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是看错了,靳乔衍的眼中,怎么会噙着笑?
心跳乱了一拍,她吸了口气,视线却怎么也无法挪开。
带着笑意的靳乔衍,比平日要耀眼千倍,万倍,让她如沐春风,很是享受。
一出神,什么口令都抛之脑后,意识也模糊起来,望着那张俊美卓绝的脸,无意识地走动着。
拍子乱了,脚上也就失去了节奏,跳了几脚后,便开始左右不分,前后不分,一个不小心,就踩在靳乔衍的脚背上。
他的脚有些凉,而她的温度刚刚好,每次一碰上,她都呼吸一促,强迫自己专心点,然而每次刚一强迫完,又迷迷糊糊地踩上了他的脚背。
赤着的双脚,厮磨了几下,再加上翟思思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味,就连靳乔衍也有些心猿意马。
松开左手后退一步,突然右手一使劲,翟思思便配合地转动身体,直扑他的怀抱而去。
一压腰,一抬眸,她便靠在了他有力的臂弯中。
四目相对,暖暖的灯光洋洋洒洒地洒在两人身上,柔和了她的要强,柔和了他的坚硬。
眼睫微微抖动,如同一只扑簌着翅膀的蝴蝶,紧抓靳乔衍的眼球。
在她柔情似水的眸子中,他渐渐沉沦,星眸中的笑意敛去,平日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也被温暖的灯光柔和了轮廓,磨去了冷傲。
脑袋不受控地往下压,靳乔衍满眼是翟思思绯红的唇,这一刻,他除了一亲芳泽,什么也不想。
薄削有型的唇渐渐靠近,翟思思心跳乱得已经没有规律,眼睁睁地看着他笔挺的鼻梁近在咫尺,带着魅惑人心的岩兰草清香,一点一点地侵蚀掉她的思考能力。
气息扑在她的鼻梁上,她一晃神,扭过头猛地推开他,随后跌跌撞撞地逃跑。
他是魔鬼吧?总能够轻易地摄走她的心魂。
却不料靳乔衍反应敏捷,在她推开他的那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将她带回怀中。
星眸中明显的阴沉,佛爷怒了。
幽凉地睨着她惊恐不安的小脸,冷冷地说:“你跑什么?”
紧蹙的眉头,表示出佛爷此刻正酝酿着怒意。
翟思思别开他灼热的视线,心底里泛着酸,嘴上没好气地说:“靳乔衍,你看清楚了,我是翟思思,不是倪安妮。”
不要总把她当成倪安妮,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便宜好吗?
那对于一个喜欢他的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她的不满靳乔衍察觉到了,合着她一直以为在他眼中,她是第二个倪安妮?
她怕不是傻子吧?
星眸一沉,靳乔衍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一直都以为,我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翟思思霍然回过头,正欲说不然呢?撞见他眼底氤氲的怒意,话到了嘴边,改口道:“至少也是个挡箭牌!这不是你找我合作的目的吗?”
说罢,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再次推开他,羞愤地跑进浴室锁上门。
真是够了,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占她便宜?真当她没脾气了?
被留在原地的靳乔衍垂视地面,没由来地感到愤怒,真想把她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是,他承认最初是把她当成挡箭牌,但难道她感觉不到他现在都变得不一样了吗?自从喜欢上她的那刻,他什么时候再像巴沙那般对她说着过分的话?她每次有事,是谁及时出现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是猪吗,什么都感觉不到?
非逼他将那句既矫情又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烦躁无比,睨着紧闭的浴室门好半晌,最后一声不吭地抓起薄外套和茶几上的香烟,再瞧了眼浴室的方向,最终摔门而去。
“衍哥,你就不要再抽了,这都第几根了……”xiumb.com
星脉里,费腾通过后视镜睨着靳乔衍的侧脸。
自从上车后,靳乔衍这烟就没断过,平日里已经抽得够凶的了,今天更厉害,上车也没一会儿,都抽了小半包了。
深夜十一点,星脉无目的地开在易城车道上,靳乔衍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沉默不语。
靳乔衍不愿意说话,就没人能撬开他的口。
见他不愿开口,费腾便问道:“衍哥,咱这到底去哪?车子快没油了。”
沉吟片刻,后座的人淡淡地说:“回公司。”
费腾瞥了眼腕表,错愕地问:“回公司?这都十一点多了,衍哥,iu姐说明天一早要见客户,你现在还回公司,等会儿不够睡起不来可就不好了。”
明天要见原本鼎安的一些客户,除了老首丨长给他拉拢的以外,借着在鼎安当公关部部长的机会,他拿到了不少客户的资料,这会儿正准备把中上的客户都拉过来,断了鼎安的收入。
被费腾干预,靳乔衍明显不悦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他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管了?
从他的表现,费腾不难听出佛爷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他是从沧澜酒店离开的,难不成是翟思思得罪了他?
在酒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翟思思能怎么得罪他?
脑海里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费腾连忙甩了甩脑袋,心中大概有数了。
拐了个弯,他不时打量着后座的男人,心中的疑虑就像气球般,越憋越大。
憋得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试探性地问:“衍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大嫂了?”
落在车窗外的星眸倏然回了过来,凌厉地瞥着他的后背。
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人发毛,他硬着头皮道:“衍哥,你要是真能和大嫂假戏真做,我费腾第一个举双手赞成,你瞧你们多般配,在一起这大半年来也相辅相成,这要是合同到期了,离了谁你们都很麻烦,倒不如干脆就这样名正言顺地在一块?”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靳乔衍本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们这些兄弟在边上看,越看翟思思是越顺眼,没有普通女孩的娇气,能吃苦耐劳,又能落落大方,往靳乔衍身边一坐,甭提两人有多相衬了。
听着费腾的话,靳乔衍眼中的冷霜更是凝重起来。
就连费腾这么反应迟钝的人都看得出他对翟思思的想法,当事人反而跟个二百五似的,平日里那么精的一个人,这会儿跟牛皮灯笼似的,死活不肯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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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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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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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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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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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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