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的右腿也被沈妍出手折断了。
这次张恒没有叫,瞪大眼睛,浑身抽搐了几秒,倒了下去。
“我去!死了?”我担心的问道。
凌王墓面无表情地走到张恒面前,踢了张恒一脚:“死不了,沈妍出手还是有分寸的。”
沈妍得意地看着我,神情倨傲。
我白她一眼,不就是得到了凌王墓一句夸赞么?有什么好得瑟的。
我把手伸到张恒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呼吸平稳,真的没死。
凌王墓挑挑眉,蹲下身,抬手死死掐住张恒的脖子,掐了两三秒钟,忽然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几排银针。凌王墓左右手各拿了两根银针,咻地一下,插进了张恒肩膀两边的穴位里。
“啊……”
张恒惨叫一声,清醒了过来。
凌王墓跟沈妍还真是登对,一样的心狠手辣。
我忍不住打了个抖儿,灵正抚了抚我的头发,把我护到身后。
张恒惨叫了一阵,茫茫然看了看四周,突然看着我们哭爹喊娘的求放过,我看着他鼻子眼泪流的一塌糊涂的样子,嫌弃地转过看不看他,真是丢男人的脸,太窝囊了!
“还不敢说实话么?”
沈妍低下头看着张恒,轻声说道,语气充满威胁,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只不过眼睛瞄向了张恒的胳膊。张恒崩溃的大叫了一声,双手环抱在一起,恐惧的望着沈妍。
“说说说!我说,我说!”
看他这副反应,我不由得啧了一声,看来这恶人只能由恶人来治啊。
凌王墓抓住张恒的两条腿,咔……又给装回了原位。
张恒脸色银白,拖着双腿,强撑着身体,哆嗦着给我们倒了几杯茶,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张恒在三个月前上山采药。
天台山的中部有一条清澈的水流缓慢的小河,他路过的时候,恰好看见河里有一个人影正在移动。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村里同样上山采药的人,结果等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张恒都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没有媳妇,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况且就算有,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当时,张恒的色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躲在了附近的草丛里一边不住的偷窥,一边等着美女洗完上岸。
美女香肩半露,水过凝肤。
过了一会儿,美女缓缓从河里出来了开始穿衣服。
张恒看着美女洁白细腻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拼命的瞪大眼睛,往嘴里吞咽口水。没等美女穿好衣服,他就忍耐不住的跑出去,死死抱住了美女,双手在美女胸前的玉峰上乱摸。
美女被压倒,吓得花容失色,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碗口粗的大白蛇。
张恒看着白艳的大美女变成了一条白蛇,还双眼冒着寒光,冲他吐信子,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那根热棍小兄弟立马就萎了。他惨叫着,转身就跑。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白蛇也没有追上来,张恒坐在地上喘气。
忽然间,他回想起刚才令他心惊胆战的经历。
美女变成了白蛇,那条白蛇的身体上,似乎镶嵌着一块温润洁白的玉石。
那可是顶级的玉石啊!
那玩意儿搞不好,能比黄金都贵一百倍。
张恒的钱已经快败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他估计很快就得喝西北风了,于是,张恒就盯上了白蛇身上嵌着的那块玉石。
他想了一会儿,取出来随身携带的鬼药和雄黄,这两样东西是山里和住在山脚下的人常备的,雄黄能克蛇,而鬼药则对很多动物都有极大的杀伤力。
张恒准备好了之后,又慢慢往回走。
他来到遇到白蛇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发现那条白蛇正在岸边游动,好像准备离开,张恒推算出了它的移动路线,然后悄悄的跑到那里躲了起来,等白蛇到的时候,他看准机会一把把雄黄粉撒到了白蛇身上,白蛇顿时剧烈的扭动身体,痛苦无比。
张恒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走出来。
白蛇在看见他之后,眼睛里滴出了清亮的泪水,好像在求他放过。
张恒狞笑着,又撒了一些雄黄粉在白蛇身上,还把身上带的鬼药也全都撒在了它身上,鬼药一沾蛇身,立刻腐蚀起了白蛇的身体。
鬼药鬼药……
鬼也就是阴魂,是阴气很重的一种东西,而蛇属阴,这鬼药几乎是天生克制他们的,效果比雄黄甚至还厉害。
没过一会儿,白蛇的身上就变的千疮百孔。
鬼药无时无刻都在腐蚀它的皮肤和血肉,雄黄也一样。又过了一会儿,白蛇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张恒面色一喜,把白蛇抓了起来,然后吊在梁妃塔下面。
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把它杀了,并剥了皮,然后拿着从它身上弄下来的玉石走了。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白蛇平白无故被杀,况且又是在它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修成人形的时候,结果怨气不散,形成了地缚灵,并且狠狠的咬了它一口。
按理说,白蛇的蛇毒是足以致命的,可是由于白蛇是灵体状态,身体的毒素少了很多。况且张恒身上有鬼药,他也天天吃,身体抗毒性大大超出了它的想象,以至于没能毒死他,但是他的伤同样也治不了。
一到子时蛇毒就会发作,使的他痛不欲生。
他又不敢把自己做的事情讲出来给大家,只能谎称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碰见了蛇出意外被咬了一口。
听完了张恒讲的事情,我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就他这种人渣,死一万次都不嫌多!
