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在我们这里很出名,从我这边到对岸最起码有百米宽,平时过河只能乘船,而到达河的对岸就是县城了。
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因为这个时候的河水太过湍急,根本就没有船到对岸。
我在河边等到了晚上,对岸的码头亮起了光,一艘艘的货轮停在了那里,还有很多人从货轮上扛着东西。
看到这里我十分的欣喜,手舞足蹈的对着码头喊。
也不知道喊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了,我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叶小舟朝我这边靠近。
河水现在已经平缓了很多,不然那一叶小舟根本无法过来;大概十分钟左右,船来到了我的近前,我看清楚了撑镐的人。
是一个年岁在二十左右的男人,看到我后对我微微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我觉得很亲切,就像是曾经的好友一样。
上船后我们互相介绍了自己,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原来他叫鲁云,是个退伍军人,在码头扛大包,看见对岸有人就想撑镐过来,结果其他人说晚上对岸根本不可能有人,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让他来。
但鲁云执意要来,便不顾那些人的阻拦,强行过来了。
得知这些我的心里暗叹,这个鲁云或许就是刘一手所说的贵人。
不知不觉船就划到了河中央,这时河面突然起风了,河水也变得湍急了很多。
船在河水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翻了一样,我立刻蹲了下去,面色有些发白。
鲁云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站在船上继续撑镐,就像是见怪不怪了一样。
风越来越大,船也晃的厉害了,我很害怕,就问鲁云船会不会翻。
结果鲁云说话太直接了:“看样子会翻。”
那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在心里祈祷。
我的祈祷失败了,船在下秒钟还是翻了,我带着我的包裹被船拍在了水里。
河水底下暗流涌动,我即使是会水都不行,根本就游不动。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包裹扔了,可即使这样,我也只能堪堪浮出水面。
这里距离码头还远,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游到对面。
就在我在水里扑腾的时候,我的胳膊被人抓住了,然后一道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上我背上。”
我也顾不得什么,赶忙趴在了他的背上,然后我们一点点的朝河岸靠近。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硬生生背着我游到了对岸,而且还没有累趴下。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遍了我的心头,等我缓过劲后我才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包裹不见了!
里面有钱,还有衣物,这下全送给河水了,我要怎么在县城生存?又怎么找媳妃儿?
或许是看出了什么,鲁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包裹没了吧,我去跟工头说说,这里的工资一天一百二,还是日结,足够在县城生活了,就是时间不固定,随时有货随时得来。”
鲁云的话让我很感动,我自然是答应了。
经过了工头的同意,当晚我就在这里干起了活。
只是还没干多久,天空就乌云密布了,一场大雨落了下来,就像是拿无数个脸盆泼的一样。
大家全都停下了工作,撤到了码头的亭子里。
这雨来的很快停的却有些慢,而且是越下越大,就像是想把这里全淹了一样。
看着离码头不远的河,年龄大的一个老头说起了一些事,说是这条河邪乎的很,早些年淹死过不少人,这些淹死的人寻不到替身,就不能投胎,只能永远呆在河水里,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河面就会起风,河水就会突然变急,谁要是想撑镐过河,就会被那些淹死的人盯上,翻船落水,变成替身。
这老头说的很有意思,摆明了是指我和鲁云,我还没说什么,鲁云就先不乐意了,他嚷嚷道:“啥替身不替身的,我不是好好的?老家伙你看我兄弟刚来,欺生是吧?我告诉你,要是真有水鬼,我一巴掌削死它。”
鲁云把老头呛的是哑口无言,因为我们俩落水后确实什么事都没有。
其他人也全都笑了起来,老头脸上挂不住了,就蹦出了几个字:“愣头青。”
与此同时,雨慢慢的停了,河水明显长了不少,由此可见刚刚下的到底有多大。
“开工了,开工了……”亭子那边的工头叫唤了起来,我们赶忙朝他跑去了。
在来到工头的近前后,鲁云碰了碰我的胳膊,对我怒了努嘴。
我朝他努嘴的方向看去,自然看到了工头。
此时的工头正叼着香烟,脸色白的吓人,双眼圈黑的就跟掏了煤一样,最重要的是,他的额头处竟然有一条横纹,就像是一把刀把额头斩断了一样。
这在《缺一门》的记载中叫断命纹,所谓断命,断命,一断无命!
断命纹就在眉上半寸左右,对应的是他三十岁。
“工头在三十岁有灾!或许还会殃及性命!”我睁大了双眼,愣愣的说道。
工头就在我们的旁边,听我这么说眉头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他上下瞅了我几眼说:“你在瞎叫唤什么?”
我答非所问,着急的说:“工头你今年多大了?”
工头皱紧了眉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告诉了我:“二十九了,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三十岁生日了。”
“工头,说句难听的你不要怪我,你可能活不到三十。”我压低了声音,沉重的说。
听了我这话工头暴跳如雷,他指着我骂了很多遍,快把我一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不过我没有生气,而是等他冷静下来。
结果工头非但没有冷静,还说我不想干就别干了,当场就要赶我走。
要不是鲁云及时拦着,我估计我现在就被工头踹到河里了。
“以后给我机灵点,别他妈的神棍一样满嘴喷粪,快去干活!”工头推了我一把,让我差点摔在地上。琇書網
鲁云扶着我,一个劲的给工头道歉,在工头走了之后,鲁云上下看了我几眼说:“你还会看相?”
“会看一点,虽然工头的额头有断命纹,但是他的山根生的好,而且山根处有一颗红痣,这说明他虽然有灾却也有贵人相助,只要过了这关,就能长命百岁,孝子送终。”我看着工头远去的背影,声音压的很低,就是怕工头听见,在要说我神棍赶我走。
“真的?那你帮我看看,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够发财。”鲁云立马将脸凑到了我的眼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工头的事,哪有心思给他看,所以我说:“以后会给你看的,现在先救工头。”
鲁云移开了他的脸,认真跟我说:“他现在拿你当神棍,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我劝你还是别救了。”
“那你信我吗?”
“我信!”鲁云没有任何犹豫,直说了出来。
“信我就跟我一起到工头家,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管是什么灾,肯定祸起有源,只要寻其源,就一定能够消灾除祸!”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了工头的面相后,我的内心生出了一定要救他的念头,所以在罢工之后我和鲁云就悄悄的跟踪了工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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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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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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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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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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