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县树人村石岗岭鬼王石刻旧城风景区大门前。
老旧的铁门无人看守,入口处停着几辆外卖电动车。
有六个少年,叠罗汉一样往围墙上爬,想翻墙进去。
“哎哟!老大你小心点儿!疼!”
“是这儿吗?老四!?”
“没错,山脚停着一辆警车。”
“大姐不会怪咱们吧?叶先生和大姐都说了,不许跟来……”
“我们不能只靠大姐活着呀!要迈出自己的一步!”
等他们折腾了半天,突然——几百斤的大铁门无风自动,诡异地自己打开了。
几个少年吓得摔在地上,抱作一团。
胆大的三娃上去看了看铁门的情况,地上有一把大锁,锁芯生锈,锁扣已经断开了。拉着几个兄弟往山上赶。
殊不知他们身后站着个皂袍阴差,冷言冷语。
“嘁!一群孬种。”
等六兄弟爬上山腰迷宫路,气喘吁吁,又有人提起门锁之事。
“我觉得不对啊,三哥,这条道我们是不是来过了?”
“别自己吓自己!要是怕鬼,你就一个人回去吧。”
“对啊!我不怕!我连妖怪都不怕!”
话音刚落,几人只觉头顶生风。
月色之下,天空之上。
掠过一个模糊的高速白影。
——听山野间传出摄人心魄的猛虎啸叫。
……
……
睁开眼——
叶北往前踏出一步。
——记得自己死了多少次吗?
他内心如此发问,却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
眼前的阿修罗王神气活现,而自己的身体破破烂烂,马上要迎接下一次死亡。
疼痛一次又一次摧毁着他的意志。
通过脊神经传递到大脑中枢,这些神经元信号像是恶毒的灵力,直达到他脆弱的灵体。
一开始,叶北会害怕,会做出条件反射,会躲避,会逃……
……可是到了后来,他开始耳鸣眼花。重新进入尸体的瞬间就会开始复读“被杀”这个无穷无尽的过程。
此时此刻,他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慢。
这是一种错觉,在死亡之前很少会有这种走马灯一样的错觉。
阿修罗王的拳头捣碎了叶北的侧脸,正往大脑额前叶来。
——请停一下。
叶北如此想。
——稍微让我休息一会吧……
他两手正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死死抓住了罗?的头发,就像是在做临死前的挣扎。
——好疼……好累,脑子一片混沌。
眼眶迸裂,血溅了出去。
——求求你了……让我休息一会。
短暂的黑暗过后,他终于脱离了肉身,脱离了这座痛苦的刑牢。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叶北又倒下了。
石坪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血污,全是叶北的血,不时还能看见一两片碎骨,因为飞得太远,没法和主人重新合为一体。
“这一次,他坚持了多久?”陈小五戴着叶北的墨镜。
苏星辰也戴着墨镜,观察着叶北的痴呆灵体:“三十分钟,这种意志力太可怕了……仿佛已经用身体记住了如何躲开对方的拳头。”
璎珞咬着嘴唇,脸上止不住地往下淌着泪,她突然惊呼道:“等一下!”
众人看去,叶北没了半张脸的尸身,朝着阿修罗王的背脊——
——挥了一拳。
啪——
绵软无力的拳头就像是在给罗?捶背。
但是这个举动让阿修罗王慢慢回过头来。
它不再庆祝胜利,脸上带着暴怒之色。径直朝着叶北的灵体而去!
它已经玩腻了这种打苍蝇的游戏,一手掐住叶北灵体的脖子,将他扯到身前.
看叶北尸身之上,一条条穷奇纹身正在慢慢褪去,即将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叶北!!!——”苏星辰瞪大了眼睛,朝着阿修罗王连开数枪,他的枪法极为精准,枪声戛然而止,阿修罗王拿着叶北的灵体挡在身前。
“你妈的……”陈小五想冲上擂台,怎料让璎珞抢先一步。
铁璎珞身负阿修罗王两臂虚影,冲了出去。
罗?战神眼神频频闪动,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看它神色变得异常激动,两只黄澄澄的大眼睛霎时变成了血红色!
轰隆!——
天地震动,百鬼嚎哭。
烟尘四起,虎啸山林。
一道冲击振波过后,铁璎珞和叶北的尸身灵体倒飞而出,陈小五手足无措地接住璎珞小姐。叶北的尸体和灵体叫刚刚醒来的如一禅师稳稳抓住。
“呜——”
烟波散去之时,一头带盔皎白皮毛黑纹大虎带翼大虎静静地矗立在擂台中央,一只前爪死死按住了罗?化身,身侧怨灵围住了阿修罗王,在啃噬着化身的灵力。
穷奇拍着翅膀,将羽翼上的尘土抖落,收进下腹,石坪上的血泥潭被这记凶悍的冲击一扫而空。
它冷冷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陈小五可没见过穷奇的真身。
“卧槽……叶哥你的猫也太帅了吧!”
