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坐在地上,望着高空的圆月,越发觉得这弹琴人才华横溢。
人随音走,忘记江湖的纷杂,静静享受这难以言喻的心境。
玄天深陷在琴音中,不能自拔,但弹琴人指尖的拨弄不会恒留,玄天还没过够,这琴音就戛然而止,让人意犹未尽。
玄天情不自禁地回想着月色中穿插过的音律,口中也不自觉地哼出了声,脑中更是早已忘了自己之前还曾杀过五人。
琴声似乎能解人心乏味,玄天忘了琴声,便猛然间觉得口干舌燥,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不过,时来运转,虽然断了耳中的琴声,但口中的茶水似乎就近在咫尺。
玄天莫名地看着眼前的简陋的茶店,仿佛自己身处梦境之中,不经历路途风光,就已到了人生享乐的地方。
茶店四面无所遮挡,玄天便一眼穿透店中的所有。
只见茶店中四五个慵懒的伙计仍忙忙碌碌,收拾着店中的茶具。
玄天口渴难耐,急急忙忙走进店中,拉过一条细长的板凳,喊了一声:“小二,来壶茶。”
店中简陋,伙计忙碌的声音就连在前屋的玄天也听得十分真切,虽是如此,但茶店中却没有一个小二回应,让玄天坐在板凳上冷等着。
玄天口渴,哪能有心思干等:“小二,小二!”
“客官,您要点什么?”店后一个小二肩上只搭着一条白布,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玄天道:“你快去沏壶茶,让我解解渴。”
小二道:“好勒!”
茶店简陋,但店中沏茶的工序好似一道都不可少,玄天等了许久,仍不见小二上茶。
玄天口中干燥,心中无趣,看着店外四个壮汉将一只羊按在地上,折腾半天。
那宰羊的汉子找了半天杀羊刀,才找到半截生锈的铁刀,猛地一刀下去,差点连羊头都砍掉了。
玄天看在地上漫流的热血,猛然间想起了之前杀的五人,不觉口中干燥又增几分。
玄天看着外面的热闹,心中难免有些烦躁,正当玄天将要喊出声的时候,小二突然端上来一杯茶,远远地就说道:“客官,茶来了。”
小二双手端着盘子,盘中放着一壶苦茶,一个空杯,更添了几分喝茶的韵味。
玄天苦尽甘来,正要接过小二盘中的茶壶,小二却脚下一滑,将茶水溢出些许洒在了自己的手上,险些跌倒在地上。
玄天责骂道:“小二哥,你慌什么,怕我吃了你。”
小二看着玄天身上的腰牌说道:“客官,不好意思,脚下滑了。”
玄天口渴,顺手提起茶壶,倒满空杯,将要喝下,玄天却突然停了下来:“天黑,路不好走?”
小儿道:“正是!”
玄天苦笑一声,一把撕住小二的衣服,将小二压在桌上说道:“是吗?”
店外的四人慵懒,但看见玄天将小二压在桌上的一瞬间,四人全都向玄天投来恶狠狠眼光,彼此都蠢蠢欲动。
玄天朝四人随便看了一眼,忽然松开小二衣服,将天玄剑横在小二的脖子上:“各位,杀羊容易,杀人可就难了!”
“杀人?”
“这店小二去这么半天,端出来的茶水竟然是凉的。”
玄天将剑紧紧地贴在小二的脖子上,已然割出了一条血痕:“四个壮汉杀一只羊,你这是做戏给我看呐!”
“哪里的茶水是凉的?你们几人密谋,又在这破茶里面下了药吧?”
“不错,我们就是东山四怪,外加西山三妖。交出你腰间的五块牌子,我们饶你不死!”
“原来你们都是一起的,五个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要是想活命,就赶紧逃,为时不晚。”
茶店事露,店中六人各自拿起自己的长枪短剑,准备与玄天殊死一搏。
玄天口干,不想多费口舌,便先将桌上的假小二一剑封喉,死无痕迹。
见状,六人心狠手辣,一拥而上,准备将玄天千刀万剐,方才才能报一箭之仇。
但玄天剑法超群,就算六人长枪短剑各使一通,与玄天苦苦死战一番,最后倒霉还是偷他们六个。
茶店内,七人残暴凶狠,一间茶店瞬间被几人拆得七零八碎,满地都是残木碎屑。
玄天悟性极高,瞬间看破六人的一招一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玄天快剑封喉,剑到喉处,六人被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上。ωωω.χΙυΜЬ.Cǒm
死神莅临,玄天却是点到为止,而这六人也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后,倒在地上叫苦连天。
“江湖传闻,你只是一只蝼蚁,为何你武功这么好,你究竟是什么人?”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宝藏呢?”
“死到临头,还惦念着宝藏,真是死性不改。”玄天年纪轻轻,此时坐在长凳上,看着店中狼狈不堪的几人,调侃道,“算了,大爷今日就放你们一马。日后有多远就滚多远,最好别让李傪嗣找到你们!”
“你不杀我们?”
“还不快滚!”
六人功法粗糙,别说杀了自己,恐怕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看来之前的五人才是主谋,这几人不过是接应的而已,玄天已经杀了六人,心已淡然,此时若再杀了他们六人,徒添江湖怨恨,正所谓江湖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
更何况玄天洞悉六人招式,轻松将六人各个击破,并没有用万剑山庄的剑法,日后也就不愁江湖谣言了。
六人慌慌张张,收拾好惨死的店小二的尸体后,早已不见人影。
玄天口干舌燥,依旧没有喝上净水解渴。
李傪嗣百无聊赖,静待玄天的大功的消息,但迟迟却不见玄天归来。
叶方看着屋外皎洁的月色说道:“庄主,玄天会不会出事了?”
李傪嗣道:“多半遭人暗算了。”
叶方道:“要不要派人去?”
李傪嗣道:“不必了,闯荡江湖就要有闯荡江湖的履历,既然经不起一点大风大浪,那还混迹什么!”
叶方道:“跟万剑山庄作对的,恐怕都不是简单的对手,要是玄天出事了,恐怕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要埋没世间了!”
“玄天的秘密,的确不可小觑,到最后老夫恐怕也会为此错愕不已。”李傪嗣若有所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胆大包天,能让玄天一个人去的,估计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老夫暗中让李琦偷偷送给他一些武功秘籍,不知道他练得怎么样?”
叶方道:“庄主明见!”
月光独钟小院,撒下满院的银辉,分外柔美。
叶方坐在屋前,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一人一城,一人一院,人终有所不同。
叶方神醉,忽然却听见院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多半是迷途的活物。
果然,几许声音过后,便再无声响,仅存的便是这无声无息的深夜。
玄天就是李傪嗣最后的一线生机,而李傪嗣也冥冥之中觉得玄天必将引起江湖中的一场腥风血雨。
人死不能复生,李傪嗣却逆天改命,抛掉世人皆知的道理,去寻找那为人不知的秘密。
究竟是李芈夺走了他的生念,胡乱折腾,填满空虚的老心,还是李傪嗣虚虚实实,动乱人心,想要一统江湖。
李傪嗣坐在玄武堂中,期待着玄天能给他带来梦寐中九幽青棺。
俶尔,寂静的屋外,传来轻盈的脚步,李傪嗣心中一丝欣喜蔓延全身,但他却迟迟不肯出门看破这迷乱的步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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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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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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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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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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