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后,目光死死锁定住我,我想,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我足够被碎尸万段。
再高贵的女子,也会在意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独处,再富有的男子,也不会轻易将自己变成冤大头而讨好一个根本不可能据为己有的女人。
所以高贵典雅于林淑培,同样在这一刻变得卑微而暴戾,她只是更善于等待和观察,没有像那些市井泼妇般,直接冲上来不由分说撕扯起来,那样只会让你根本不了解他内心的男人更加疏远和厌恶。
“你怎么上来?岳父岳母在做什么。”
林淑培说,“他们还在和程先生吃饭,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薛小姐上来这样久还没下去,我怕她不舒服,毕竟上来时,我看到她脸色不好,想来询问一二,在林家出了事,我们都无法向程先生交代。我没想到你也在。”
她说完笑了笑,眼神中有一丝考究,“华东,为什么你也在。”
蒋华东将腕扣系好,手指掠过手表的金色表壳,“只是恰巧,谁也没有说明,我不可以在卫生间。”
“是吗。”林淑培又将目光移向我,她强打的笑容有些僵硬,“我问华东是否也在里面,薛小姐何必骗我。”
我张了张嘴吧,的确毫无可信服别人的理由,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林淑培的语气颇有几分激动,“薛话呢。我丈夫的行踪,我没有资格了解吗。”s3();
“有。”我点点头,“只是我也不清楚他——”
“问我就好,家里的地形,我更熟悉些。”
蒋华东忽然插入,打断了林淑培对我的咄咄逼人,“我从房间出来,恰好看到薛秘书在找东西,我问她在找什么,她说去了一趟洗手间,发现掉了耳坠,我便帮她一起找,她都去过哪里,自然去哪里找,进卫生间时,我不小心触到了门锁,我正准备去打开,你就上来了。”
林淑培咬着嘴唇,眼睛里波光闪闪,似乎非常委屈,“那为什么她不说实话?”
蒋华东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颊,“你们同为女人,和不是丈夫的男人同处一室,还是卫生间,又被男人的妻子询问,换做谁,都不会痛快讲出来,以免误会。”
林淑培狐疑的想了一下,“可我已经误会了,我从一楼上来,走的很慢,但是这样慢,都没见到你们出来,找东西需要锁上门待这么久吗。”
她说完看了看我的耳朵,我扎过耳洞,可只戴了几天耳钉,便觉得难受,睡觉时候总是碰到会有丝异痛,摘下来后,再也没戴过,更不要说,还有什么耳坠。
她的眉头果然深蹙起来,“那么薛小姐的耳坠,找到了吗,需要我再安排保姆和园丁帮忙吗。”
我正要说话,保姆忽然出现在门口,林淑华的身后,她仿佛非常讶异,没想到我们聚在卫生间,便喊了一声“姑爷小姐。”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淑华回头去看她,正在这时,我的掌心忽然有什么东西流进来,我低头去看,蒋华东刚好将手缩回去,我的掌心赫然摊着两个红色宝石的耳坠,做工精巧,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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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愣怔住,抬头看他,他却仿佛什么都没做过,非常淡漠的立在那里。
保姆说,“老爷和太太让我上来看看,为什么还不下去。”
“马上,你先下去吧。”
保姆应声退下,林淑培将头转回来,仍旧看着我,我只好摊开手掌,将那两枚红宝石的耳坠给她看,“找到了,不劳蒋太太再兴师动众,我实在难堪。”
林淑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说,“这不是水晶之心最新出品制作的红宝石之光吗,价值百万,薛小姐出身名门?”
我惊呆了,低头去看,这么贵?蒋华东随身拿着这个干什么?难道他早就想好要用这个来化解误会吗。
林淑培忽然又说,“也对,薛小姐是要嫁给程先生的,这算是定情礼物吧。”
她说完看向蒋华东,“那次我看杂志,非常喜欢这一款,想要问你帮我买,你始终说不适合我,让我看看有没有同款的宝蓝色,我也没找到,不想程先生却订走了,怪不得我之后再问,售货抱歉。”
林淑培说完故作轻松的以玩笑口气说,“华东,不会是你买下的吧?”
“哦?”他笑得格外有趣,“怎么这样说。”
“因为这一款新出不久,知道的人不多,澜城只有一款,其他城市至多不超过两款,刚才在楼下,程先生还问我讨教,女人都喜欢什么,想要买首饰送给薛小姐,想来,这该不是他送的。”s3();
蒋华东向前一步,站在距离林淑培最近的位置,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每一下都爱怜至极,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我最喜欢你哪里,你知道吗。”
林淑培微微仰起头,“我们最初相识,你说最喜欢我的头发,像黑珍珠,还像锦缎。”
他点了点头,“我还喜欢你的聪明,审时度势,还有你的宽容和气度。”
蒋华东说罢俯身下去,将脸轻轻贴在林淑培的耳畔,他的唇一开一阖,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格外的轻,我根本听不到一个字,只能从林淑培忽然更加惨白的脸孔上,看到一丝惊讶和不甘。
蒋华东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对她说,“淑培,记住,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明白吗。”
林淑培攥着拳头,她的笑容非常勉强,却还在笑着,“华东,我们是夫妻,我是会支持你。”
她说完扫了我一眼,蒋华东嗯了一声,“不错,这个位置,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给别人。”
我的心倏而一紧,却只能苦笑。
他从没想过,将妻子的位置,给林淑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就连薛茜妤,如此看来也不过只是他的玩物,一个情/妇,我又能算什么。我是该庆幸,自己还有几分姿色,才能得到他这样的纵容。否则,他捏死我,都比捏死一只蚂蚁要简单,我从没忘记过,蒋华东是黑帮中翻手为云的人。
他揽住林淑培的腰,没有再跟我说话,而是缓慢的朝外面走去,我站在那里,直到脚步声从楼梯渐渐远离,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下了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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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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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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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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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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