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似乎有些舍不得无影,魏满很有眼力的说:“等用了晚食,咱们来马场溜溜马,如何?”
林让这才点点头,又摸了摸无影,这才跟着魏满离开。
两个人往营帐走去,正好迎面碰到了魏子廉,魏子廉便给魏满打眼色。
魏满一看,立刻会意,也给魏子廉打眼色,告诉他大功告成。
魏子廉当即笑了笑,看着魏满与林让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有趣儿有趣儿,有趣儿的紧,这游走花丛片叶不沾身的兄长,末了却扎了一身刺儿出来,果然是有趣儿……”
魏满有两日没有与林让亲密了,什么拉小手之类的都没有,还不如小蛮的待遇好。
二人一进入营帐,小蛮便窜过来,想要林让亲亲抱抱,魏满立刻一横,将小蛮拦住,不叫它跑到林让面前。
魏满身材高大,反应又快,欺负小蛮是个小不点儿,跑来跑去,跳来跳去的,就是够不着林让。
魏满拉着林让坐下来,笑眯眯的说:“林让,我有些不舒服,你快先帮我诊诊脉。”
林让一听魏满说自己不舒服,立刻把药箱拿过来,然后拿出自制的小手枕,准备给魏满诊脉。
魏满却拉住他的手,不让林让给自己垫上手枕,而是将林让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上,故意压低了声音,在林让耳边呼了一口热气,说:“这病……非药石能医,而是相思病,列侯你看看,要怎么医治一番,才好?”
林让淡淡的看着魏满在自己面前孔雀开屏,他虽一脸冷漠,不过目光紧紧盯着魏满的唇角在看。
魏满的嘴唇有些微薄,看起来十分薄情,但唇形非常完美,硬朗又显温柔,唇线的走势也非常好看,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林让看着魏满微微挑起的唇角,突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林让不是个矫情人,也不是个喜欢亏待自己的人,因此当即一句话不说,突然亲在魏满的唇角上。
魏满登时呼吸一阵凝滞,都说小别胜新欢,没成想二人两日无有亲近,林让竟然这么主动起来?
魏满当即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欢喜,又是气愤,火气腾腾的往上顶,眼睛都赤红了,“嘭!”一声将人牵制在地上。
嗓音沙哑,恶狠狠的说:“看我今天不办了,我就跟你姓……”
魏满话还没说完,现世打脸突然便杀了出来。
“报——!!”
魏满刚刚“诅咒发誓”,还未开始享用美味佳肴,结果便有士兵大喊着,一路快速冲进来,因为太匆忙,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通传,直接掀开帐帘子便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急报,呈给魏满。
士兵说:“盟主!急报!”
魏满那叫一个气,只觉自己憋屈的厉害,赶紧从地上跃起来,将急报展开来看。
魏满只看了一眼,当即脸色就变了,难看的厉害,沙哑着嗓音说:“招诸公幕府议事,现在。”
正是用晚食的时辰,还在廪津营地屯兵的濮郡太守廖元、齐州刺史武泰、赵梁太守杨t8、吴邗太守杨樾、丘南太守手陈宏业、淄齐相邢诚、玄州牧武安等等,全都奉命来到了幕府,准备议事。
众人坐下来,都有些窃窃私语。
濮郡太守廖元年事已高,今日染了风寒,难免有些咳嗽,小声的对玄州牧武安说:“不知盟主急招我等来此,所谓何事?”
齐州刺史武泰素来与廖元十分不和。
武泰乃系东武皇族之后,说起来他与玄州牧武安一般,都是皇亲国戚,但很可惜的是,武泰的皇族比较曲折,而武安的皇族乃是东武开国皇帝之后,那可是正统中的正统。
武泰与武安相比,便显得不是那么正统了。
尤其武泰又没有武安爱民如子的名声,所以陈继请武安来做皇帝,却压根没有想到武泰。
武泰素来自以为身份高人一等,对武安多有不忿,又觉那濮郡太守廖元,自持元老,便总是在自己面前扬武扬威。
诸公之所以在廪津会盟,其实还有赖廖元的移书,因此一来,廖元在廪津也算是功臣,武泰便与廖元多有分歧。
武泰听廖元这般问,便冷嘲热讽的说:“还能为什么事儿?廖公怕不是老糊涂了?必然是佟贼的事情,指不定佟贼要攻打咱们廪津了,也说不定。”
大家正在说话,便听到“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打了起来,魏营中人从外面直开进来,为身为总盟主的魏满开路。
魏满黑着一张面容,很快走入营帐之内,坐了下来。
众人见魏满这样的脸色,都不敢再吱声,一个个闭着嘴巴,屏气凝神起来。
魏满将文书扔在案几上,说:“诸位,看看罢。”
很快便有人将文书拿下去,给大家浏览。
众人一看,不由全都喧哗起来,可谓是大惊失色。
“什么!?佟贼攻打了宛阳?!”
“佟贼没有打过来?竟然打了宛阳?”
