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靳齐悲愤地喊着,他已经丧失了理智,脸色铁青,双眸悲愤又阴狠。楚乔所做,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欺骗,最大的伤害。她像鸟一样依赖着他,可其实全是假像,她对他所有的温存,所有的刻意讨好,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靳齐心头愤愤,又是凄然无比。
她口口声声地对他,她怀过他的孩子,是白惠害得他流产,又丧失了子宫,可其实,是她自己滚下楼梯嫁祸于别人,她的心肠歹毒至此,都虎毒还不食子,她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害,而且还是他的骨肉。
他就是那样对待他的孩子的,枉他一直对她那么好,那么好
她残忍地杀害了他和她的孩子,如今又害死了他和妻子的孩子,“楚乔,这个世界上可还有比你更恶毒的人吗”
靳齐发疯一般的喊着,那两只掐着楚乔脖子的手臂忽然间改为攥着她的肩膀,他攥着她的肩膀,把她的头往着那身后的墙壁上发狠地撞过去,“楚乔,我恨你我恨你”
砰砰的声音,那是楚乔的头撞在墙壁上的声音,和着靳齐的嘶喊,让人触目惊心。楚乔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被靳齐掐着脖子时,呼吸全无,差点儿就被掐死了,脸上一片紫红,而此时又被靳齐攥着肩膀撞头,当真是死了一样。她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着他撞着,眼前白光阵阵,巨痛一阵阵的袭卷着她,她的身体抽搐,眼睛已经翻白了,她想,她就快要死了。
“住手”此时此刻,有两个警察赶了过来,他们拽着靳齐的手臂将他扯离,又迅速拽起已经滑跌在地上的楚乔的胳膊,“楚姐,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楚乔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脸上和头发一片狼籍,她只是了一个不字,那些警察却不由分地带着她就走。
白惠是一直在旁边的,她吃惊地看着靳齐掐紧楚乔的脖子,听着他一声一声悲愤的控诉,又眼看着靳齐攥着楚乔的肩膀将她的头往墙上撞,那砰砰的声响震动着她的耳膜,她震惊无比,心底愤恨楚乔的同时,也被靳齐疯狂一般的动作骇到了。她的瞳孔急猝地放大,人呆在那里,跟定住了身形似的。
“白惠。”身后有一双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嘴唇温柔地在她的发顶上轻吻而过,“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白惠的神智倏然间回拢,便是回身没了力气似的。她的身子靠近了徐长风的胸口,将头在他的胸前贴了贴,却是很虚无而萎靡的声音道“警察怎么会来了”
“是我报的警,楚乔,这次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
他的手臂拥紧了她,轻叹了一声。
靳齐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机场,人在候机楼外面,望着外面广阔的天空,他却是感到不出的悲伤和渺茫。他突然间放开了喉咙,大声地喊了一句“啊”
那声音穿透了城市的上空,那种悲愤穿透了人们的耳膜,让人的心跟着震颤起来。
徐长风拥着白惠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正听见靳齐那震人心弦的声音,白惠忽然间倒抽了一口凉气,靳齐爱得那么痴迷,好坏都不分了,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而徐长风则是轻蹙了眉头,“我们走吧”琇書網
他拥着她迈步离开。
靳家人给那个出生就死亡的孩子买了块的坟地,林晚晴悲伤痛哭,靳齐则是呆呆怔怔。靳老爷子很痛恨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他的执迷不悟,他的孙女就可以平安降生了,靳家就不是现在这样悲哀笼罩的样子,靳老太太也是哀声叹气,这几天都没有与自己的儿子一句话。
白惠一直陪着林晚晴,她用自己的手臂支持着林晚晴摇摇欲坠的身体,林晚晴的双眼呆滞无神,失去亲生骨肉的悲痛让她沉浸在里面难以自拔。
开心不懂什么叫死亡,但是他知道,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妹妹,他再不会看到他的妹妹了。他的手被靳家的保姆牵着,眼睛里也是汪了泪。
“白姐,我想去你那里住几天,可以吗”从墓地出来,上车的时候,林晚晴的手轻攥了白惠的手指。
白惠轻轻点头,“好啊。”
靳家二老知道林晚晴的心情不好,也没有阻拦,只是对白惠,“拜托她照顾晚晴。”
靳齐始终没有出声,他的眼神很呆,只是在大家挪动脚步的时候,才会往前走一步,林晚晴上车的时候,他的黑眸看着那车子远去,仍然是一片呆怔的样子。
“妈妈,我也要去。”开心在林晚晴钻进徐长风的车子时,手扯住了林晚晴的衣襟,不知怎的,他有一种十分害怕的感觉。他很怕,妈妈这么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林晚晴轻抚儿子的头,让儿子爬进车子。
她搂着的儿子,脸色凄然憔悴,同时心里也有了决绝的念头此去,她将再也不会回头。
