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攒行了二十多天,才进入了大周的边疆地域。越走越荒凉,一开始还能有客栈投宿,可是越到后几日,竟然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烟,若不是路上有大军马匹路过的痕迹,苏若离还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人了呢。
想起那个在京中安富尊荣的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由越发气恼。
这大好的天下都是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给他打下来的,他竟然如此肆意妄为
若是他来这儿,怕是一天都过不下去吧
接连在马车上过了四五日,一行人穿过了莽莽的草原,总算是赶上了大军驻扎的地方了。xǐυmь.℃òm
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一个个云朵一般的帐篷,苏若离欣喜不已。
这就是顾章的营帐了
陈牛儿跟着顾章出生入死,对这样的场景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望着欢呼雀跃的苏若离,他不忍打击她,但是还是实话实了,“夫人,看着这营帐挺近的,其实还得早上一天多呢。将军的主营帐也不见得就在前头呢。不定还在别的地方”
“啊我们还见不得他”苏若离正欢笑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实指望很快就能见到顾章了,没想到还要走一天多,而且就算是穿过这个营帐,也不见得就能见着顾章。
见她一脸的失望,陈牛儿忙安慰她,“不过既然见到了大军,想来将军很快就知道信儿了,不定来接夫人了呢。”
事到如今,苏若离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一连走了月余,前几天还能吃上点儿热乎饭菜,越到后面,只能每日里凉面饼子喝凉水,夜里睡在马车上,连洗漱都不能够,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不成样子了。
满心盼望着能到顾章的营帐里好好地吃喝一顿外加洗个痛快,看来一时半会儿也盼不到了。
她耷拉着脑袋上了车,跟着陈牛儿继续往前走去。
终于走到了那草原中的“云朵”中,早有士兵上前询问,陈牛儿掏出腰牌给士兵看了,也没敢夫人来了,只是嘱咐那士兵,“拿着腰牌去见将军,就他要的药材到了。”
正是战时,主将的行军踪迹轻易不能被人知晓的,陈牛儿自然懂得这个规矩。知道顾章治军甚严,他也没敢透露出苏若离的信儿来,而是按照先前与顾章约好的切口了。
那兵士拿着腰牌自去了。
苏若离则被人给安置在一处营帐里,那些人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只是看到了一车药材,也不敢轻易处置,只是牢牢地看着他们,等着上头的命令。
苏若离只好躺在帐篷里的干草上,勉强歇息着。这些人倒是给了他们一些热水,喝了一顿,才觉得这些日子被凉水凉面饼子给糟蹋的肠胃好受了许多。
许是连日来赶路累极了,苏若离躺在干草上没有多时就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外头隐约有沉重的马蹄声传来,苏若离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未来得及起身,帐篷的帘子就被挑开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带着一股草原的气息冲了进来。
“离儿”顾章一脸的惊喜激动,顾不得外头还有许多随军的将士,径自冲到了苏若离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情不自禁地轻吻着她的额头,“离儿,离儿,你终于来了。”
苏若离听着他在耳边不停地呢喃,激动地热泪盈眶,头伏在他肩头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心中都有万千话语却不知道从何起。
良久,苏若离才吸了吸哭得红红的鼻子,捶了他一下子,“我饿了,快弄点儿热饭来吃”
顾章这才惊觉过来,,迫不及待地就捧着她的脸看过去,“瘦了,也黑了。离儿你受苦了。”
粗糙的大手摩挲过她干裂的唇瓣,顾章心疼地浑身都颤抖起来,扬声朝外头喊着,“陈牛儿,让灶上的人生火做饭”
外头朗朗地应了一声“是”,就有人咚咚地跑开了。
随即就有人送进来一张床,和两床棉被。
顾章把苏若离抱到了床上,又命人打来热水,细细地亲自给她擦洗了,这才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男装。
两个人相拥着依偎在床上,顾章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喃喃低语,“离儿,苦了你了。这个地方不像是京都那般繁华,除了五万驻军,见不到百姓。长年征战,这里就是一片荒原,你在这儿怎么过得下去呢”
苏若离喝了些热水,又洗漱了,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忙道,“别这些傻话,你能吃得苦我为何不能吃只要我们在一起,吃再多的苦都不觉得苦”
顾章闻听,更有力拥紧了她。
苏若离顿了顿,又道,“我来的时候看过了,虽然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烟,但是这一片草原可是个好地方,水草丰美,将来能养很多牛羊。何况,我们在这儿天高皇帝远,就算是他清算我俩的罪责,把我们孤立起来,我们也不怕饿着了。”
顾章欣慰地用胡子拉碴的下巴摩挲着苏若离的头顶,笑道,“听你这么一,这个地方还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呢。只要胡人不再来侵犯,我就有法子让这个地方变成一片富庶的绿洲”
夫妻两个信心满满地着话,仿佛有不完的话儿。
不知不觉地饭菜好了,苏若离也是饿极了,也没下床就在床上狼吞虎咽起来。虽然菜色很是单调,但是对于她这样一个多日不见荤腥不见菜蔬的人来,这已经是山珍海味了。
顾章默默地给她添着饭,满脸都是心疼。离儿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啊
能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该是何等的聪慧此生有她相伴,他真是不知道有多幸运呢
吃过饭漱了口,苏若离只觉得精神饱满了许多。
她想出去走走,顾章就那么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帐篷外,只有两个士兵守着,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了。
顾章指了指不远处自在吃草的大黑马,笑道,“我带你去看看草原的风景好不好”
苏若离也正有此意,于是顾章回身取了自己的大斗篷来给她披上了,方才把她送上了马背,自己则一个翻身,轻巧地跃上了马儿,缰绳一抖,马儿就慢跑起来。
无垠的大草原,在春日的微风里起起伏伏,麦浪一般。
金色的阳光在草间跳跃着,像是洒上了一粒粒的珍珠。
间杂在其中的各色野花开得正旺,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
闻着这清新的空气,苏若离慢慢地伸展开自己的双臂,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醉了。
“真是个好地方啊”她扭头由衷地冲顾章笑了。
若是这个地方能好好利用起来,不愁将来建不成一个城池。
“只要你喜欢就好”顾章一只大手箍住她的腰肢,一只手握着缰绳,半天才喟叹道,“只要没有战争,这里就是水草丰美的大草原”
苏若离面上的笑容滞了滞,是啊,他是来打仗的,不是来享受的。将来,这碧绿的原野上不知道会洒上多少热血,也不知道何日才是安宁的日子
顾章不过才五万人马,面对着胡人一个国家的力量,这场战争是胜是败实难预料。
况且,皇上对顾章已经存有成见,还不知道他会不会从中作梗呢
来看风景的心,瞬时就被这些东西给塞住了。r1152给力""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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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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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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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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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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