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大脑有着短暂的空白。
等她睁开眼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走到阳台上往楼下望去的时候,庭院内早已恢复如初,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等她弄明白是睡魔怔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时,楼下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谁来了?
满腹狐疑地披了件薄外套,打开门走出过道,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跟在靳乔衍身后,拽着两个行李箱边骂边进屋。
男人的身旁还紧跟着闵静。
“表哥你也太不厚道了,这说捅出去就捅出去,也不给我点时间准备,搞得我一下班回家就挨了我爷爷一通骂,这脸都快没被他扇毁容了!”
靳白?
男人说着,便摘下口罩来,让靳乔衍瞧瞧,半边脸都红肿了。
那人不是靳白,还能有谁?
瞧着他红肿的侧脸,可见靳齐下手有多重。
靳家有多疼爱这个独子翟思思这些日子也看在眼里,能让靳齐下这么重的手,看来她这个假孙儿媳妇的事,当真是把老人家给气坏了。
扶着玻璃扶梯下楼,翟思思说:“要不我去给他解释解释?”
几人闻声抬头,见翟思思挺着半大不小的孕肚往楼下走,两个男人本能地迎上前。
靳乔衍是一贯的沉默,倒是靳白嘴上着急着说:“我的姑奶奶你慢点儿走,别着急!”
两人站在楼梯口处,肩头一碰,靳乔衍当即就瞥向靳白。
好看的丹凤眼是与之相悖的凛然,他凌厉地瞪着靳白,那个滚字就差没说出来了。
闵静被晾在行李箱旁,看着自己的“男人”着急地朝翟思思走去,倒也没有吃醋,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
好像没她什么事,她和靳白,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靳白非要对她负责,正好她也想上岸了,索性就试一试。
反正,靳乔衍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她。
反正,靳白其实还挺可爱的。
吹着泡泡走到沙发上,两腿一伸,斜躺在沙发里,拿起桌面的杂质自个儿看。
靳白被靳乔衍瞪着,也不惧,继续朝楼上走:“来,我扶着你。”
才刚踩上阶梯两步,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整个人就朝玻璃扶梯摔去。
靳乔衍三步做两走到翟思思身旁,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揽着她的腰,不给靳白任何下手的地方。
路过靳白身旁的时候,他寡淡地说:“她现在,是我的人。”
本就对靳乔衍有火,再被他这么一挑衅,靳白不知死活地说:“是,是你的人,不过表哥,你还别说,表嫂睡觉的样子可真好看,温温婉婉的,真漂亮。”
听靳白这么一说,搀扶着翟思思的男人迅速回头,半眯着丹凤眼,冷冷地盯着他。wWW.ΧìǔΜЬ.CǒΜ
顿时靳白只觉着浑身汗毛倒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颤儿。
除了靳乔衍以外,躺在沙发上置身事外的闵静也瞥了眼他。
女人,在美貌上总是敏感的。
被两人分别瞪了眼,靳白立刻闭上了嘴,老实起来,回到客厅中央,把两个行李箱拉到沙发旁边。
下了楼,翟思思便从靳乔衍的怀抱中走了出来,径直朝冰箱走去。
打开冰箱,她说:“脸肿了要及时用冰块敷一下。”
刚取出冰格,一只胳膊从她脸旁伸过,把冰格放回了冰箱里。
身后是某人酸酸的语气:“电费很贵。”
刚把行李箱放好的靳白满脸问号,不满地说:“你家电费能有我的脸贵?也不想想我这脸是因为谁才被扇成这样的?”
靳乔衍就势将冰箱关上,说着淡漠却又是事实的话:“你自己选的。”
他自己做好选择站在靳乔衍这边,就该做好被靳齐扇的准备。
靳白当即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得,感情他煞费苦心帮靳乔衍保护翟思思,把翟思思带进靳家伺机下手,还成了他的错了?
见过没良心的,就没见过靳乔衍这么没良心的。
心里骂着,也就不说话了,挽着双臂往沙发上一坐。
翟思思知道靳乔衍是在置气,趁着沙发上的两人不留神,快速往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脚跟着地,她低声笑道:“小气鬼。”
刚给了颗糖又扇了一巴掌,靳乔衍瞥着翟思思,也不好和她较劲,冷哼了声。
松开冰箱门,镇定地朝灶前走去,将不久前做好的菜重新热一遍。
他的女人睡别的男人床上了,他要是不小气,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看在这个吻上,饶了她。
见靳乔衍唇角抽搐地走到灶台前,翟思思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原来,亲吻对靳乔衍这么好使?
还是因为她的吻。
心中颇有几分得意,嘴唇上扬着,打开冰箱取出冰格,找来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冰块包在里面,走到沙发旁。
坐在扶手上,她把冰块捂到靳白脸上。
正是初夏气温高的时候,可靳白刚被靳乔衍盯了个透心凉,这会儿冰块碰到脸上,止不住地缩了一下。
偏头看着翟思思手里的冰块,他又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靳乔衍,没再挑战靳乔衍的底线,接过冰块包道:“我自己来吧。”
想起某个还在置气的醋坛子,翟思思也不和他争:“嗯。”
拿着冰块包,刚准备往脸上按,眼角余光瞥见闵静那双细腿。
一点儿也不顾忌旁人的眼光,抬手就往闵静大腿上拍了一下:“你给我敷。”
闵静被吓了一跳,睁大双眼,盯了他好半晌,最后没反驳,接过冰块包,左腿盘在沙发上说:“把脸转过来。”
翦水秋瞳睁得大大的,看着动作亲昵的两人,翟思思轻诧道:“你们?”
想起这事翟思思还不知道,靳白微微偏转过头,说:“嗯,我们在一起了,刚刚被我爷爷撵出家门,和她商量了一下,打算等签证下来,过两天就去韩国定居。”
又是一重磅消息,翟思思问道:“去了韩国,就不回来了?那闵静的工作呢?”
闵静替靳白敷着脸,回答道:“我那边已经解约了,反正当初要当明星的目的……”
视线落在把菜端到餐桌上的男人身上,她略显失魂:“已经达到了,对这份工作,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fl"",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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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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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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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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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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