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去联系下院长跟那些医生,看看情况怎么样?”
夏季胸口有些微微发热并犯疼,这股异样熟悉的感觉,还是在好几年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异能好像收不回来了。”
夏季错愕,怎么会这样?
低阶异能行者异能失控尚且如此,她又该怎么办?
“安然,我身体不太对劲,待会儿,我会强行中断异能输入,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被反噬了。”
“不行啊,你的异能在被不断转换,一旦切断,你就回异能耗尽的。”
安然感知到夏季体内的能量在不断的被波塞冬消耗掉,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完蛋,北城卫都还在外面等消息呢。
安然还在纠结的时候,位于住院部大楼的三楼窗户突然破掉了,一束火光乍现,冲破了墙壁的阻碍,冲向天边的乌云。
火光转瞬即逝,不过两秒就消散了,只剩肉眼可见的白色晶体坠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在场的寒冰开始融化,人群开始清醒,夏季体内暴走的能量也得到缓解,得以跟安然的能量自然分开。
夏季垂眸,兀自感伤,那个老人终究还是不忍心,随了魔的意愿,以一己之力救了上千的人口。
北城卫队长见迟迟不来的两个女孩,不放心转回去找人,却也没想到会看到冰雪融化,人群三三两两的起身,仿佛寒冷过后万物复苏的场景。
安然不懂人群为何突然会恢复正常,可是刚刚就连夏季也差点中招的情况来看,这股力量也一定不简单,至少不是现在世家已知通用的异能。
“夏季姐姐,刚刚那是什么光?跟盟主爷爷有关吗?”
北城卫队长安排队员下去做人群的疏散工作,他自己也来到夏季身边寻求答案。夏季自小在老盟主身边长大,她一定知道些不对外公开的秘辛,甚至可以说是禁忌的东西。
夏季见这两人不找到答案誓不罢休的脸色,也说起了只有老一辈才知道的秘密。
“每个家族都有每个家族所特有的异能,当然作为盟主世家更是不例外。可是灸大长老家族所特有的根本不是什么异能,而是秘术和咒法。
我之前知道灸辛的那串铃铛,还有使用生命树,都是因为我小时候偷偷看过供奉历代盟主牌位后面的禁书而已。”
听到此处,安然心里大概有了计较,所以刚刚那并不是什么异能或者奇异能量,而是咒法。
北城卫队长有些不理解,既然是咒法,那又为何秘而不宣,对于咒法秘术有了更多了解,那对异能行者来说,就多了一重依靠。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公开学习或者修炼?”夏季右边眼角滴下两滴泪,打断了北城卫队长的询问。“因为秘术起源来自远古时期的巫女,而咒术则是诅咒。一旦探索,就像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会有无穷无尽的灾难。
生命树能够延长人的生命,代价就是以至亲血脉为献祭。刚刚的那道破窗红光,根据记载,名叫阿佛洛狄忒,在希腊语中,名为新生。代价就像那你们看到的,以往上四代的祖先遗体为献祭,挫骨扬灰,以求新生。”
夏季一字一句说出在书上看到的,可是没说一句,心里就被尖刀刺了一次,剜的生疼,左手拿着的波塞冬开始不间断的呜鸣,仿佛感应到主人的伤心,也在诉说什么不满。
北城卫队长跟安然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之前老盟主所在的窗户,愣在了原地。
无数生命得到新生也代表有人的生命之花已经凋谢,现场异能紊乱的人群虽然得救,但是已经造成的伤害终究还是不可逆的,死了的人,家属得不到全尸,活着的人,终其一生只能以残疾人的角色活下去。
等夏季等人反应过来要收拾残局的时候才发现两支禁卫军跟东城卫已经在现场清理驻场了,眼看有两个新兵看着眼前肉沫横流的景象,已经开始扶着墙根狂吐了。琇書網
修跟阿扣反倒淡定自若,其实只有本人自己知道,这个场景有多么难以忍受。
“夏季MM,你居然违背联盟的禁令擅自偷看禁书,还有你们小女生看到这些居然比新兵还要刚诶,居然都没反应的。”
大概是知道场合不读,阿扣的玩笑并没有太过分,声音也很小,只是现在说冷笑话也并不会对夏季产生什么反应。
“阿扣,你见过大海是血汇聚而成的吗?”
阿扣耸耸肩跟修对对眼,然后摇头。
“所以,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了,对于我来说,今天这个场景,无非就是再经历一次而已。灸舞在哪里?”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修,修都来了,没道理盟主还在家里蹲着。
修也能理解夏季的心情,右手附上夏季的肩膀,“在监控室,盟主在看老盟主病房的最后录影,要我陪你去吗?”
跟夏季一样,同样是老盟主带出来的修,此时也是满是遗憾还有不舍,那个老人,终究还是连异能大会都没撑过去。
作为朋友之间的默契,夏季无声的摇了摇头,声音极低的说出:“不用了,有些事,只有我能跟他交涉,安然拜托你们照顾了。”
安然看着身旁位置的落空,有些傻傻的跟修打招呼:“你们好。”
阿扣看了下像傻兔子一样的安然,忍不住又问了安然相同的问题,寻思想要在安然这里找补回来。
“小妹妹,这场景你不害怕吗?”
安然撇了个蔑视的眼神给阿扣:“我是医生,干过解剖。”
阿扣:一万点暴击。
监控室的门前空无一人,也没有电灯,只有一道玻璃的磨砂门是虚掩的,夏季随意的推门进去了。
屋内唯一的光源是来自桌上的电脑荧屏,上面还播放着她从梦魇挣扎到跪下的画面,一阵模糊的人影在电脑的光线前闪现。
光线太暗,夏季不知道影藏在刘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或许灸舞的悲伤,只能隐匿在黑暗中。
“我今天,只有薄荷糖,而且,我也沾血了。”
言下之意,我现在不算干净。
灸舞抬起头,不似往日的幼态脸,现在反而露出有些嗜血的自嘲。
“没事,反正,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咒诅的过程中,不会有痛苦吧?”
“嗯,不会。”
在修面前尚能逞强的夏季,现在却有些哭腔了。
灸舞至此,像是如获至宝一样,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那么做?灸大长老家的规矩你应该清楚,名字一旦出现在族谱上,除非死亡,否则不会消失或者更改。我命短而且硬,灸家的门,不好进。”
“是吗?我体质阴寒,从前也被人说活不长,负负得正,刚刚好。
薄荷糖,没有沾血,吃吧!”
灸舞听到夏季的自我贬低,眼底嗜血逐渐散去,眼睛逐渐清朗明亮,推开椅子踱步到夏季身边,奇异的,他没有拿起夏季手里的薄荷糖,反而拥住了夏季的身子,将下颚抵在了夏季头顶,右手学着上次夏季给他顺毛的样子,也轻轻有规律性的顺着夏季的背部。
“以后都不用糖了!”
最好的糖果,已经被爷爷送到他面前了,不用再去借用其他东西去释放情绪。
夏季知道他的意思了,他今天不会再哭了,也释怀了。
心安理得的被抱着,夏季右手也环过灸舞的背部,做着小动作回应。
“你好啊,未婚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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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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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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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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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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