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几束烟火在空中燃起,点亮了这座城市,青砖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即便明月高悬,整座城市也并没有就此休眠,反而尤甚于白日的喧嚣。
市集中,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各色摊位分列两侧,各种玩意争奇斗艳,油伞、折扇、面具、瓜果、皮毛,一时间无论南北,天下各色物品皆汇聚一堂,应接不暇,而游方艺人与杂耍戏子更是各显神通,引来人们络绎不绝,一时间热闹非凡!
在东市的一角,一座茶楼坐落于此,作为往常东市本就最热闹的地方,此刻亦是如此,即便是三层的茶楼眼前也是人满为患,各处桌椅皆已坐满,不少的客人干脆站着,几个端茶递水的小二四处照应,累得一头大汗,恨不得自己少长了两只手,可还是无济于事,弄得茶楼的朱掌柜亲自动手,也临时充当着小二的角色。
“掌柜的,怎么回事啊?爷可等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给爷安排个坐啊!”
在外等候入座的客人显然等急了,一边烦躁地跺着脚,一边不耐烦地向还在人群中忙活的朱掌柜高声喊道。xǐυmь.℃òm
朱掌柜听后,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路小跑到门口,对着那位客人连连赔罪道:“赵二爷,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生意实在是太好了,一时间也没法子给您腾个座位,您见谅,见谅……”
这位赵二爷看上去也是老主顾了,也没有继续和朱掌柜计较,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便摆了摆手让朱掌柜继续忙去了。
朱掌柜赔上了一个笑脸,连连道歉,见对方似乎消气了,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着茶馆内乌央乌央的人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叹息……
“唉,虽然每一年的庙会都能让我赚不少钱,可每一年都要遭一次罪,生意太好也是一种烦恼啊……”朱掌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中不禁苦笑到。
“啪!”
一声惊堂木起,几曲弦乐应声而动,却见到茶楼的中央,一张桌案后,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端坐于后,面色悠然,一手伏于惊堂木之上,在他的身侧不知何时点燃起了一支檀香,一时间幽香四溢!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响声,顿时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原本嘈杂的茶馆似乎也显得安静了分毫。
“各位老少爷们儿,今日是我大兴城庙会的第一日,自是欢天喜地之时,小的也非常高兴诸位爷能够来捧小人的场,那么今日,小人也就卖卖力气,让诸位爷也能够听得痛快!”见众人目光汇聚,青衫男子拱了拱手,便说了几句套词。
而众人听到此人的套话,眼中却皆是百无聊赖之色,似乎对他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那我们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吧!”说罢,青衫男子一拍惊堂木,道:
“话说,黄史初年,北方有国,国名为离,大离王国幅员辽阔,山河壮丽,百姓安居乐业,可谓一方强国,可天有不测风云,大离皇帝英年早逝,却无留下子嗣,太皇太后邹氏把持朝政,独坐龙銮,却道是龙凤颠倒,乱象已生……”
“喂!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啊!”
就在青衫男子正侃侃而谈,口若悬河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壮硕的身影骤然站了起来,指着台上的青衫男子烦躁地说道:“天天就是这么几出,你说的不烦,老子听着都烦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便有人附和道:“就是,这本‘女丞相’我们都听了好几遍了,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说,你还会不会其他的话本啊!”
“如果不会别的,就赶紧下去,别浪费我们的茶钱!”
“对极了,要是早知道今天又是这一出的话,还不如去听戏呢!”
原本一两句的埋怨,霎时间却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口诛笔伐,叫骂声响彻整间茶馆,甚至于连等候在外的客人也忍不住加入了其中,看上去似乎众人都积怨已久!
看见眼前的情景,朱掌柜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多了一股苍白之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逐渐流淌了下来,眉间满是愁容,却是一筹莫展,只得给身边靠得近的客人再三赔罪,连连作揖。
而处在言论中心的青衫男子显得尴尬至极,眼中更是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一时间浑身颤抖,手足无措,就连握在手中的惊堂木也险些没抓稳,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各位,在下倒是有一个故事,如若不弃的话,在下愿意与各位分享……”
就在此刻,一个语音澄澈,轻柔儒雅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仿佛犹如一阵微风,钻入了每个人的耳中,飘然之声令人如沐春风,让人忍不住顺着去寻找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人目光汇聚之处,一位手持折扇的白衣书生,眉目如画,丰神俊秀,风度翩翩地向茶馆中心的高台走去,眼中闪烁的皆是智慧儒雅的目光,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却是格外迷人,让人不禁都心生亲近之意。
“你这小子谁啊,不会是这茶馆临时请来的救兵吧!”看见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众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衣书生浅笑了一声,淡淡道:“在下只是一名流落天下的江湖游子,自是不足挂齿。”
又有人说道:“小先生,如果你说的还是那些个老套的故事,我劝你还是别凑热闹了,我们这些人虽然说不是什么书虫,但也算是听着说书长大的,一般的话本可真勾不起我们的兴趣!”
“话本?在下的故事,诉说的是一个恢弘的时代,一段不朽的史诗,可是比那些曲艺院子编写的话本传奇多了!”
白衣书生轻摇折扇,自信地说道。
见他如此话语,众人的眼中不禁多了一抹好奇,此刻竟然升起“不妨让他一试”的想法,毕竟自己现在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立时都停止了闹腾,道:“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希望小先生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白衣书生笑着微微躬身,缓步走上高台,向着一旁的朱掌柜和青衫男子微笑了一下,而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朱掌柜立刻上前,亲自准备蒲团软座,并服侍他坐下,青衫男子更是识趣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下台候在了一旁。
待白衣书生坐定,他眼色一变,一拍惊堂木,嘴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道:
“接下来在下要说的这个故事,还请各位仔细听好!因为在下此刻所说的,很有可能是这片天地曾经发生过的往事,也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听闻的传奇篇章……那么,就让我们现在开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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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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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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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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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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