开了一点儿,月光偷跑进来,正好洒落在唐新月的肩膀上,唐新月染上了一轮光晕。
我脑子一闪,突然感觉这音乐很耳熟。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某部爱情电影里,男女主角四手联弹的一首曲子:《不能说的秘密》!
我手一颤,音符戛然而止,唐新月扭头瞪了我一眼,这回没有拍我,开口冷冷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曲子再次从头开始。
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回想我这一段时光,不断地遇到大人物,不断地遇到威胁和生死威胁,哪有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命简直全由人!全然是在近乎于死和被算计正往死的路上走。哪里有过什么一天,不,一小时一分钟的宁静。下一秒我还不知道会不会横死街头呢!
可我此刻确实感觉到了温暖,曲子虽然悲伤,可月色那么美,佳人在旁,音乐悠扬,这一切都那么平静和安详,夫复何求啊?
我算是明白电影里,那些武林高手为什么要归隐山林或者藏匿于普通人之中,刀尖上跳舞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终于,一曲完整弹下来,唐新月停住了手,缓缓道:“你走吧。”
我也不再说什么,唐新月也许是想一个人静静吧,我起身默然离开。
唐新月突然喊了一声:“喂!我生日你记得千万不要来。”
我心头一暖,回头冲唐新月笑了笑,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唐新月家。
我走在大街上,已经是深夜,凉风呼呼地往我身上招呼,冷得我直打颤。不知道是音乐还是什么,我整个人都惆怅了起来,而且是不知为何而惆怅。
想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突然远处一个小点儿冲我这边狂奔,我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眼,夜太黑,路灯太暗,以我现在的眼里,依旧是看不清楚。
突然那个小点儿焦急地大吼一声:“救命!救命啊!”
我躲在一旁,说实话,很多事情我现在压根就不想管,我还一身的虱子呢,哪有空管别人。我也不是之前那个愣头青了,想着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事情往往不像表面想的那么简单,随意出手,指不定又落入什么危险或圈套。
我现在很谨慎,海明威的小说理论倒是能解释现在的心情——冰山一角,不止写小说只露出冰山一角,现实生活也是如此。www.xiumb.com
可当那个黑影越靠越近的时候,我猛地蹿了出去,之前脑子里想的全然抛在脑后。
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个被追的人,竟然是哈皮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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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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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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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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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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