苏星辰惊道:“不对……它!”
穷奇在变小,它的嘴边还带着血,体态虚弱,能从浓密的毛发中看见那胸骨,瘦得不像话。
阿修罗王在穷奇爪下发出震天怒吼,穷奇的护身怨灵在音波之下震得魂飞魄散。
十数秒过去,等穷奇缩水成正常老虎的大小,再也压不住这凶恶的外道战神了!
阿修罗王暴起发难!两拳捣在穷奇软腹之上,生生将大虎打得浮空,穷奇的脸色变得极差!
不等它有半分喘息的机会,只觉两条巨臂箍紧了它的脑壳,阿修罗王要把这小畜生的脖子给拧断!
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离叶北越近,穷奇的身形就越小,阿修罗王的身形显得笨拙,眼看恶虎变成猫咪大小,又被罗?一尾巴抽到半空。
砰——
一拳直击大猫面门,饶是它用小爪子挡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前爪骨头碎成了六七块,飞到了叶北身边。
穷奇感觉很累,和以往一样,受到强大的冲击时,会立马入睡,开始修补肉身。
可是这一次,它不想就这么睡着,它想看看近在咫尺的奴才.
叶北的灵体蹲在猫主子面前,他低下头,挠了挠穷奇带血的下巴毛。
“呜……嗷……咳……”穷奇想发出一声虎啸。
“喵……”
大猫的血,落在叶北的尸身之上,纹身重新亮了起来。
叶北说:“辛苦了。”
穷奇费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一句。
“傻奴才……没了我你可怎么活下去……”
叶北钻回了身体之中。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指上沾着猫主子的血,往脸上抹了一道横。
陈小五惊讶地看着叶北,那个男人脸上带血,就像是古老氏族的图腾战妆。
叶北抱着猫主子,一步步走到小五身边,将猫主子塞给小五。
“照顾好它。”
他拿走小五手中的金器,问道。
“怎么用?”
小五能感受到怀中山猫还在颤抖,浑身疼得开始抽搐,他为叶北解释道:“这是一对长管风水护持铃铛,被我裁成了十截,准备分开用的。如果是鬼怪……可以敲打它。”
叶北:“如果是阿修罗呢?”
小五没声儿了。
叶北看小五不答话,将一枚枚管状铃铛套上手指,往前走去。
苏星辰:“小心了。”
叶北向苏星辰比着大拇指,继续前行。
“我去去就来。”
铁璎珞想跟上去,叫叶北一手轻轻推开。
她能嗅见叶北十指飘来的焦臭味道,法器对伥鬼的克害能力极佳,这男人的十指肿胀,血从伤口溢了出来,两只手变得通红。
她喊了一句:“叶北……”
叶北没有答,继续向前。
朝她比着大拇指。
【男人只会用背影说话。】
当叶北登上擂台。
——狂风将吹乱了他的头发,叫他一并收去脑后,免得阻碍视线。
他看着铁一文。
打开脚边的忘忧茶,一饮而尽,往前扔去。
空罐滚出去老远,撞在铁一文的蛇尾上。
铁璎珞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等阿修罗王从妻女石雕前回过头来,显露凶恶面相。
叶北冷漠地说:
“打我可以。”
“动我的猫。”
“哇哦。”
“抱歉。”
阿修罗王身形摇摆,窜到叶北身前挺直了身子,高大夸张的身形要把天上的计都凶星都盖住!
狂风呼啸,拳影纷飞!
疯狂的攻势在瞬间戛然而止!
砰——
阿修罗王的脑袋偏在一遍,身体的重心中轴在瞬间土崩瓦解。
是叶北早就看了无数遍的拳头。
他微微弯着腰,身形弓张矫健有力。
一拳贴在罗?脸侧,风铃管上冒着青烟,仿佛子弹刚刚出膛。
“啊!——”阿修罗王怒吼着,仿佛受不了这种屈辱!
待它重整旗鼓,肌肉绞拧,拳头刚刚启动。
砰——
又是一拳打在它蛇尾与腰腹肌肉的接合处,这里是肝脏。
是叶北早就痛过无数次的弱点。
它弓着腰,扭动尾巴,退魔灵力和强悍的拳击让它两眼变得浑浊。
“嫂子的审美很有问题。”叶北说。“你需要整容。”
一拳又一拳!
仿佛交响乐的定音鼓,在罗?出拳反击的瞬间,叶北早早将攻击放在了这段致命线条的中间——
——这是一种耳熟能详的格斗技巧。
叫截拳。
等罗?退开几分,想要用臂长来争夺距离优势!叶北早早垫步,钻进了它的怀里!
