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齐复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姐夫的意思,明年年底之前,肯定能回来了。”
道姑咬着嘴唇道:“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别出什么事。”
“放心吧!”齐复笑道:“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么?”
“你有什么本事呀?每次习练的时候都输给我。”
“习练是输了,但是谁能说我其他方面没赢呢?”齐复笑眯眯的看着道姑。
“哎呀,你快走吧,你姐夫都走的没影儿了。”道姑脸红了,推搡着齐复让他快走。
齐复点点头道:“那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道姑推了一把齐复,然而齐复才转过头,道姑就又道:“等一下……”
说罢,从腰里解下一个香囊,把里面的香球取了出来,又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再把头发散开,抓着自己的发尾,用匕首割下来一把,塞进了香囊里面。
“你……收好。”道姑把香囊递给了齐复。
齐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把香囊接了过来。紧紧的攥在手里,齐复决定再相信一次爱情。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徐师姐,齐复快步奔下山去。
一行人回到军营,看样子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唐宁最后扭头望了眼阴陵山,他很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偷偷看着他的人。
但最后他失望的收回了目光,进入了军帐。
先把张景明叫过来,指着齐复告诉他,这就是那个写了名字却迟迟没见到人的家伙。
张景明点点头,就领着齐复去把他的装备取走。
齐复见了铠甲忍不住惊讶的道:“这……这是好东西呀!”
张景明笑道:“听这话,你也是行家啊。”
齐复点头道:“那是自然了,当初跟着姐夫去环州,去洪德堡的,我也是其中之一啊。”
于是张景明就拉着齐复问东问西,而军帐里,唐宁则是叫来了几个将官,开了一个会。
两年前在前往环庆路的路上,在周怀的指挥下就对大祁山的强盗进行了一次剿灭。那一次强盗四散而逃,被俘者无数,马三刀趁乱逃出,最后才有了阴陵观拆家的事情发生。
如今再次面对大祁山的强盗,唐宁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像上一次那样让人逃脱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
逃亡在外的匪寇,远比屯聚在山上的匪寇危害更大。
但这样一来,就有了个心得问题。当初周怀率军一万二,在围剿大祁山匪寇
的行动中,都有漏网之鱼,如今唐宁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人,要怎么完成连一万两千人都玩不成的事情?琇書網
就在唐宁思考对策,几位将官激烈讨论昨晚他们吃到了几块肉时,换好铠甲的齐复进来了。
唐宁见到齐复,眼前一亮,立刻问道:“你有没有跟现在的大祁山强盗打过交道?”
齐复点头道:“跟他们交过手,好像都挺有本事的。”
唐宁心中一喜,现在自己缺的就是情报。有齐复提供情报,一切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两年前马三刀在的时候,大祁山上下有三千多号人。
后来周大人不是剿匪了吗?大祁山上的山贼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山上这些,都是当初那些人聚拢回来的。
差不多有八百人左右,其实规模也不算大,就是大祁山原本容纳三千人的地方被这八百人占据后,就变得易守难攻了。
当初何仙姑也想过能不能把这些人赶走,我也就跟着去看了一下。结果不是很好,他们把能够利用的东西全收集起来,巩固他们本寨了。
现在他们本寨的寨墙都有足足两个人高。”
“也就是说,他们比起进攻,更喜欢缩在寨里防守?”唐宁皱着眉头道。
“差不多,他们来攻打阴陵观的时候,进攻一点章法都没有,几乎都是在各打各的,很容易就把他们打跑了。”
唐宁点点头,胸中已经有了计策。
………………
第二天天还没亮,镇江军士兵已经摸到大祁山的山脚下了。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镇江军士兵对大祁山山寨发动了一场忽然袭击。
一时间整个大祁山的山寨乱作一团,比起正规军,山贼总是没有组织又没有纪律的。守夜站岗的强盗,在寨墙上睡觉,就连有人靠近,都浑然不觉。
整个山寨里面的到处都充斥着呼噜声,要不是神潜记住唐宁对自己再三叮嘱的内容,他是真的很想把这次佯攻变成一下攻取大祁山的潜入作战。
听到动静的时候,山寨之内火光四起。举着火把,衣衫不整的强盗们纷纷跑了出来,轮着刀子与官兵作战。
“镇江军!是镇江军!”
“不好啦!镇江军打上来啦!”
“弟兄们莫慌!现在就算逃也逃不掉了,还不如跟这帮狗日的镇江军拼了!爷爷就不信了,他们还真是如传闻中那般不可战胜么?”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大吼一声,一巴掌就把冲上来的镇江军士兵打飞了,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有这种蛮力了?
不过这个举动却给其他的山贼们打
了一剂强心针,那壮汉在山寨里也算不得什么顶尖好手。若是他一巴掌就能把人扇飞,自己岂不是也能做到?
于是乎山贼们鼓起勇气同镇江军作战,打着打着,他们惊喜的发现,这些镇江军看上去装备不错,实际上本事却不怎么样。
才打了一阵子,山贼们便发现镇江军都是绣花枕头,只会防守,不会进攻。抡刀子砍过去,他们也只想着挡住刀子,却不想着捅过来一刀。
山贼们胆子大了起来,一个个对镇江军士兵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镇江军士卒抵挡不住,纷纷落荒而逃。山贼们就在后面一边嗷嗷怪叫,一边追赶。
“郭老大,这镇江军也不过如此嘛。”一个缺颗门牙的狗头军师摇头晃脑的说道。
他身边站着一个满脸胡子的猛男,身材高大,手里拎着一杆铁枪。皱眉望着溃逃的镇江军,对那狗头军师说的话不闻不问。
自己走到一开始爆发战斗的地方,四下看了看,发现地上的尸体,竟然没有一具是镇江军的,十具尸体里有十具都是自己人的。
再看看如今寨中已经是空空如也,所有的手下都跑出去痛打落水狗了,郭老大心头一跳,这他妈是计啊!
正想到此,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郭老大把头往后一转,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是你?”忽然间,对面有一个人惊讶的道。
天没亮,依旧是一片漆黑,郭老大举着火把。他看不清对方,对方却看得清他。
听到那边的人声,郭老大一颗都没有犹豫。对两股战战的狗头军师喊了声跑,他自己先拔腿狂奔。
然而只听咻咻的声音从自己耳边掠过,郭老大的腿上连中三箭,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狗头军师更加倒霉,他的脑袋跟个刺猬一样。
郭老大怒骂一声,拄着铁枪站了起来。
刚刚那个喊出是你的人,又在不停的喊着抓活口,不要杀他。这又让郭老大万分疑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被活捉的价值。
一群人欺上前来,郭老大心知他们要活捉自己,于是便想着怎么也得拉几个垫背的。然而他们却并不靠近,而是端着弩箭对着自己,要自己放下兵器。
郭老大很想骂人,他想骂这些人算什么男人。然而想骂终究还是没骂,叹了口气,郭老大把手里的铁枪丢到了一边。
“果然是你。”那人捡起郭老大刚刚逃跑时丢在地上的火把,朝郭老大靠近。照着郭老大的脸,声音中带着笑意说道。
“你是谁?”
“我?我想你应当认得我。”
那人将火把靠近自己,露出了长长的下巴……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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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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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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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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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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