“我说完了,各位大仙饶命啊!”张恒说道。
“饶命?饶不饶你的命,可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问问你身边的那位了。”我意味深长的望着坐在他旁边的常白。
张恒往旁边望了望,却什么也没看见,吓的浑身发抖,求我们饶命,“各位大仙!救救我!救救我吧!只要能救我,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张恒鬼哭狼嚎的喊道。
我没理会他,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常白,心情复杂。
按理说我是要救张恒的,但是私心来说,我真的不想救他,他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资源,还不如死了得了。
“常白你怎么看?”
我冲常白问道,常白怨恨了看了张恒一眼,摇摇头,表示不肯放过张恒。
“唉,这样吧,我给你做一场法事,而后让张恒给你赔罪道歉忏悔,如何?”我说道。
常白抿着嘴想了一会儿,不情愿的点点头。
“行了,别哭了,人家姑娘人好,愿意放过你,不过你要诚心忏悔赔礼道歉,行不行?”我踢了踢张恒。
“行行行!让我干什么都行!”张恒举双手双脚保证道。
“你明天去买点冥币、元宝,另外再准备一些贡品,然后带着我们上山去找常白的尸体,我要做场法事,消除她的怨气,然后你诚心悔过,就可以解脱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张恒忙不迭的说道。
常白默认了我们的做法,也没有再找张恒的麻烦,我又跟张恒交代了一下他要干的事情,以及一些禁忌,然后就回旅馆了。
半路上,沈妍突然看着我:“唐初一啊,你为什么要救张恒?要我说,我们就不应该救张恒,让他被常白弄死得了,他这种人死不足惜。”
她说得有道理,但是……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是要救张恒,我是在救常白,她一直这样缠着张恒,自己也解脱不了。”
沈妍怔了怔,冷哼一声,偏过头,不再理我。
我看了看沈妍,又看了看凌王墓。
这两个人的性格那么像,练的术法也挺相似的,按理说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对啊,为什么凌王墓连看都不愿意看沈妍一眼呢?沈妍刚才一出手就直接折断了张恒的双腿,凌王墓又给张恒装了回去,这会不会是凌王墓保护沈妍的一种方式?只是凌王墓不懂得表达?ωωω.χΙυΜЬ.Cǒm
不对。
凌王墓看沈妍的眼神,一点情感也没有,不可能想要保护她。
哎……
左想右想都不对,这人心呐,真是难以琢磨。
还是我们家灵正好,人又温柔长得还帅,功夫那么好,玄术那么高,真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好好先生。
我们回了旅馆,准备了一些东西。
晚上,照例我跟灵正一个房间,凌王墓和沈妍一个房间。
“灵正,你说,第三枚铜钱到底在哪儿啊。”我坐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头,看着王阴阳留下来的古书。
“就在天台山,我们迟早会找到的,别着急。”灵正淡淡说道。
我点点头,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在靶子山时看见的一闪而过的离漠的身影。
离漠没死么?
灵正下的阵法,从里面是逃不出来的,难道说……
有人把离漠救出来?
关于离漠一个又一个疑问浮现在我心头,我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对了灵正,刘文被人剥皮,背后的人你查出来了吗?还有,那天半夜冒充我打电话给李秀秀的女人,到底是谁?”我问道。
可惜李秀秀已经死了,刘文也早就死了,不然还有可能问出来。
现在他们一死,线索也就断了。
灵正浅饮了一口茶水:“朋友那边来了消息,只说背后有人控制着这一切,有人在对付我们,让我们小心一点,其他的,他也查不出来。”能被灵正当做朋友的人,本事一定不会小到哪儿去,甚至有可能是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连那种人都查不出来,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啊?
我叹了口气:“灵正,那你呢?你亲自出马也查不到么?”
灵正看着我,眼带笑意:“初一,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每件事情都能详知?”
“哎……那要不我们直接叫王阴阳出来,用逼张恒的办法,逼王阴阳告诉我们第三枚铜钱的具体位置吧?”我迫不及待的想找到第三枚铜钱了。
“王阴阳这人深不可测,当心一点。”灵正否决了我的提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嘛?”
“等。”
“我等不了了,我要去找王阴阳。”我站了起来,往屋外走,突然觉得眼前人影一花,灵正挡在了我的身前,轻轻斥责我,“初一,不要胡闹。”
我跺了跺脚:“灵正,我没有胡闹,我是真的很想要铜钱。”
灵正定定看着我:“你找王阴阳也没用,他也不知道铜钱的下落。”
“不可能,铜钱不就是他亲手埋下的吗?”
“别忘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灵魂碎片,记忆都不完整,况且他太虚弱,待在凌王墓的身体里很少出来,我们指望他没什么用,还是要靠自己。”灵正说道。
“那好吧,只能我们慢慢找了。”我有些失望。
“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嗯。”
灵正摸摸我的头,温柔淡笑。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他突然小心提醒了一句:“路途长远,小心沈妍。”
“好,我会小心她的。”
其实,我也感觉沈妍怪怪的,之前在靶子山上出手杀了王大爷,理由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而后又几次神秘失踪,她跟离漠一样,身上充满了谜团。看来以后路上要小心她了,如果不是凌王墓非要带着她,我们才没必要这么麻烦。
突然……
隔壁凌王墓的房间传出来沈妍惊慌的叫声。
“啊!!!救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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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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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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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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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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