啪——
清脆的拳击震波将汗液打碎,变成一股股雾气。
它感觉身体变轻,浮上半空,脖子断了。
叶北手上的风铃裂开,变成金粉。
“我就是你的主刀医师。”
没等这罗?战神落地……
它缓缓低下头,想要看清楚攻击来自何处!突然它瞪大了双眼。
回想起对付金身罗汉时,它也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头颅归正的补上冲拳的死亡节奏。
它想逃!努着身体,绷直了尾巴,绝对不给叶北追击的机会!
可是……
不知什么时候,它的后脑勺已经叫一只手轻轻托起。
等阿修罗王看清楚状况时。
叶北的膝盖架在它的肚子上,一手托着它的后颈,捶拳破开风,在空气中留下一个恐怖的螺旋形状的涡流,已经到了鼻尖!
砰——
一神一鬼的身体重重落在地面,石坪地板开裂,裂纹不断延伸。
灵镜大阵本身就是张秦明借于阿修罗王的灵力而做,所以也叫外道灵镜,遭受叶北连番炮捶,这阿修罗王的化身灵体已经奄奄一息,即将消散。
叶北第一时间起身,从烟尘中拉住了罗?的手。
叶北喊:“老铁!——”
他的两臂上,浮现出片片白鳞。
一把将罗?拉了出来。
再看这阿修罗战神,皮肤一片死灰色,两眼重新得漆黑,蛇尾也分成了两条人腿,穿着拳击短裤。
“爸爸!”铁璎珞喊道。
铁一文在刹那间恢复了神智。
“女儿!我的女儿!”
叶北面对的是人类的拳头,猝不及防之下,面门遭受重击!
“咳咳……呕……”
他的脑袋歪在一边,疼得要吐出来。
没想到老铁的拳头也如此凌厉。
铁一文爬了起来,两眼冒火,浑身带着伤。
“女儿!是谁!到底是谁!!!”
汉子口齿清晰,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是谁把你弄哭了!!!——”
“老铁!——”叶北制住踉跄摇晃的身体,撑着膝盖回正身形。呼喊着对手的名字。
“你在看哪里?你的对手在这儿呢!”
苏星辰紧紧盯着罗盘:“变成了【悔】灾,罗?已经败退。”
陈小五咬着小手帕,眼中含泪。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苏星辰拿出对讲机做着任务日志,给天枢和工程队通报情况,没时间搭理陈小五。
灵镜寸寸崩裂,计都凶星失去了光辉,现世夜空再次亮起漫天的星星。
天师神像之下,叶北与铁一文站在了凭空而生的擂台上。就像是周圆小姐的那条烟花巷,【悔】级灵灾的正主都会带着特殊环境出现。
众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年龄身形,齐齐看向擂台。
“啊!——”铁一文怒吼,指着叶北的鼻子,“就是你这个傻叼把我女儿弄哭了!?”
叶北擦干净嘴边的血,笑道。
“加油啊!吃饭了吗?打人都没力气!”
铁璎珞跑到擂台边,不停地敲打着台面,像是要为父亲投降。
“爸爸!别打了……不是的!已经结束了!”
叶北:“不,还没有结束。”
铁一文:“女儿!还没有结束!”
经过无数个回合的技战术对打,他们开始了最为原始的斗殴环节。
两人你来我往,往对方身上添着新伤。
不时响起击打声,每一下都像是拆迁队在工作。
“我是个拳击手!”铁一文朝着台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抓住合适的对手了!不会放手!”
叶北的腿脚发软,太阳穴在嗡嗡作响,中拳的瞬间狠狠还击!
“巧了!我是个除灵师,遇上你这种恶灵,也绝不会放手!”
咚——
捣拳直击,叫铁一文用坚硬的额头接下,叶北感觉自己的掌骨碎了,退开两步,趴着围绳,要往侧身腾挪。
铁一文的步子非常稳,跟垫步的节奏无一例外在展示着他顶尖拳头的技术!
他将叶北堵在了立柱,开始布置进攻。
一记记凶狠的摆拳打得叶北上仰下颓,突然下腹如遭雷噬。
连续两记凶残的肝脏痛击叫他弓下了腰,抬起头时叫叶北冲拳推了出去。
两人站在擂台中,腿脚发软,已经无法维持身形。
铁璎珞满脸的泪水:“爸爸!”
她身边不知不觉,多了一位衣着朴素的农妇。
璎珞侧过脸:“妈妈……爸爸他。”
“好好看着,璎珞。”
“璎珞!”铁一文大笑,额头往下淌着汗与血:“这就是为父的生存之道。”
苏星辰见叶北神情恍惚,好像马上要失去意识了。
“叶北!——”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呀!”叶北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还身处拳台之上。
苏星辰失了冷静,墨镜之下淌着两行泪水。
“我不叫那么大声你会醒吗!王八蛋!”