“后将军不敌,请求支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林让也看了文书,蹙了蹙眉,似乎在抓重点,说:“这份文书,为何是陵川太守、兼奋武将军陈公送过来的?”
此陈公,并非彼陈公。
送文书来的陈公,乃是屯兵卫菏的陈继,而并非屯兵宛阳的后将军陈仲路。
陈继在玄阳以北,陈仲路在玄阳以南,这就显得很是奇怪了,陈仲路的求救书信,为何要先送到卫菏,然后再送到廪津,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战事如火,为何多此一举?
魏满听到林让的话,显然抓到了点子上,又甩下一份文书。
这份文书是陈继写的,众人赶紧拿过来看,陈继言辞十分恳切,但说出来的话,当真让人咋舌不已。
陈继说,佟贼的爪牙归才,带兵五千,偷袭了宛阳。
陈仲路因着被分刮了兵马,丢盔卸甲的回到宛阳,还没有整顿好,哪知道归才并不是冲着廪津而去,反而攻击了陈仲路的宛阳。
陈仲路没有防备,被打了一个丢盔卸甲,闭门不出。
于是归才率领兵马,将陈仲路围困的水泄不通,断水断粮!
陈仲路虽有大兵,但他的大兵都没有整顿好,又被围困在了小城之中,根本没有办法与亲信联络。
如此一来便十分着急,陈仲路便偷偷派人,从城中潜逃出去,送信给自己的亲信与陈继。
想要双管齐下,让亲信和兄长陈继,派兵援助。
哪成想……
魏满冷笑一声,说:“陈仲路送出去的两份求救告急的文书,怕都要石沉大海了!”
陈仲路的亲信不知道接没接到告急的书信,反正一直没有动静儿,根本没去援助陈仲路。
而陈继呢,陈继接到了文书,但是也没有去援助陈仲路,只是写了一封信给陈仲路。
说,兄长我也很为难啊,我在卫菏屯兵压迫佟高,不能贸然离开,卫菏的情况也很紧急,你们宛阳已经出事了,卫菏不能再有事,否则廪津便危险了。
陈继还言辞恳切的说,不过无有关系,兄长已经写信给总盟主,请求总盟主的支援。
这下子好了,陈仲路找陈继求救,陈继不但不搭理他,还把求救信叫使臣带给了魏满。
从宛阳到卫菏,从卫菏到廪津,虽这三个地方看来其实都不远,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但当时的交通条件不便利,中间隔着玄阳,可谓是三足鼎立,如此一来战机便被耽误了,陈仲路被困,断水断粮,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一旦宛阳失守,围困施压玄阳的铁三角便会不攻自破。
魏满能不生气?能不黑脸?
最让他生气的是,身为义军,陈继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竟然公报私仇,密不发兵,无论他是故意削弱陈仲路,还是针对魏满,这样的做法,都实在是有失大局。
魏满说:“战事如火,如今这个局面大家已经看清楚了,今日便行点兵,无需太多,诸君各点三千人马,归才不过区区五千人,我义军众十万,还能怕他一个瞎眼的爪牙?”
众人一听,武泰与陈宏业头一个不同意了,让他们出人马去救陈仲路?
万一损兵折将怎么办?
陈继不愿意搭救陈仲路,就是因为怕虚弱自己的实力,廪津义军若是去救陈仲路,肯定也会削弱实力,而且魏满让大家一起出兵,若是打输了,损失肯定要自己摊下去,那若是打赢了,功劳该如何区分?
俗话说的好,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诸公登时都没了言语,不愿意出兵。
齐州刺史武泰便说:“这……不是卑将等不愿意发兵,只是……宛阳已然被佟高包围,来势汹汹,我等如是发兵,也只是飞蛾扑火,于事无补啊!”Χiυmъ.cοΜ
在座许多人一听,立刻应声呼应武泰,说:“正是,正是啊!”
“而且佟高选择第一个攻打宛阳,肯定算好了廪津会去营救,若是在营救途中,佟贼再派人偷袭我空虚的廪津营地,那可如何是好?”
“再者,归才若是听闻我廪津发兵的消息,必然立刻逃跑,哪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到时候咱们开到宛阳,归才跑了,这也不治本啊。”
众人还有一点子顾虑没有说出来,那便是陈继了。
陈继派人送信过来给魏满,明摆着让魏满出兵,给大家做个表率。
但魏满万一派出了廪津屯兵,陈继得到了空隙,万一来一个回马枪,内讧这种场面,大家又不是没见过。
他们害怕佟高的同时,也害怕兵力强大的陈继反手给他们一刀。
诸公都有自己的顾忌,因此谁也不想发兵。
魏满看着众人那“忧国忧民”的嘴脸,不由冷笑一声,“啪!!”一掌拍在案几上,吓得众人一个激灵。
魏满嗓音沙哑的冷声说:“难得诸公考虑的如此全面,那好啊,便继续考虑,今日日落之前,必须给本盟主考虑出个对策来,否则……一起发兵,或是军法处置,诸公不妨选择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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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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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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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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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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