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以前来说,也要好的太多了,这还要感谢你啊,唐宁。你是我沈括一家上下的恩人呐!”
沈括说完,就退后两步,近乎虔诚的给唐宁行了一礼。
自唐宁治好张氏之病后,沈括虽然送了五百两银子,却还没有正式的感谢过唐宁。今天这也不知道是太阳打哪边升起来了,这个老倌居然还谢上自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宁警惕的看着沈括道:“老沈,你又想做什么?”
沈括拉着唐宁坐下,仆役把茶壶拎了过来准备倒茶,沈括将茶壶从仆役手里接过,亲自给唐宁倒了杯茶,然后又去给张氏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的杯子满上,这才放下茶壶,叹口气道:
“自你治好内人的病后,老夫还没感谢过你,只送了五百两银子,聊表谢意。如今内人病况不再复发,老夫谢谢你不行?为何要如此提防老夫?”
唐宁喝了口茶,就皱起了眉头。他仍旧不太喜欢这种往茶里面加乱七八糟东西的喝法,喝起来甚至比曹氏的醒酒汤都要折磨人的胃肠。
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嘿然一笑道:“老沈,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是什么人,你也看得一清二楚。既然这样,咱们俩明人何必说暗话呢?wWW.ΧìǔΜЬ.CǒΜ
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想要干什么就快快说来便是。”
沈括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指着唐宁大笑出声。唐宁见沈括发笑,自己便也跟着笑。
孰知笑着笑着,沈括忽然一拍桌子,正气凛然道:“老夫乃是心直口快之人,有话从不藏着掖着,岂是你口中这般不堪?你这是羞辱于老夫!”
唐宁愣住了,心说我知道你脸皮很厚,但我没想到你脸皮居然这么厚。左右都没外人的地方,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这份修养还需要自己好好学习。
于是唐宁起身抱拳,充满歉意道:“晚辈知错。”
沈括微笑抚须,示意唐宁坐下,美滋滋的抿了一口茶,然后道:“除此之外,史监酒那里的事情没能帮上你,老夫也心中有愧。”
唐宁摇摇头道:“这事情不怪你,今早我去了张知州家中。张知州把这里的事情与我详说的一番,我自己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为妙。”
沈括赞道:“不愧是高人子弟,如此态度实是令老夫心生敬意。”
“好了,该说的废话都说完了。本来今天是想来找你商量商量酒肆的事情,现在看来你也有事情对我说,说吧,什么事情?我的事不着急,可你的先来。”
唐宁再次说穿,沈括要是还端着就没意思了。于是沈括便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了谄媚的笑容道:“这个嘛,嘿嘿。老夫现在所写的书,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并且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名字来。
昨日午夜梦回之间,忽来灵感,想起了梦溪笔谈这个名字,你觉得如何啊?”
唐宁鄙夷的看着沈括,这老倌儿哪是午夜梦回时想起来的。自己头一次跟他见面,就把这部巨作的名字说漏了嘴,现在看来,这老倌变着法让自己封口呢。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在自己的心中,《梦溪笔谈》的作者就应该是沈括,这个名字,也应该是沈括自己起的。
所以唐宁很爽快的答道:“不错不错,老沈你真是有才啊,这种富有空灵之气的名字都能让你取出来,实在是让我万分钦佩啊。”
沈括得意的哈哈大笑,随意朝唐宁拱了拱手道:“多谢哈!”
“……”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那便是你医治内人之病时,为何会想到那种方法呢?”
这话沈括说的声音就很小,毕竟张氏就在一旁坐着绣花。虽然她现在已经达到了全神贯注的境界,但难保不会被她听去。
好不容易才把病治好,若是再度复发,自己可就束手无策了。
唐宁也小声的回答道:“你一个科学家,打听这种事情干嘛?人家医学没有长年累月的实践经验,以及师门传承,都不敢出门当江湖郎中,你还想当个大夫不成?
告诉你啊,你这叫哈巴狗逮耗子,像猫没猫的本事。”
沈括一听,怒发冲冠。站起来就蹭蹭蹭的往书房走,不一会儿又蹭蹭蹭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本书,包装精美,书面上书几个大字。
“《大宋奸臣》,我写的!”沈括傲然道。
“你看错了,这上面写的是《良方》。”唐宁满头大汗的提醒。
沈括一看还真是,便咳嗽了一声道:“没错,这《良方》就是老夫写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还说老夫是哈巴狗逮耗子么?
对了,什么是哈巴狗?”
唐宁随手翻看了一下这本《良方》,上面写着一些病症的治疗方法,用药,以及药性。算是一本不错医书。
看沈括一脸骄傲的鼻孔朝天,唐宁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最后抬起头感慨的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
沈括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道:“那是当然!”
话音刚落,没就听唐宁叹了口气伤感的道:“什么世道啊,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跑出来当医生。”
沈括脸都绿了,一把抓起唐宁的脖领子咆哮道:“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夫!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夫!
老夫自小便是体弱多病,幼时曾心热血凝,又心胆虚弱,故喜惊多涎,眠中尺魇。
夏则脾不胜湿。秋则肺不胜寒。
久病成医,你难道觉得有问题?!”
“哎呀,老爷,快放开客人。”张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的刺绣,跑过来拉架。
好生折腾了一顿,才算是把怒气未平的沈括拉开。张氏责怪的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能对客人动粗呢!有没有受伤啊?”
唐宁听不下去,咳嗽了一声。张氏就好似刚反应过来似的,随口问了一句唐宁道:“客人也是,有没有受伤啊?”
“……”
沈括面对唐宁的时候恨不得把唐宁抽筋剥皮,面对张氏的时候,就化成了满腔柔情。
抓着张氏的手,低声道:“这小子讨打,夫人不必担心。而且老夫是长辈,他是晚辈,他一口一个老沈老沈的叫的甚欢,老夫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啊?这样啊……”张氏扭头看着唐宁,然后那副表情就渐渐变得让人心惊胆颤:“那妾身帮您一起揍他吧!
“这个还是不用了。”沈括和唐宁齐声道。
沈括这老倌前些年被张氏摧残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憔悴的厉害。他动起手来,自己还能招架的住。
然而要是让沈家前职业打手,打遍沈家无敌手的张氏揍人的话,天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沈括下巴上的那块胡子到现在没长出来呢。
很明显沈括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沈括便讪笑一声:“夫人,我跟这小子闹着玩的,你不用帮忙。”
张氏哦了一声,然后就怀疑的看着沈括。
沈括温和一笑道:“真没事,你忙你的,我再跟他说说话。”
张氏这才冲着唐宁歉意一笑,然后便抓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刺绣,把茶水一口喝光后才晃晃悠悠的走出去了。
沈括看了看唐宁,唐宁也看了看沈括。两人一起坐回了椅子上,皆是一只手搭着方桌,盯着地面,沉默良久不语。
最终还是唐宁打破了沉默,他闷声道:“婶子……是不是压根就没得过病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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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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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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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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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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