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教训教训翟明明,让他不要用这种态度对父亲。
不料翟明明还没开口,一贯乖巧的女儿反倒是说起了难听的话来:“明明说得对,像他这种只会惺惺作态的父亲,不要也罢!反正我们从小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现在也不需要。”
邓翠梅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翟思思会这么说话。
同样愣住的,还有翟思明,翟思思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几分,让他下不来台。
一时间几人的气氛变得僵硬,翟诚诚似乎看出了情势不对,一转头,扑进翟思思的怀里,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脑袋说:“姐姐,不要和爸爸吵架了好不好?这样不乖哦~”
他一说完,眼和嘴就咧开一笑,倍儿甜。xǐυmь.℃òm
翟思思低头望着他圆润的小脸蛋,还有那双眯得只剩下一条黑线的眼。
咬了咬牙根,一狠心,直接把翟诚诚推开:“别叫我姐姐,你们俩最好都离我远点!”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承担更多的意外了。
翟思明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继续放在身边说不定哪天就炸了。
以前有靳乔衍在,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他一定能解决。
可现在她只身一人,再也没有第二个靳乔衍会跳出来替她遮风挡雨,容不得身边埋任何炸弹,不管是哪一颗炸了,以她目前的状况,随时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翟诚诚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若不是翟思明眼疾手快,险些就栽到地上。
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心计,只知道姐姐这么对他,是不爱他了。
睁大的眼珠子霎时噙满了委屈的泪水,盯着翟思思,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翟思明是最疼这个宝贝儿子的,儿子一哭,连忙张开胳膊把他圈进怀里哄着:“不哭不哭,诚诚乖,不哭啊,爸爸在。”
翟诚诚着实是被翟思思的态度吓到了,连忙把小脑袋埋进翟思明的肩窝里,再也不愿意抬起头来。
翟思思对他说什么,他都可以看在钱的份上不计较。
可翟诚诚是他老来得子的心肝宝贝,容不得任何人冒犯:“翟思思,你有火就冲我来,对孩子你撒什么气!”
邓翠梅也觉得翟思思做得过火了,嘴上教训道:“思思,再怎么说诚诚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当初把翟诚诚往酒店里领的人还是她,怎么今儿个说翻脸就翻脸了?
“弟弟?”
翟思思嘲讽地笑了:“这个弟弟我可以认,但是这个爸爸,我认不了!他根本就没有要好好和我们过日子的意思,每一次我和乔衍的婚姻出问题就跑过来,确保他老丈人的利益会不会得到亏损,就现在,还张口闭口问我有没有从乔衍身上捞到好处,从进门开始,一句我的心情我的感受都没问过!”
她指着翟思明那张令人反胃的脸,大声地“控诉罪状”。
一开始她确实怀抱希望,希望翟思明是真心实意地悔改,纵然和邓翠梅的婚姻无法挽回,但至少这份破裂的父女、父子关系能够重修于好。
可事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翟思明当初能把妻子推出去送死,往后就能把他们一家人都当成垫脚石踩在脚底下,翟思思冒不起这个险了。
“他……”
邓翠梅想要开口替翟思明辩解,可嘴皮子不争气,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更何况,翟思思说的没错。
翟明明早就看翟思明不爽了,在旁边附和道:“行了姐,别和他废话了,等会儿吵醒happy,翟思明,你滚吧,以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少来给我们添乱!”
本是想过来看看靳乔衍给翟思思分了什么,能不能捞一点好处,想着按照翟思思的柔和性格,他适时地玩一下苦肉计,说不定能给他分一点儿博盾的股份。
没想到数月未见,翟思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如此果决地和他断绝关系。
望着姐弟俩统一口径,把枪口都对准了他,他心有不甘道:“翟思思,翟明明,我知道过去的事让你们对我有偏见,但再怎么说,我都是你们的爸爸!”
翟思思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我爸爸早在出差的时候就死了。”
翟明明往前站了一步,更是直接下逐客令:“别废话了,滚吧,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易城享受温暖,现在我们不需要你了,你就别出现自讨无趣了。”
他的话又令翟思思想起靳乔衍来。
她在死亡关头的时候,靳乔衍在韩国正享受着温香软玉。
思及此处,喉头一哽,望着翟思明没吭声。
邓翠梅见两个孩子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和翟思明断绝关系,赶紧开口道:“你就先走吧,再留下会吵起来的。”
被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这般羞辱,纵然翟思明再想捞好处,面子上也过不去了。
指着翟思思就骂:“我看你是被靳乔衍给抛弃了吧?瞧你这火气大的,是不是靳乔衍利用完你了,连孩子都不要了就一脚把你踹开?!没有了靳乔衍你得意什么个劲!要不是看在靳乔衍有几分钱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乐意在你们旁边转悠?让我滚是吧?行,滚就滚,我还怕没有靳乔衍以后,你们一家几口要赖着我给我添麻烦!翟思思,你就继续高高在上,我就想看看,没有靳乔衍,你能威风多久!”
说翻脸就翻脸,翟思明骂爽了,抱着翟诚诚转身就走。
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把那两罐奶粉给捎走了。
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进门和离开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翟明明听这话浑身喷火,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果盘就要追出去。
翟思思一抬胳膊,挡住了他:“我说过别给我惹事,以后没人替你擦屁股!”
说完便收起胳膊,不再拦他。
意思很明显,要是再惹事,老老实实蹲号子去,她不会再帮他。
翟明明一咬牙,抬手就把果盘摔在地上。
瓷片破碎的声音很清脆,轻轻地落在每个人耳内,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低头望着溅落到裤腿边的白瓷片,说:“姐,你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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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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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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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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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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