两人稍作调整,等待气力重新灌进肢体。m.χIùmЬ.CǒM
铁一文挥着拳头。
“我的老婆女儿天下第一拳!——”
叶北迎击。
“我要当一辈子猫党拳!——”
两人互殴,拳头在彼此的脸上留了淤青污血。
叶北的拳头印在这恶鬼身上,铁一文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重新有了生命,再一次体验着生前的感觉。
两人脱力后退,两腿早就抽干了力气,一同撞上边绳。
孟婆汤的效力在一点点剥离着铁一文的恶灵之身,也在夺走他的回忆……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年轻,伤口却像是不可磨灭的烙印,提示着他,要把这一切都记在心中。
擂台因为铁一文的灵力消退而变得脆弱。
两人身后的绳索裂开,眼看要往台下落去!
叶北两眼瞪得大大的。
他的肩膀叫穷奇死死顶住,猫主子的前爪旧伤未愈,身子疼得一颤一颤。
苏星辰也赶了上来,伸出双手将叶北往上抬,还有小五和如一禅师。
“见鬼了,我刚才看见它终于学会用四条腿跑了。”陈小五喃喃道。
穷奇骂道:“你他妈闭嘴!我才不是那种低头屈膝野兽!”
叶北感觉身后的几双手掌中,透进来的暖意灌进了心房。
“小五,把你手从我屁股上挪开。”叶北嫌弃道。
陈小五说:“留给挑战者叶北的死法已经不多了!他还说要和我三七分账,解说员陈某人在尝试肉体讨薪。”
“哈哈哈哈!”叶北看着满天的星星,“你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如一:“叶北,他已经褪去阿修罗身,不妨等一等。”
叶北:“不行。”
如一:“为什么?”
叶北指着擂台另一头:“因为,我不止信佛,我相信,我的对手也有不能倒下的理由啊!”
铁一文身后,璎珞和翠华死死撑住了父亲如山的身躯。还有葫芦六兄弟一个个使着吃奶的力气,要把铁大伯往台上推!
听那头传出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嘟囔。
“一定是受了委屈吧!大伯!一定还有没打完的比赛!”
“用力啊!帮大伯踏出最后一步!”
阴差小六也在其中,死死撑住了铁一文的脊梁。
听铁一文喃喃道:“这里的风景真好……好多星星……我真是个走运的叼人,能成为翠华的丈夫,能有璎珞……真是太棒了!”
他大笑着,笑声中有豪气冲天。
“女儿!成绩不用太好……哦……我这记性,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没念书了……”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还有好多好多事想说,好想看着女儿长大啊,好想抱抱小孙子?小孙女也行...只怕这双手不知轻重,如果老了,力气就会变得小一点吧?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变成了——
“——几个没文化的蠢小子!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女儿!我最最最最宝贝的小女儿!”
葫芦娃们齐齐应了一声,一个个泪眼朦胧。
“老婆啊……”
翠华妈妈用背脊顶着丈夫的灵体,听她语气平淡,带着些娇嗔。
“别说啦,老公是天,老婆是地。天要下雨,才能滋润大地呀。你这雨水咸咸的,我不喜欢。”
铁一文看着天上,铁骨铮铮的硬汉落下泪来。
另一头,叶北问穷奇。
“主子,你之前和罗?说什么来着?”
穷奇嘟囔着:“打狗……也要看主人……”
叶北:“哈哈哈哈……”
穷奇:“你笑什么!蠢东西!你居然敢笑话我……”
叶北:“汪。”
穷奇愣住了……它别着脑袋,偏过身子用爪子挠着脸,居然开始脸红。
两个男人重新滚上擂台。
叶北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说:“铁一文,你好。”
铁一文翻身而起,动作拖泥带水。
“叶北!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们摆着拳架,开始最终回合。
黑白无常早早带着一干鬼将将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回来找场子。
白无常刚想下令,习惯性看了一眼老弟的表情。
“你是走流程还是直接哭?”
黑无常带头,身后的小弟们跟着看了一路,跟着八爷的委屈模样,偷偷用皂袍擦着眼泪。
范无救这次话很少,他对着擂台上两人嘶声大吼。
“加油!!!”
铁一文笑中有泪,擂台下观众座无虚席。
“我原以为自己【一文】不值,后来才知道是【一文】如命,我这个叼人是个自私的混账……”
有那么多不舍,有那么多不得。
“能遇见你,叶北……”
叶北笑道:“啊!我听着呢。”
铁一文:“你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挚友!”
叶北做着拳击手开打的姿势。
“愿你的人生!没有败【北】!”
铁一文冲了上去!
叶北挥动拳头!
一颗断牙飞出,
叫叶北狠狠抓在掌心,攥紧破碎的掌骨,渐渐捏成拳,仿佛掌心的牙有了心跳。
——藏着生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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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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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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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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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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