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懂,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老老实实把详细情况告诉我,我根本不会对你为难。”
魏春申强笑道:“这位小兄弟,魏某方才说的都是真话,绝无虚言啊,你……”话说到这,又是一声惨叫。
吕吏员不知道从那儿又掏出来一把匕首,插在了魏春申的另一条腿上。
然后他在魏春申惨叫的时候,返回桌子边上,从桌下,取出一双铁制的靴子,一边穿,一边说道:“我其实很不喜欢穿这双鞋,重的我迈步都费劲。
但如果你像现在这样鬼话连篇的话……”吕吏员一边说着,一边站到了魏春申面前。
魏春申满脸恐惧的想要缩回双脚,但被绑在椅子上的他动弹不得。
于是当吕吏员那双穿着铁鞋的大脚踩在他的双脚上时,一声高亢的惨叫划破天际,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到底是你自己要见陈海,还是端王殿下要见,说!”吕吏员脚下用力,面目狰狞的道。
“……是……我……”魏春申到底还是咬牙说道。
“……”
审到这基本上已经审不下去了,魏春申身上的伤口一直有血慢慢流出来,他现在已经是面色一片苍白。
吕吏员点点头,笑道:“没想到魏大人居然如此硬气,在下实是佩服。”说罢,脱掉铁鞋,出门对外面喊了一声:“把他带走,照顾好,可别让他死了。”
“是!”于是方才捆住魏春申的两个大汉就过来把魏春申连人带椅子抬走了。
前脚魏春申刚被装上马车,后脚就有一人骑马过来。
“这不是吴兄吗?你怎么来了?”吕吏员瞅瞅马上那人,笑着问道。
来者便是武德司吏员,武德使刘令亲传弟子吴胜。他跳下马,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扭头看了眼传来血腥气的马车方向,皱眉问道:“吕修,你对魏春申下手了?”
吕修脚尖踢了一脚面前的碎石子,撇撇嘴道:“不然呢?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么?”
吴胜舔了舔嘴唇道:“你知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端王殿下一定会非常生气。”
“可现在丹阳侯和官家都已经非常生气了。”吕修皮笑肉不笑的道:“武德使和皇城副使也非常生气,白莲社居然敢在开封府,敢在距离东京城不到十里的地方
,对朝廷二品官员行刺。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他们今天敢对二品官下手,明天就敢对一品官下手,后天保不齐就杀到皇宫里面去了。
况且丹阳侯是收复燕云的最大功臣,我十分有理由怀疑刺杀丹阳侯的人是拿了契丹人钱的奸细。”
“我知道。”吴胜点点头:“所以你不能让端王殿下知道是我们做的。”
吕修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放心,端王殿下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他只会知道这是某些人做的,而知道真相的魏春申再也不会亲口告诉他真相了。”
吴胜听到这,笑了笑:“既然你有打算,那就由你来安排吧……有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根本没什么营养,那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嘴那么硬。明明怕的要死……不过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端王殿下与白莲社有所勾结了,不然魏春申不至于这样。”
“慢慢来吧,最好能从他嘴里套出来其他白莲社在东京城的探子。”
“我这里还有好几个人能问出点东西来,我这就去……”
“先不急,丹阳侯要见你。”
“我?”吕修惊讶的道:“你确定是我?你确定丹阳侯要见我吕修?”
吴胜无奈的看着吕修道:“我知道你一向对丹阳侯十分崇拜,但也不至于这样。你是皇城司派来处理这件事的,丹阳侯要见你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赶紧收拾收拾,最好洗个澡。丹阳侯家中还有小孩,你满身的血腥气不要把孩子们吓到。”
“我这就去!你等我一下!”吕修一把夺过吴胜手中缰绳,翻身上马,吼了声驾,就朝远处去了。
“……”吴胜站在后面,扭头瞅了瞅吕修的几个小弟。
那几个小弟纷纷露出尴尬的表情,其中一人抿了抿嘴道:“吕大人一直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Χiυmъ.cοΜ
“我明白。”吴胜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吕修又骑着马回来了。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是比较朴素的灰色长袍。头发梳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这是从唐宁开始流行的发型,已经风靡东京城很长一段时间了。
虽然长得并不怎么英俊,但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也算是仪表堂堂。
吴胜牵了匹马,就在前面带路,吕修则是紧张兮兮的问道:“丹阳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只是远远的见过他老人家,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有近距离会面机会……”
“你真是个怪人。”吴胜
望着他说道。
“哪有。”吕修腼腆的道:“我这不是紧张嘛。”
“五天前,同文馆附近争斗不断,人心惶惶。皇城使派你处理此事,你一夜之间在那条巷子里杀了五十多个人。
那条小巷血流成河,你杀完人就坐在巷口吃炊饼,吃完了就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离开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紧张呢?”
“那只不过是工作啊。”吕修眨眨眼:“我做我应该做的事,为什么要紧张?”
“怪人。”吴胜摇了摇头。
一路上吕修抓着吴胜问这问那,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激动。
吴胜对于他的问题,也都是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不过很快吕修又会有其他的问题,这让吴胜既无奈,又好笑。
顶尖人才基本上都在武德司,不论是从智慧的角度,还是从武功的角度上来说,武德司的质量是普遍高于皇城司的。
因为武德司负责的是监视天下,而皇城司只负责监视东京城,所以对此皇城司也没有什么抱怨。
直到皇城使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找到了吕修这个人。
吴胜从小就接受刘令训练,冬三九,夏三伏从未懈怠过。再加上他本身天赋异禀,又得到了武德司内诸多前辈的赏识,因此他如今的功夫在武德司内,不说是顶尖级的,至少也是中流砥柱级的。
而吕修则被两司内好事者与吴胜并称为两司的双子星效仿镇国军中的牛石头与方腊,他们很喜欢这种称号。
由此可见,吕修与吴胜都是同世代中的顶流,两人偶尔也会切磋,但最后总是不分胜负。
吴胜对吕修并没什么恶感,毕竟大家都是在皇帝手下办事。而且皇城司与武德司相互依存,借调人手的事情更是常常发生,说是一司,也不为过。
因此他是想要跟吕修处好关系的,只是这人……用丹阳侯的话来说就是神经有些大条,他很多时候都令人感到头疼不已。
一边说着话,两人就来到了马家村的地头。
吕修啧啧称奇道:“上次我到这里追捕逃犯的时候,这里偏僻困顿。如今已经大变模样,颇有些镇县的意思了。”
“这都多亏了丹阳侯啊。”一个路过的老农扛着锄头笑呵呵的道:“丹阳侯才搬到这来,就开始修路。
以前村子里面的路都硌脚,现在却有一条直通东京城的平坦大道了。
丹阳侯还经常给我们送东西……丹阳侯来了,我们才知道人过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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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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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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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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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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