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过一阵,就是借口,要真很快忙完了,成蹊就直接说忙完了。
坐在沙发上,赵雅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拍了拍:“小蹊啊,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走什么不好非走奶奶的老路,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干什么?我那时候是没办法,你爷爷走得早,我得撑着这个家,你不一样,在家里衣食无忧,要不就听你爸的,别再做安鼎了,跟其她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吃喝玩乐就行了,你爸养得起你,你就……”
话还未说完,成蹊直接打断:“奶奶!怎么连您也这样说!他不了解我,您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
虽然和成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骨子里的要强和拼搏,那是言传身教留下来的。
赵雅莉早年就是易城的风云人物,一个成家的遗孀,凭借刻苦拼搏和不折不挠为成氏打出一片江山。
而成景延也不是吃素的主,十几岁就接手成家,在赵雅莉的匡扶下坐稳了成氏总裁的位置,年纪轻轻带领着成氏一批元老,将原本只做生产线的成氏,打造成自产自销的模式,自己设计款式、自己制造成品、自己放在实体店销售,成功打造了自己的品牌,成了华夏的gui。
在这两位商场强人的熏染下,她自然而然就有了一颗拼搏的心,就算不能做得比他们好,那也得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建立自己的城堡,自己称王。
成家就成蹊这么一个孙女,不仅成景延对她特别宠,赵雅莉也是一直对她百般迁就。
听她要发怒了,赵雅莉连忙停止:“好好好,你有脾气,你什么也没学好,净学你爸的臭脾气去了!行,不说安鼎了,说你。”
成蹊疑惑地问:“说我什么?”
赵雅莉问道:“刚才跟你爸又吵架了吧?”
提起成景延,成蹊心里非常膈应。
转过身去,靠在沙发上,小声嘀咕了句:“您不是都听见了嘛……”
要不然,赵雅莉也不会找过来啊。
瞧着她微微撅起的唇,赵雅莉笑道:“是,听见了,你们吵那么厉害,能不听见?”
闻言成蹊只是撇了撇嘴,没吭声。
赵雅莉又道:“虽然你爸态度坚决,但是你也要理解理解他,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也知道,你妈生下你就跑了,这些年他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你,也没再找第二个,都是为了你,你没见过不知道,他以前也是像靳乔衍那样风流的一个公子哥,出生条件比别人又好,傲气重,除了他让别人不高兴,就没人敢逆着他。”
深长地叹了口气,提起前尘往事,赵雅莉总是忍不住心疼儿子,在心底咒骂那个女人。
成蹊生下来的时候,其实成景延并不喜欢她。
在天性上,男性对孩子的喜爱本就比女性要少许多,更何况那个时候成景延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年少轻狂的日子,更是难以对一个小孩子有任何感情。
尤其是孩子这东西,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像猴子一样,皱巴巴的,干瘪瘪的,看上去就不讨喜。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即便再不喜欢,对成蹊她妈妈再心存怨恨,出于责任感,久而久之,他也就慢慢地挑起了父亲这个角色。
从听见婴儿哇哇啼哭就心烦,到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轻手轻脚抱着她,微微摇晃,嘴里像个女人似的说“乖宝宝不哭不哭,爸爸在这里。”
从闻到难闻的气味都掉头走人,到婴儿拉了粑粑,不让别人碰生怕擦破了他宝贝公主娇嫩的肌肤,亲手换下纸尿裤,用清水洗干净,抹上甘油再穿上纸尿裤,到了孩子一岁的时候,心疼到都不愿意让她穿纸尿裤了,说是不舒服,可苦了当时的保姆,老洗尿裤。
从身旁女人不断,到凡是有女人靠近,都直接给骂跑,生怕对方自动代入后妈的情绪欺负他的宝贝公主。
为了成蹊,成景延所做的所有改变,她统统看在眼底,为了这个孩子,成景延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人,不过十几岁,就像三十多岁的老父亲一样,把全部心血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巴不得用防弹玻璃给她打造一个象牙塔,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受伤。m.xiumb.com
见成蹊依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带着抗拒,赵雅莉说:“你呀,这性子就随你爸,牛皮灯笼似的怎么也点不通,不管怎么说,你爸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疼你、都是为你好,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所有的精力和爱都放在你身上了,你也别老和他顶撞,能顺着就顺着点,他总不会害你。”
听到这,成蹊心中冷笑。
心疼她?
为她好?
他给她所有的物质,她都可以理解成疼爱。
可那些让人恶心的吻,叫什么事?
就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他就要这样先给了一罐子的糖,然后再按照多少颗糖,一巴掌一巴掌地讨回来么?
他不从身体健康下手,而是从心灵上一层一层地把她击破,把她摧毁。
抿了抿唇,她作势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道:“好了,奶奶,我都知道了,您放心,等我想明白了,有机会我会和爸爸和解的,但是现在您得先去睡觉,太晚了,我也该洗洗睡了,忙一天都睁不开眼。”
赵雅莉怎会听不懂她的敷衍,叹了口气,看着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只好交代她早点睡,然后离开她的卧室。
送走赵雅莉,她背靠着门,低垂着脑袋长长地松了口气。
良久,转身回房。
夜静悄悄的,客厅又重新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突然,沙发上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成景延拿出手机,拨打秘书的电话。
响了几下,秘书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
有着几秒的空白,他嗓音严厉:“清醒没?”
接着,电话那头是更长的沉默,紧接着他听见磕磕碰碰的声音,以及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
好几分钟,才听见秘书清醒地说:“成、成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成景延问:“联系上靳乔衍了吗?”
秘书回答道:“博盾那边说靳乔衍行程安排得很满,我们要预约也只能等到下个月才能预约,也不一定能排得上,我觉得这都是托词,估计是人靳乔衍不愿意见我们。”
细长的睡凤眼没有波动:“不愿意见,那就让他不得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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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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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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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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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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