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白衣服男人的怀里,他佯装愤愤不平地拉扯了一下领带,对蒋母说:“行,蒋太太,我看在今天是你儿子的好日子上,我给你这个面子,不和他计较。”
费腾是忠犬,一听男人这话是在挑衅靳乔衍,腾地一下举起右手,指着男人骂道:“你说什么呢你?我们衍哥什么时候轮得到让你来计较?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我好好教教你!”
他的个性憨厚,也正因为个性憨厚,除了拳头还是拳头。
一撸衣袖,作势就要上去揍黑衣服男人。
费腾和靳乔衍是军人出身易城所有人都知道,谁平白无故敢去挑战一个军人?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脖子,举起手要挡住费腾的攻击。
蒋母连忙往费腾面前一站,拉过费腾的手,拽着他往靳乔衍那边走:“靳大少,丁林是您的好朋友,他和殷桃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今天对他和殷桃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还是不要搞砸了吧?”
星眸落在蒋母身上,靳乔衍没说话,也没再去看那两个男人。
白衣服男人赶紧拍了拍黑衣服男人的肩头,灰溜溜地走人。
靳白看足了戏,这才走过来,站在靳乔衍身侧,说:“表哥,我刚去了个洗手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靳乔衍看人一向很准,就如同他第一眼就认定翟思思是那个可以作为一年婚约的女人一般。
靳白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鼻腔里模糊不清地发出了“嗯”字的音节,旋即他冷冷地说:“这里没你的事了。”
靳白识趣,当即颔首:“表哥,表嫂,那我先走了。”
说罢,意味深长地冲翟思思浅笑了下,转身离开。
蒋母见佛爷的情绪稳定下来,再看翟思思的脸色不太好,不确定她是否听到了刚才的那些话,心里发虚,连忙找借口溜人:“婚礼快开始了,靳大少和靳太太先入座吧,我去看看后台准备好没有。”
说完便立刻跟在靳白之后离开。
费腾看靳乔衍没有别的指令,便跟着去后台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时间六七个人,就剩下靳乔衍和翟思思两人。
翟思思立在靳乔衍的身旁,满脑子都是那两个男人说过的话,没想到看似平静的海面,底下竟掀起了滔天巨浪。
靳乔衍则侧过脸,看着自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娇妻,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锁骨,那一身包裹得紧致的连衣裙当真是令他想要直接撕烂。
不是他直男癌觉得她穿那么少是在引人犯罪,而是现在社会上心理扭曲的人不计其数,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万一他没有及时出现,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办?他又要怎么办?
思及此处,他眸子一沉,话语里是浅浅的愠怒:“被人欺负了,不会说是靳太太?”
他本想说不会报他名字?可怕她觉得他太过于狂傲嚣张,便改了个说法。
手还揽在她的腰上,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用了把力,握了她纤细的腰肢一下。
水眸转了过来,即刻与他对上。
澄澈的水眸里充满了担忧,她的小手拽在他的西装上,急切地问:“博顿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我可以陪你去应酬,或者陪你去拿下新的客户!”Χiυmъ.cοΜ
博顿就是他们夫妻俩齐心协力创办起来的,以前她可以陪他拿下大东城、拿下刘局长,现在同样可以。
星眸内无波无澜,他如常淡淡地说:“博顿很好,别听他们的。”
翟思思有些急了,整个身体也转了过去,站在了他的正前面。
手上细腻柔软的触感骤然消失,靳乔衍莫名有些扼腕,五指曲了一下,感受残留在上面的余温,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手揣进兜里。
明明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妻子,可在碰到她看到她的时候,那种想要亲近的念头日益增长。
星眸下移,看见她有些微愠地说:“博顿如果很好他们怎么会那样说?乔衍,你是不是因为博顿有事,所以最近才和闵静走得近?你和闵静到底在计划什么?为什么博顿出事,你选择和她一起面对而不是我?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连日来埋藏在心底的疑虑,像是终于被点燃了导火索,一下子全部炸开。
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她只想和他一起分担。
夫妻难道不该是同甘共苦的吗?他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苦,把甜都留给她,让她怎么可以安心地尝这份甜?
面对她接二连三的问题,靳乔衍的眼眸里未曾变化过半分。
仍旧是淡漠的语气,嘴上不肯松动半分:“你想多了。”
翟思思仍不死心,再次追问:“是不是靳言他们出手了?他们对博顿做了什么?”
靳乔衍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薄唇说着令她如坠冰窖的话:“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烦?”
俊气的剑眉蹙起不满的弧度,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听不出他丝毫的温度。
说罢,星眸浮现出她非常熟悉的不耐烦,抬脚擦着她的肩头往观众席走去。
翟思思浑身僵硬地留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靳乔衍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她烦?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不会流动,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猛地转过身,视线追随那抹纯白色的身影,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许博学的身旁,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坐了下去,侧过头和许博学不知说些什么。
她一直盯着他看,他却没有再看过她半眼。
冷漠、绝情、不胜其烦。
他们的关系,仿佛瞬间回到了原点,又或是从来就没有亲近过。
昨天还耳鬓厮磨的人,今天就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冰冷,翟思思完全不明白,靳乔衍这是怎么了。
难道天底下的男的都是一样的,对待感情都设有长短不一的保质期?
靳乔衍这是得到了玩腻了,就不再需要了?
绛唇渐渐失去血色,她望着靳乔衍冷傲的背影,无形之中有什么一下一下地重击着她的心脏。
钝痛钝痛的。
“这位太太,婚礼就要开始了,麻烦请您回到您的座位上,谢谢合作。”
美n小说""微x号,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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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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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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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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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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