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怎么这么邪门?”
“谁,谁揪住了我的头发?”
心里发凉,如若黑漆漆的晚上,一个人站在山头,突然间,被人后背拍了一巴掌,只是夜太黑,这一巴掌根本不知道是人拍的,还是鬼拍的,想想都觉得十分可怕。
“要死在这里了?”
“活见鬼了!”
琵琶的古色掩盖不住悠扬的韵律,俶尔,一阵跌宕起伏的琴声如同夜间的厉鬼嘶鸣一般,直教人浑身哆嗦,饱受恶鬼的惊吓。
虽然是青天白日,但是玄天与莫苏子眼中的景象却远比夜间的嘶吼来得阴森恐怖。
玄天眼冒戾气,恍惚中,他仿佛陪着死去的莫苏子,来到了世人不敢触及的阴司,又在不明不白之中,他将阴司中的三鬼斩杀在了自己的剑下。
但是当玄天还来不及细思无招之剑的剑意时,死在他剑下的恶鬼却又活了过来,来索他的硬命来了。
玄天来不及细想,但是他又不得不想,电光火石间,诡异的景象直接将玄天拉入了死亡的边缘。
不过,当玄天回过心神的时候,莫苏子的眼神已然惊醒了熟睡中的玄天。
诡异是厉鬼的外衣,胆怯是世人的本性,玄天索性闭上双目,直至思绪沉浸在无波的静水中时,玄天方才有所感悟,但是他眼中的景象依旧如此,阴森而又诡异。
只见黄立行,徐仗,鹿兆义三具死尸随着吴正侠手中的琴音,缓缓爬地而起。
待至琴韵渐无的时候,这三具死尸仿佛嗅到了活人的味道,竟然拖着僵硬的双脚,直直地朝玄天与莫苏子移了过来。
他们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恍惚中,黄立行三人似乎就是移动的恶魔。
他们仿佛被阴司中的司长挖掉了双眼,没落的眼神让他们三人的脸部变得丑陋而又可怕。
但见死尸的双眼深陷,森然紧闭,如同白天里的两个黑窟窿,又像是夜月中的两个漆黑的山洞,无光无生,无生无死。
不论是死寂的双眼,还是抹黑爬行的死尸,他们都是摄人的死物。
突然之间,黄立行三具死尸的身上,似乎被异物啃掉了骨头,撕破了皮肉,顷刻间,死尸的身上便流出了一种金黄而又粘稠的异物,十分可怕。
奇异的景象依旧充斥在玄天与莫苏子的眼中,这粘稠的东西流出死尸的烂体之后,跌落在温热的地上,刹那间,便直接凝结成了一块块金黄色的异物。
死尸的身体依旧还在溃烂,粘稠的东西也依旧在凝结,但是这毫无声息的死尸却没有拖住他们僵硬的双腿,吃力地移动着。
俶尔,死尸的身上如同别炸裂一般,竟然直接将金黄色的粘物全都甩在了地上。
刹那间,吴正侠的琴声也是变得刺耳而又狰狞。
随之而来的,便是死尸诡异的行径,恍惚中,玄天猝不及防,险些被扑面而来的赃物掀翻在地。但是直至死尸逼近的片刻,玄天也是看清了死尸的本面。
原来,这三具死尸随着吴正侠手指拨弄,他们仿佛浴火重生,直接蜕掉了活人的皮肤。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层金灿灿的硬物,久而久之,死尸的双目也仿佛倚借着死亡的气息,竟然生出了活人的双眼。
而当死尸扑在玄天面前的时候,除了死尸身上的恶臭,这仿若活人的双眼,也是让玄天惊骇不已。
“活人应有的双目,怎么会生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在重塑造,如若此时还不动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玄天本沉浸在乱思中,不能自已,但是随着莫苏子的话语充斥在自己的耳中,玄天也是重新立定了心神。
而当玄天仔细辨别着死尸身上的异物时,他忽然想起杀人的剑亦应残留有活人的鲜血。
不过,当玄天持剑细看时,玄天难以置信的脸色映入修长的剑身中,显得格外稀有。
但是令玄天真正意想不到的是,天玄剑的剑身之上,丝毫没有人的血迹,仅有的,也是金黄的粘稠之物。
杀人不及细思,但是待至回神的片刻,人便已经死了。
玄天杀人,从来不看剑身上的血迹,只因人死了,鲜血也就成了无用之物。
至此,人心走剑,杀人也就无须看剑。
但是当玄天回神看剑时,这天玄剑的剑身上却赫然没有人血的痕迹。
玄天恍然大悟,直觉剑上的鲜血已随着热风干化,或许死尸身上的粘稠之物,就是佐证人血做好的印迹。
玄天撕开了朦朦胧胧的水雾,但是当他动手杀尸的时候,这死尸身上散发出的刺鼻的恶臭,却直接撕碎了玄天杀敌的铁心。
隐约中,这吴正侠指尖的琴声如同撕裂心神的魔爪,顿时之间,玄天的气息突然变得毫无节律了起来。
俶尔,远处的三具死尸以其飘忽不定的速度,飞奔而来。
玄天大惊,他本以为死尸的节律永远会固定在若死若生的地步,但是没想到死尸的速度竟然比江湖人的轻功还要难以捉摸。
玄天呼吸急促,正欲飞身而起,但是猛然之间,玄天如临晴天霹雳,不知不觉中,他竟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或许,根本不是进退两难,而是举步维艰。
玄天直觉他整个身子如同陷进了沼泽之中,欲离而又难离。
形势陡然而升,玄天面色阴晴不定,他明知大难来袭,可他却又束手无策,这般焦灼,这般恶势,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难以镇定自若。
玄天如坐针毡,冷汗直冒,忽然间,三具死尸仿佛看见了任人宰割的牛羊,顿时变得欢呼雀跃起来。
死尸嘴角糜烂,尖牙尽露,口水肆流,恍惚中,玄天已经忘记了黄立行三人的形貌,此时唯有的印象,便是突显自己眼前的死尸。
死尸面目狰狞,猝不及防之间,死尸的獠牙已然穿透了玄天的锁骨。
疼痛让人撕心裂肺,玄天依旧无计可施,等待他的似乎只有死亡。只听见“咔嚓”一声,这张牙舞爪的死尸便直接将玄天的锁骨咬成两截。
玄天忍痛偷生,但是他又能忍痛到几时?
一具死尸就让他含恨而死,若是再突现一具死尸,恐怕玄天多半要魂归天际。
除此之外,玄天别无他法,俶尔,一具形似鹿兆义的死尸便直接扑到了玄天的脸上。琇書網
死尸近在咫尺,玄天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死尸的獠牙,不觉中,死尸的獠牙便穿破了他的喉咙。
玄天怒目圆睁,这是死亡的感觉,还是魂飞魄散的感觉?
玄天铁青的脸色,似乎就是死不瞑目的脸色,但是他又感觉不到死亡的痛苦,难道这就是死尸恶毒的獠牙。
到死,也不会让活人感受死亡时的痛苦,玄天孤苦伶仃,至死也只有死尸的围绕在他的周围。
玄天气若游丝,但他不想就这样离开人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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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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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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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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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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