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吊唁的人很多,翟思思也借这一机会,看到了庞大的靳家体系。
七天,仅仅七天,前来吊唁的名单就数以千计,翟思思不敢想象,靳乔衍要如何以一己之力,去面对这上千计算的靳家人,还不包括大boss背后的人。
而且靳乔衍竟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靳启明的要求,这不等同于自己往自己的米缸里,放入一只大老鼠?
他到底想干什么?
头七过完,靳远按照流程下葬,就葬在靳家的私人墓园里,风风光光的靳家老爷,得到了安息。
葬礼过后,所有人都散了,靳言也没有对靳乔衍他们做什么,直接驱车离开,仿佛七天前和靳乔衍的明枪暗箭,没有发生过。
靳乔衍明白,这是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下来每走一步,他都须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只是苦了翟思思,本以为能够让翟思思过上好日子,却不曾想过,他的告白,是把她拉进更深的深渊里。
也许,当初没有告白的话,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但两人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再也没有那么多的也许。
洗去墓园里的泥土气息,靳乔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走出来,看见翟思思坐在沙发上,手里头捏着遥控器。
虽说是阳春三月,但腊月的阴冷还没完全驱散,易城的气温保持在十度左右。
屋内没开暖气,宽大的羽绒服扔在一旁,她就穿着单薄的针织衫,捏着遥控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拿起遥控器打开暖气,他坐在她的身旁,随着沙发陷下,他轻声道:“不冷吗?在想什么?”xǐυmь.℃òm
翟思思只顾着自己想东西,电视上的内容她丝毫没有看下去。
也就是靳乔衍坐在身侧,明显感到身旁的沙发塌下去了,以及他一贯清冷的音调,她才回过神来。
怀中抱着抱枕,她定定地看了靳乔衍好几秒。
剑眉微微拧起,靳乔衍摸了摸脸上,旋即问道:“怎么了?”
翟思思视线未躲,侧过身子,右腿盘起压在沙发上,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令得靳乔衍好半天也想不上来该回答什么。
最后他把话挑明:“你这句话的意思是?”
翟思思又道:“靳言他新娶的妻子,是谁?”
靳远下葬前靳乔衍一直就没怎么合眼过,追悼会上人多且杂,她也就没有开口,等到现在,才有机会问。
提及那个女人,靳乔衍星眸微沉,偏过头去。
双肘压在膝盖上,他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他在撒谎!
直觉告诉翟思思,他根本就是知道了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所以才不肯告诉她。
否则那天费腾在他耳边说什么的时候,他不会盯着那个女人,眼神出现变化。
翟思思直接揭穿他的谎言:“不可能,费腾一定告诉了你她是谁。”
她感觉那个女人她见过,甚至有可能接触过,音容相貌都非常熟悉,却又好像有些陌生。
有可能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女人是另外一番形象,现在改变了,她一时半会才记不起来。
靳乔衍伸手去抓放在茶几上的话梅:“没有。”
刚揭开话梅盖子,手里的罐子腾空而起。
脖子一转,丹凤眼半眯着,盯着她。
翟思思此刻双脚已经盘在了沙发上,怀中抱枕也被撂在一旁。
捏着话梅罐,顺便将他手中的盖子也抢走,直接把话梅给盖上,一副“你不说实话,我就不把话梅给你”的样子。
盯着她手里头的话梅罐子,靳乔衍叹了口气。
她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放在以前,哪敢用这副口吻、这个态度对他说话?
当真是……恃宠而骄?
他发现他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抽屉里有烟,想起那个女人,他便心生烦躁,却也没有去拉开抽屉,取出香烟。
怕熏着她。
他估摸着和翟思思在一起个十年八年,他这老烟枪都得从良了。
看他闭口不谈,翟思思放软了态度,甚至还夹着一丝很轻的撒娇之意:“乔衍,我们是夫妻不是嘛?夫妻不应该是有难同当?我永远都是你最值得信任的那个,就像你们在战队的时候,永远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那个。”
“不管你要面对的是整个靳家,还是整个华夏,我会一直就在你身后,不管是像以前那样做你的盾也好,做你的城墙也罢,我都不会退缩,有什么事,你也别瞒我,我们一起解决,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不管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都会陪在靳乔衍的身侧绝不退缩。
只要能够和他并肩作战,哪怕是原子弹,她也会不皱眉头地抗下。
说这番话的时候,翟思思的眼底里是鲜少的英姿飒爽,一改往日倔强又纤细的矛盾形象,看着她,靳乔衍只想起了一个历史人物:穆桂英。
可惜的是,她没有一身的本领,当这个穆桂英。
眉峰微挑,靳乔衍摆出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伸出宽大的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宠溺地揉了两下,似是不够过手瘾,后来干脆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翟思思怀中还没能完全盖好的话梅罐倒下,圆圆滚滚的话梅顺着沙发,一路滚到茶几下,沙发底。
还有几颗不知死活的话梅,滚到了他的脚边。
尖尖下颌抵在她的发顶,伴随着清新的岩兰草香味,他淡淡的嗓音在脑袋上方响起:“思思,相信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有解决的能力,你就安心地呆在我身后,给我一个家,给我一个笑容,就好。”
翟思思不想当贤内助,她只想和他一起努力奋战:“可是……”
然而靳乔衍没有给她任何辩驳的余地:“没有可是,思思,你听我说,我们的顾虑太多,不能两个人一起上战场,我妈,你妈,你外婆,你弟弟,总归是要有人照顾的,前线,我上就好。”
“总之,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做到无条件相信我,就是最大的帮助。”
美n小说"",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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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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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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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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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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