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域奴隶吸引了老将们的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西域人抓着马中吴彦祖的脖子,然后直接跳上马背,用双腿夹住了马肚子。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马师所骑的中原马,有全套的马鞍和马镫,而西域奴隶还不知道有马镫这种东西,所以在马中吴彦祖的身上除了缰绳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马镫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换做平时,老将们肯定会去分析,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西域奴隶对马的控制没有马场的马师得心应手,这将影响最终的比赛结果。
但现在,老将们的却是其他问题。
“伤了马怎么办?”周建德首先拍案而起,指着观马台前的西域奴隶怒斥:“没有马镫也就罢了,好歹套上马鞍吧,肯定要把马背磨出血来。”
“我就说这千里马怎么没毛呢。”临汝侯也有些不满:“估计平时都是抓着鬓毛上马的,草原上的人都有这个习惯,这千里马的鬓毛肯定是被那人给拽没的。”
听到这话,老将们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平棘候也的朝赵启明说:“良种马可不能让这些人来养,这可都是千里马,让这些人给养死了怎么办?”
赵启明哑口无言。
人家这些奴隶能把汗血马从西域带到长安,如此遥远的路程也没有多少损耗,足以说明人家对汗血马的照顾,至少不比马场的马师们差。
指责别人把马中吴彦祖给弄秃顶,这就有点太过分了。要知道人家吴彦祖天生就没有鬓毛,又哪里是被人家奴隶给弄秃的。
这也就是汗血马,要换了其他的马,老将们才不会关心这些。说白了,这就像是普通皮鞋和名牌皮鞋的区别。人都不会在意地摊上买的便宜货,而商场里的名牌皮鞋就算溅了水,那也能心疼死。xǐυmь.℃òm
老将们现在就是这个心态。看着西域奴隶上马的方式,还几乎没有马具保护,觉得千里马受到了伤害,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穿着名牌皮鞋被亲戚家的熊孩子踩了脚。
所以赵启明也不能说老将们大惊小怪,只能无奈的朝观马台前的西域奴隶说:“以后要套马鞍,等会跑起来的时候也要主意,别把马给弄伤了。”
西域奴隶满脸茫然。
他显然他听不懂汉话,老将们在指责他的时候就有点莫名其妙,现在当然也不知道赵启明在嘱咐他,只是看到赵启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于是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老将们才息怒。
也就在这个时候,赛马开始了。
传令的马师在观战台前扬起长鞭为号,千里马和中原都做好的准备。等传令的马师将鞭子落下,发出“啪”的脆响,比赛就算开始了。
骑着中原马的马师平时经常参加赛马,在听到鞭子落下之后,不用他来提醒,中原马就箭在离弦的冲了出去。而西域奴隶倒也熟练,拽着缰绳的同时,手里的马鞭落下。
两人的动作都没什么差错,错在西域人骑得是汗血马。这种马生活在沙漠草原,根本没有什么毛发,而且皮肤也很薄,被鞭子抽了下之后就立即出现了血痕。
“我砍了他!”平棘候直接炸毛了。
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马鞭,只是觉得西域奴隶抽的太狠,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名牌皮鞋正在整个幼儿园的熊孩子排着队踩,现在连提着刀给马中吴彦祖报仇的心都有了。
“这奴隶实在过分,都答应了不准将马弄伤,现在居然在马身上打出那么长的血痕。”临汝侯咬牙切齿:“难道是刚才说了他几句,现在正朝我们示威不成?”
“将军息怒。”赵启明赶紧说:“那奴隶绝对没有示威的
意思,而且抽出来的血痕是因为千里马皮肤比较薄,并不是因为被弄伤了。”
“不准用马鞭。”周建德用表情恐吓赵启明,似乎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不现实,于是又重新说:“不准使那么大劲的抽,这不是耕田的春牛,这是千里马。”
赵启明连声称是。
而旁边的魏其候无奈的说了句:“都别说了,看比赛吧。”
在老将们心疼自己的名牌皮鞋时,比赛已经开始。中原马因为经常参加比赛,反应的速度比汗血马更快,如同箭在离弦般跑了出去,竟然领先了汗血马半个马身。
这让骑着中原马的马师惊喜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赢不了,可现在居然能够领先,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能赢,很想让老将们能看到他的表现,并且为之吃惊。
可惜老将们这时候正心疼自己的名牌皮鞋,没有看到中原马的领先。
等老将们被安抚下来,看向马场的时候,中原马却已经被追上。
汗血马后发先至,凭借着身体的优势,迈出的步子很大,在老将们吵嘴的时间里,只用了不到十步就追上了中原上,而老将们这时候刚好看过来。
在老将们眼中,汗血马肯定会赢,没有看到中原马的领先,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情绪的起落。这让骑着中原马的马师感觉很心痛,因为他刚才的领先连老将们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得到。
总而言之,汗血马追上了中原马,而且还很快就取得了优势。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老将们期待的,是汗血马能拉开和中原马的距离,以巨大的优势获胜。而汗血马不负众望,也的确正在加速,将中原马甩在了身后。
赛场很快走完了大半,而这时的汗血马已经领先了两个马身。
尽管比赛还没有结束,但最后的结果已经没有什么悬念。
老将们很满意汗血马的表情,尤其是临汝侯,此时拍手称快的说:“果然是千里马,若不是赛场的距离有限,最终的结果只怕还不只是领先两个马身而已。”
“匈奴人骑的马来去如风,千里马比他们更快。”周建德心情大好,朝赵启明问;“既然是日行千里,除了速度之外,想必耐力也不会差吧。”
“耐力也还可以。”赵启明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朝周建德回答说:“说日行千里有些夸张,但跑个几百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才是良种马。”平棘候大笑:“我汉军全部换上千里马,匈奴人就算再怎么来去如风,也绝对不是对手。”
“全部换上倒不至于。”周建德想了想说:“毕竟中原马身体粗壮,也有其优势,何况千里马如此珍贵,应该物尽其用,我汉军骑兵全部换上千里马,才更合理。”
说话间,比赛已经结束。
汗血马以领先三个马身的优势首先通过了终点。这是老将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只是露出满意或欣慰的表情。
就这样,作为参照的中原马被带了下去。随之离开的还有明明取得了领先,却没有引起老将们的注意,因而有些无精打采的马师。
老将们现在只对汗血马感兴趣。马中吴彦祖重新回到了观马台前,老将们起身走上前去,见之前被抽打出来的血痕已经没有了,便露出更加满意的表情。
“既然可以肯定这的确是千里马,接下来应该商议如何分配吧?”
忽然间,有了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老将们打量着千里马,本来不分阵营,气氛很好。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很多老将都皱了皱眉。因为牵扯到如何分配的问题,老将们的不同阵营就重新出现了。
他们转过头,发现说话的是武安侯的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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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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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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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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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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