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俊的脸色飘过一丝笑意。
他说我不必惧怕,难道是因为见过了他这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大鬼之后,其他所有的阴煞之物都比不上他?这么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但那降头被安宁说的那么恐怖异常,我也是不想多去接近的。
而且辽代凤冠被狸猫换太子、还有陈多海教授和博物馆馆长出事,这几件事情本身,就叫我感觉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只不过一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罢了。
我现在是巫咸的雇员,就是负责记录这些事情的,不管我愿不愿意,事情肯定都还是要参与的。
欧阳俊皱了皱眉,说:“这事情可能有蹊跷,你自己多注意一点。我这几天要去查一些东西,可能顾及不到你。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若是有什么情况,我能察觉到。”
刚刚才臭骂过欧阳俊一通,他却好像不怎么在意一样,我甚是怀疑刚才那段酣畅淋漓的骂人话语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了……我呐呐地应了一声,天色也已经渐晚,欧阳俊就直接开车把我送到了我家楼下。
我上楼之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欧阳俊的车还停在楼下,没有开走。他坐在车里面,我只能看见一个一动不动的侧影,他好像是心情十分沉重的样子……
上了楼之后,我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如果欧阳俊不是鬼就好了。
钻石王老五,长得又帅,不知道会成为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看看欧阳思柔这个一副为伊痴狂的样子,我真的忽然觉得胸口堵堵的。
他怎么就一直对我纠缠不放了呢。我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可能这就是孽缘吧,剪不断,理还乱……我无论哪里都比不上欧阳思柔,现在却忽然有了一种我抢了她男人的错觉。
我回家之后,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巫咸早就给我回了短信,说今天没什么事情了,明天一早让我去店里记录情况。想了想,我还是打开了电脑,去查关于辽代凤冠的消息。Χiυmъ.cοΜ
可越看,我越觉得心惊肉跳,好像自己牵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阴谋诡事里面去一样……
这顶辽代凤冠是在内蒙古吐尔基山一座采石场里面出土的,当时的考古队一到地方,就被一具鲜红的九凤盘龙的凤棺给震惊到了。
龙凤在古代,不是一般人和王公贵族能用的。能在死后用龙凤图案的人,只有可能是皇族。内蒙古吐尔基山靠近当时辽国的首都上京,是契丹人的老家,所以这里埋葬着的是皇子龙孙也说不定。更何况是最为尊贵的九凤盘龙,这个契丹女子的身份一定是极为贵重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了,在以往发现的契丹人墓中,只要有点身份的人,大多都会有墓志铭。可这个契丹公主,她的随葬品非常精美,身份显得异常高贵。却没有留下任何说法,而且墓穴寒酸简陋,墓室里还到处遗留着仓促下葬的痕迹。所以,当时的考古队也只能从她的陪葬品规格和凤棺来推测,墓主是一位高贵的辽国公主。
当时,打开那具鲜红的凤棺之后,这顶凤冠就戴在这具女尸的头上,还保存着完好,几乎没有什么被破坏或者是氧化过度的痕迹,就连上面的点翠,都依旧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我读到这里,看着电脑上网页显示出来的,高清拍摄的那具九凤盘龙的凤棺相片,忽然感觉一阵心悸。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特别古怪。
我打了个寒噤,还以为是在温暖的屋子里待久了,站起身来,拉开窗子,十一月的寒风微微透过窗缝吹进来,顿时叫我昏昏欲睡的大脑清醒了些许。
我吐了一口浊气,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我爸身体修养好之后,不顾劝说,就去上班了,我知道我爸心里是惦记着刘叔的人情,不肯叫别人说闲话。不过既然我爸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我也就由他去了。
我妈一个人在大卧室里看电视,我倒了杯水,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继续看辽代凤冠的资料。
我能看到的这些,都已经是公示了许多年的老资料了,去本省博物馆的话,博物馆那里也有相应的介绍。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历史的神奇和遗憾之处也正在于此——能推断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所谓历史事件,就是得有证据支持,不然那只能叫猜测,只能叫演绎,称不上历史。当年连夏朝到底存不存在都能引发旷日持久的讨论,不正是因为没有出土过什么东西?
而另一种情况就更气人了,出土是出土了,保存的也还算是完好,只不过,现在活着的人里面,没有几个人能看懂那时候留下来的文字的。
辽代凤冠出土的这座吐尔基山的大墓,甬道上刻着许多文字,可拿到现在来看,除了知道那几个零星的文字是契丹文字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些文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毕竟契丹人用的这门语言已经消失七百多年了。所以,关于吐尔基山主人身份的猜测,一直就只是猜测而已。
我上的是一个整天专发些什么灵异啊、盗墓啊、摸金之类的论坛网站,这是个好久之前的老帖子了,要不是关键字搜索,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个早就沉了底的老坟贴。我百无聊赖地朝下翻着,这个科普的楼主还贴了几张首饰的照片,旁边配的文字说,开棺之后女尸的脚边发现了神鞭和金铃铛,还有成套的萨满神器,所以他推测,这个吐尔基山主人除了皇室公主的身份,应该还是契丹族的萨满神女。
“嘶……”我啧啧了一声,这身份可真的不简单,身兼公主和神女两重身份,大概也只有这样超然而又尊贵的存在才能用得起九凤盘龙的棺椁规制了吧?
我又往底下看了看,想知道这个降头跟这位公主萨满神女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关系,可这篇帖子在楼主放出那两张萨满神器的照片之后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了,我也只能不了了之。再往前面翻了翻,楼主也只是提了两句,这个吐尔基山主人可能不是正常死亡,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半夜的时候,我总觉得睡不安稳。
可能是因为临睡之前看了契丹女尸的资料,我睡着了之后,总感觉胸口重重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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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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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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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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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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