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新帝登基只有七日之期。
皇城之外,数十里处之外的空旷之地,数万名铁甲军人在此安营扎寨,原地待命。
刘猿大将军穿着铁甲,领五百精兵强将,在全城百姓的跪拜拥护之下,走进皇城之内。
于大殿之上受新帝大赏,赐黄金万两,白银万两,珍珠翡翠无数,奇珠异宝数件,并在皇宫内大设夜宴,款待风尘仆仆赶回京都的将士们。
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君臣共聚一堂,气氛欢愉。
却不想,刘猿大将军及其手下数十名将士,竟借着酒劲调戏宫女,甚至连后宫嫔妃都没能幸免于难,惨遭欺凌。
与西域大战,刘猿大军大获全胜,回京述职,本是一件极其荣耀骄傲之事。
白日里风光无限,光辉加身,前途无量,任何人都不曾想到,仅仅朝夕之间,刘猿大将军就因淫乱后宫,被新帝处以重罪没收兵符不说,还转身就锒铛入狱,由专人看管关押至天牢。
一件普天同庆的喜事,最后变成了一场惊天大案,成为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资。
向晚时分,站在皇城外的秋名山山顶之上,夕阳如同一颗绚丽灿烂的红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微风轻抚,杂夹着花香扑面而来。
京都内,繁华热闹依旧,炊烟袅袅,富贵之家的五彩琉璃瓦,闪闪烁人。
纸醉金迷,奢华锦绣,一如天际彩霞,令人沉醉着迷。
“冷吗?”
身后之人,传来了关切的声音,上前拢住了陶酥酥的身体,“计划已完成大半,刘猿入宫遭人陷害,交出兵符落入牢狱,燕琪定会兴奋异常,放松警惕……”
陶酥酥叹息一声,“江山如此多娇,引得天下英雄尽折腰!”
“傻瓜,何故发此感慨!”
秦不舟向远方一指,辽阔宽广的土地向远方绵延不绝,朗声道,“你看,这广袤无垠的土地,无论是大漠孤烟之地,还是烟雨朦胧之地,全都是朕一手打下的江山,驰骋疆场、浴血奋战,才不枉朕来这世上存活一生。”
秦不舟的雄心壮志,陶酥酥知晓一二,只是风云变化之际,难免有些默然伤感,可能这就是身为女人的妇人之仁吧!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世间万物皆是如此。谁又能真正地长久拥有这天下?”与周围其他人的热血沸腾不同,陶酥酥面色清冷,在此等环境之下,显得格格不入。
秦不舟上前紧紧地拥抱住陶酥酥,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前,轻声说道,“朕在位期间,六国必合,百年之后,化古为石,合或分都再与朕无关,也管不得那么多闲事。”
“嗯。”
陶酥酥躲在他怀中,闷声应下一声,沉默不语。
五日之后,亥时,本该是夜深人定之时。
静寂无声的皇城,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笼罩着。
一行人偷摸翻入内墙之内,在夜色的掩护下,脚步迅速地顺着宫墙根向养心殿内移动,每个人都屏紧呼吸,走得极其小心谨慎,一转眼就如风般消失在夜幕里。
“谁?”
戒备森严的值夜御卫守队长在巡查过程中,被一颗突然袭来的小物什击中,厉声喝问一声,拔刀四下查看,转了好一会,半个鬼影也没见到。
重新回到原地,提着灯笼寻摸着袭击他的小物什,找了几下就看到地上一团如石子般大的纸团。
看到纸团,御卫守队长紧张地观看下四周,上前一步快速蹲身捡起来,抻出来看,只见上面简单明了地写着几个大字——
闯入者,杀!
心下一惊,御卫守队长激动地赶紧起身,快跑去向各处传达命令,集结士兵。
陛下,秦不舟陛下,回来了!
养心殿内。
燕琪躺在床上,脑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意阵阵袭来,迷迷糊糊之中,殿内某处似有一道利尖般的目光直射过来,惊散了身体内的瞌睡虫,令他迅速警惕地坐起身,四下寻望。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冲刺着他的胸口,让他极度不安与恐惧。
整个养心殿内,空无一人,空旷清冷。
平时不觉,此刻却令人倍感惶恐。
“来人!”
燕琪起身穿好衣裳,警惕地大声喊道,“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连连喊了好几声,外面都无任何一人应答,内侍宫女都像死了一般的安静,仿佛今夜的皇城之内,只有他一个人真实的活着。
过了一刻不到,殿门,缓缓由外打开。
“该死的奴才,刚才都死哪去了,给朕……”
话还没骂完,燕琪看到殿外进来的人时,惊惧地瞪大的双眼,后退一步,伸直手指不敢相信地颤音道,“不,不可能,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不是已经……”
死了吗?
“祁王,见到朕,你似乎很害怕啊!朕有那么可怕吗?”
单手背后,踏着月色,秦不舟身穿金装铁甲,身形颀长风华绝代,又威武庄严地抬步迈入养心殿内,俊脸上笑意深深,“别怕,朕不是鬼!这些日子以来,朕远在异域苦苦寻药,真是辛苦你了,一直以来日夜操劳将晖元国上上下下,都安排得极妥!”
“你,你……不,不……”
燕琪又倒退一步,不死心地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宫里有刺客……”
“刺客?”
秦不舟笑了,“此处,只有我们两人,你说刺客?莫非,祁王你打算刺杀朕?”
“你,你才是!”
燕琪强稳住身子,指着秦不舟说道,“你已经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秦不舟已经死了!现在,是我燕琪在当晖元国的皇帝,不,不是晖元国,等、等朕明日登基之后,便将国姓改回为燕!那时,朕就是六国之君,而你秦不舟只是一个死人,死人!”
“哦?谁承认你为君了?”
秦不舟转身望向殿门,只见徐太傅缓步恭敬地走进来请安,“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徐太傅跪拜秦不舟为皇,燕琪心下自然明白,这么久以来这个老狐狸都是在自己跟前演戏,“你,徐太傅你……哈哈,好演技,我都被你给骗过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祁王说笑了,老臣从未演过戏,只是当初老臣以为陛下中毒身亡,这才侍奉祁王为新帝,但如今陛下又活着回来了,老臣自然会归顺于陛下。毕竟,陛下才是真正的龙身!”徐太傅不卑不亢地回道,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做了件错事,脸都不带红一下。
燕琪怒笑道,“哈哈,好一张利嘴啊!”
“祁王,朕已回宫,就不劳你辛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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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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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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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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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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