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床上,这人就变得一样了,本来玄天气色不错,但是躺在床上他却苦闷不少。
这若不是馨香随口说了一句,恐怕玄天仍需多调养几日。
“既是你爷爷亲笔写的,他为何不来救你?”
馨香手里的纸条如猖獗的黑暗弥留在深夜中,直接将玄天的心神麻痹了。
凭借着之前的心气,猛然间,玄天也是觉察到他确乎有些不明事理。
旋即,玄天也是暗自思道:“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是一个老人,我真是糊涂了。”
“我不想说我爷爷。”说话间,馨香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有些迷茫的玄天。
俶尔,馨香眨了眨迷人的双眸,努力地盯着玄天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馨香的心思,玄天怎懂?
更何况玄天还是一个带伤的人!
若是单凭玄天身上的刀伤而言,隐隐约约的疼痛似乎麻痹不了玄天的心神。Χiυmъ.cοΜ
但是馨香手里的纸条,加之馨香口中的话,玄天仿佛已经迷失在古木横生的野林中,丝毫看不到古林中的出路。
仅有的,也是这一望无际的原始密林。
“我只是一个江湖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什么可说的!”
馨香一语,的确让迷茫的玄天忘掉了纸条的烦恼。
殊不知,馨香也是有心说事,并无恶意。
“你不知道,江湖人才有说头,但你却不是真正的江湖人。”
“我怎么不是江湖人?”
“因为你并不像有些人那样,杀人不眨眼,而且,你还救了我。”
“是你爷爷让我来救你的。”
馨香将一条长凳拉到玄天的床头,悠然地坐在凳上,用手托着下巴说道。
“但凡是一个江湖人,谁会凭一个小纸条救人?”
“馨香,听你这么说,这救人还救错了。”
玄天眉目紧锁,好似天地间的东西总归有消失的时候。
可是,待至万物毁灭之际,玄天是否能真的撕开江湖迷局,寻找到他的身世呢?
不论玄天的身世如何,此时,玄天面前的女子却是一副似有所待的娇怜模样。
“我可没说!”馨香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玄天死死地看着,“我觉得有人喜欢我。”
“谁?”
“你啊!”
“别胡说!”玄天闻着馨香身上的体香,确乎让他心神一动,“你还没结婚,话说多了,对你不好。”
“对我有啥不好,我不在乎。”
“馨香,我在乎!”
“你在乎什么?”馨香圆溜溜的眼睛,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水灵了起来,“你在乎我啊。”
“不是,你这人说话怎么老是强词夺理。”
“因为你脸皮太薄,死不承认。”
“你……”
玄天无言以对,馨香的美貌与她的秉性融合在一起,仿佛天地间的江湖也会为玄天面前的女子所动容。
“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想让你为我去死呀。再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为我去死呢!”
倚着床杆,躺在床上,玄天的眼神始终没有停留在馨香的脸上。
但是不知为何,玄天的脸色却带有几分羞涩之意。
这若不是伤势所赐,这玄天绯红的脸色断然就是他眼前的女子所赐的。
“你真会说笑,我怎么会害羞呢!难道我还敌不过你一个弱女子?”
“谁说你不如我呢?”说话间,馨香又仔细地瞅了瞅玄天的脸色说道,“谁又不会害羞呢?难道世上的侠客天生就是来杀人的,我们弱女子天生就是来害羞的吗?”
“你这话说得,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
“不是,说了你也不知道。”
“哦,我知道。”馨香张着樱桃小嘴,好像想到了玄天心里的东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个女的。”
“馨香,你真知道?”玄天惊讶道。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但没说男孩的心思,你别猜啊。”
“我就知道你是瞎蒙的。”
“那你还反过来问我?”馨香赌气道,“那个女的究竟谁?”
听闻馨香如此一说,玄天心里咯噔一下,猛然间,他只觉眼前的馨香已经芳心暗许了。
“洛依,江湖人称洛依依。”
“洛神府的洛依。”
“原来,你还真知道。”
“我就知道。”馨香看了一眼玄天,故意骂道,“你瞧不起谁呢!”
馨香有所埋怨,但是玄天故作镇定,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反正我没害羞!”
“一个大男人,你还好意思说。”
“馨香,都是人,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听着玄天的狡辩之词,馨香又将板凳往前挪了一些,死死地盯着玄天说道:“既然你没害羞,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看你?”玄天皱了皱眉,用劲地说道:“我一个大男子,没事盯着一个弱女子干嘛!”
听闻玄天如此一说,馨香反驳道:“明明是你不敢看我,还要偏偏要说你不想看我。世间的男子我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睁着眼睛,竟然还要跟我说瞎话。”
“我双目俱在,怎会不敢看你!”
人心激烈的跳动让玄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玄天虽然遇见过白芯,李沁,但是他始终没有在世间女子的面前显得如此的慌乱,如此的不安。
“馨香,你别胡说。”
“胡说?”突然间,馨香站起身,扑到玄天的面前说道,“你看吧!”
此话一出,玄天如临晴天霹雳。
至始至终,玄天始终不曾想到美若天仙的馨香竟然让自己盯着她看。
“你别后悔!”
说罢,玄天猛然转过头,双眼直直地凝视在馨香的脸上,做着最后的狡辩。但是忽然之间,玄天仿佛被人行刺了一般,他猛然低下头,再也不敢正眼相看了。
玄天的狡辩终究难抵馨香的气魄,而当低头的片刻,他脸上的红润之色已然道明玄天心中的情感。
但是这依旧没有打消馨香的疑惑,俶尔,馨香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馨香的美貌萦绕在玄天的脑海中,美如诗画,但是玄天依旧不改前心,努力地说道:“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见死不救?是你爷爷让我救你的。”
“你这么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姑奶奶,为了救你,我差点命都丢了,你可千万别死了。”
无情的话语充斥在馨香的耳中,弄得馨香哭笑不得。
毕竟,玄天的脸色映在馨香的眼中,馨香必然会知晓玄天心中的所思所想。
纵使馨香看不透玄天的心思,但是隐约中的感觉始终没有散去,始终弥留在馨香的心里。
“你说谎!”馨香似笑非笑地看着床榻上的玄天,忽然间,馨香感受到了几分哀伤,“亏你还是一个江湖人,你连喜欢我的话都不敢说,你往后还怎么混迹江湖。”
提及江湖,玄天脸上的羞涩似乎淡了些许。
继而,玄天果断地说道:“我,不喜欢你!”
玄天的话仿佛化了两把锐利的长剑,无情地扎进了馨香的心里。
恍惚中,馨香也觉得她的眼角确乎涌出了两滴莫名的泪水,但是她又只得忍住。
“你不喜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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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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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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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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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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