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寨主更加了解瓦吹寨,沿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寨主一路来到了马厩。牵出来一匹马,他就往南门行去。
看来宋军爆发内讧,并非部分人如此。整个瓦吹寨里面的宋军,似乎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寨主舔了舔嘴唇,宋人有句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虽然丢掉了瓦吹寨,但却有机会将瓦吹寨夺回来。
而宋人虽然攻下了瓦吹寨,但他们却陷入了内乱之中,所以他们也会因此而失去瓦吹寨。
寨主骑上马朝着南门一路行去,宋人把其他的俘虏都关押在这边,他准备把自己的兄弟们解救出来。
然而等他到了这边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狡猾的宋人不知何时把人都给转移走了。自己的弟兄们,自己一个都没有见到。
寨主心里边把这些宋人骂了一万遍,而且他也不敢继续耽误时间。只好狠狠的在屋门上锤了一拳,然后骑上马,从半开的南门离去。
他走的匆忙,生怕宋人发现然后追上他。他一路头也不回,疯狂朝癿当城的方向纵马疾驰。
因此,他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南门的阴影处就走出来两个人,吆喝着刚刚爆发内讧的宋军停手。
镇江军将士一听,立马停下来各干各的去了。而那两人也去到唐宁所在的院子里,去通知唐宁,瓦吹寨寨主已经跑掉了。
唐宁点点头道:“他有没有起疑?”
来的俩人,一个是方腊,也就是整个计划的制定者。另一个便是程羊,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内侍,论谨慎应该无人出其右。
所以让他来负责各种细节,应该是最让人放心的。
程羊摇着头说道:“没有起疑,他跑的很快。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大腿上的伤势没有好好的处理,会死在半路上。”
唐宁眨了眨眼道:“死不了的,他跑都跑了,要是敢死,我非把他弄活再杀一次不可。”
程羊跟方腊二人吓了一跳,不过唐宁又补充了一句开玩笑,两人才放下心来。
要知道唐宁的人设可是神仙的弟子,会点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本事,可能并不是那么匪夷所思。
两人离开之后,唐宁就坐在房间里闭目养神,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唐宁便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姐夫,去哪儿啊?”只剩下齐复陪在唐宁身边,见唐宁起来,齐复也赶紧起身问道。
“去看看咱们的俘
虏。”唐宁舔了舔嘴唇道:“我想问问她,这都两年了,凭什么不放过我。”
“是该看看去。”齐复也咬牙切齿的道。
两人一路来到了一间柴房内,杨应正站在外面,推开门之后,就看到林威搬了张凳子坐在上头,目光望着前方被绑在椅子上裴仙童。
比起裴仙童,瓦吹寨寨主的待遇简直不要太好。
裴仙童被绑在椅子上,手脚动弹不得。绑住她用了二十一根麻绳,足见唐宁等人对她有多么恨之入骨,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想给她。
除此之外,裴仙童的嘴里还塞着唐宁的臭袜子。一开始众人是想用核桃的,但唐宁认为用核桃不成,用核桃的话,说不定她一狠心就咬碎了。
所以唐宁决定自我牺牲一下,把脚上穿了将近半个月的袜子塞进了裴仙童的嘴里……
见到唐宁进来,裴仙童没有焦距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唐宁的身上。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痛恨,以及哀怨和委屈。
唐宁脱下身上的铠甲放到一旁,然后就搬了张凳子,坐到了裴仙童面前。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却持续的保持沉默。
一个是想说话说不出来,一个是想说话却又懒得说。
说实在的,现在唐宁真的很想给这个女人脖子上来一刀,然后一了百了。
“为什么要杀我?”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唐宁最后还是问了一句。
顺便还伸手把裴仙童嘴里已经湿乎乎的臭袜子拿了出来。
伸手的时候裴仙童还想咬唐宁,不过唐宁早有预料,所以算是有惊无险。
“我一定要杀了你!”裴仙童愤怒的大喊。
唐宁把袜子丢到一边,身体后倾,靠在了椅子上。
“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当初虎丘山初次见面,你就用莫名其妙的理由要将我除之后快。
后来我们俩之间,虽然也算是互有怨隙,但远远不至于成为如今这样的生死大敌。xǐυmь.℃òm
所以我想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我呢?
两年了,我作为被你追杀的一方,我一晚上的好觉都没睡过。
你知不知道大婚之后,洞房那天,我半夜三更都死死的盯着大门,丝毫不敢闭眼?
当然了,我也知道,你过的也不怎么样。武德司密探和江湖中人都在四处搜寻你的踪迹,所以我相信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跟我也差不多。
于是我就想,这两年你不累吗?是什么支撑你坚持到现在呢?”
“你这狗官!你睡不着觉就对了!你欺压良善
,鱼肉乡里。不仅如此,你还拆我道观,毁我祖师塑像,又把我师父活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况且你自己数数,你骗了我多少次?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
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顺便劳你这狗官挂记,我做事问心无愧!我晚上睡觉香的很!”
裴仙童的脸上露出讥嘲的表情,唐宁被她这一番话气乐了。
他瞅了瞅齐复,又瞅了瞅林威。俩人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这泼妇讲话倒是有意思……好啊,既然你把老子的罪状都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了。那咱们俩就好好的掰扯掰扯。
你说我欺压良善,我问你,我欺压谁了?”
“三年前在润州,你的弟弟故意行凶伤了人。你亲自上门去要挟那户人家,叫他们不要报官。
不仅如此,你还在他们家里作威作福,出门之后,又对邻里乡亲破口大骂。
我说你这狗官欺压良善,可有问题?”
唐宁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垂头回想片刻,还想起来真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不由得额头上冒了些许冷汗。
齐复和林威一开始是不信的,因为自打他们俩跟着唐宁以来,俩人谁都没见过唐宁欺负老百姓。
从潼关那次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在唐宁心中,百姓的位置还是非常重要的。
但现在再看唐宁的神色,两人不禁产生了动摇。难道说,还真有这回事?
“姐夫,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见唐宁迟迟没有回应,齐复便问了一句。
唐宁扭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混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的艺术?
“首先你要知道,你心目中的百姓并不是那么坚强的。”唐宁轻声回答道:“尤其是润州这种地方,百姓们早就习惯了有钱有势的人鱼肉乡里。
如果说有一天这些人不做坏事了,百姓们反而会惊恐,他们会想,是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我呸!这天底下哪有这么贱的人!”
一句话让唐宁的心里酸涩无比,他看着裴仙童的眼神从最初的冷漠,变成了羡慕。
人在成长的道路上,总是会被这个世界所改变的。能保持赤子之心的人,永远都是凤毛麟角。
裴仙童非常幸运,她没有被生活强奸过,也没有挨过社会的毒打。因此在她的脑子里,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人们非黑即白,善恶是非常明显的。
然而就在唐宁给她讲长篇大论的时候,齐复却先开口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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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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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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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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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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