徐长风的车子驶进自家的院子,停好,他下了车,看着后面的车门打开,他的妻子钻了出来,之后是满脸郁郁的林晚晴和开心。
“进屋吧。”他。
白惠便轻攥了林晚晴的一只手,“走吧,晚晴,这里就是你的家。”
徐长风的客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个家伙,糖糖和豆豆,满地的爬着。糖糖屁股一撅,摇摇晃晃地起来,竟是张着手向着她的妈妈走了过来,“妈妈,抱抱。”
白惠看着人儿那乖乖巧巧的模样,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心头因着林晚晴而感染的悲伤,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她温婉的容颜绽开慈爱的笑来,对着的女儿伸出了手臂,“来,乖乖,妈妈抱。”
糖糖蹒跚地伸着手走了过来,还有几步就要到白惠的面前时,腿一软,眼看着就要趴到地上,白惠身躯向前,一把将的女儿抄进了怀里。
“乖乖,你真棒哦”
她亲了人儿的脸一下,将糖糖抱了起来,房间里便响起了掌声,是胡兰珠和徐宾还有糖糖的父亲,他们刚才都惊讶地看着糖糖起来,又迈动腿向着她的妈妈走去。
“糖糖会走了啊”胡兰珠惊喜地。
徐长风的手摸摸女儿的头,满脸疼爱地道“嗯,糖糖很棒哦”
糖糖拍拍手,眼睛亮亮的。
白惠道“糖糖,喊林阿姨。”
糖糖眨眨眼睛,喊道“阿姨,好。”
奶声奶气的声音竟是不出的好听。
林晚晴看着糖糖那张秀气又可爱的脸,看着那双亮亮又怯怯的眼睛,心里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来,阿姨抱抱,好吗”
她向着糖糖伸出了手,抱过了糖糖,林晚晴亲吻了一下人儿的脸,有热热的泪珠滴下脸庞。
这一晚,林晚晴带着开心住在徐家的另一间卧室里,白惠陪了她很晚才离开,回到她与徐长风的卧室,她躺在他的怀里,心头仍然是淡淡的难受。
徐长风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搂着她,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着。白惠的脸在他的颈子处蹭了蹭,感受着他那熟悉的温热,她幽幽地开口“希望楚乔不会再出来了。”
徐长风轻吻着她的头发,温醇又若有所思的声音道“这一次,她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相信我。”
他熟悉的男性气息在她的发间流转,白惠不知他因何如此笃定,只是若有所思地又沉默了一会儿。她困了,也有点累,这几天,跟着林晚晴的伤心而伤心,悲痛而悲痛,她累了。
怀里,很快就响起轻匀的鼻息声,徐长风的手指轻撩开妻子颊边的碎发,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也躺了下去。
楚远山可谓是真正的焦心烂额了,他的女儿,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将一个孕妇推下水,害死了无辜的孩子,而且那是靳家的孩子。靳老爷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下子不光梁子结下了,而且还执意要告楚乔入狱。
那是他的女儿,无论如何,楚远山也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最最宠爱的女儿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牢里的。
他这几天以来,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样能够将女儿的事情大事化,他找靳老爷子商量,他想给他们一笔钱,亲自给他们道歉,以换得他们的原谅,但是一条生命没没了,靳家人自是不会同意他这样的做法。
靳老爷子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楚远山的道歉,“楚远山,楚乔知所以会到今天的地步,与你的溺爱是离不开的,如果你不是如此地纵容她,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楚远山,你好好地反思吧”
楚远山碰了一个硬硬的钉子,心里头不好受。同时也更感事情棘手。
“首长,上的消息很不利呀,我们是不是叫人删了那些东西。”他的警卫员低声。
楚远山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叫人删了。”
他的头有些麻木了似的,从数月之前,那些视频事件开始,他经受了一些风雨飘摇的日子,如今看来,那些日子又要来了。
“这人的心真是歹毒,连个孕妇都要害这次,看老楚还要怎么出面收拾啊”
“养女不教,养女不教呀”
楚远山去餐厅吃饭的路上,听到了来自走廊上的低低骂声,他的大脑顿时间嗡的一下,他闭了闭眼睛,脚步有些虚浮。
养女不教,养女不教,楚远山反复地想着这句话,他摇了摇头,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看守所的条件自然不能跟楚宅比,十几个人的一张大通铺,吃喝拉撒地都在里边,楚乔这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姐,几曾呆过这种地方
她坐在自己的床位上,身子缩着,后脑处是那日被靳齐撞在墙上的疼,很尖锐的疼,她清晰地记得。她忘不了靳齐那可以杀人的眼神,她全身有些发冷,不由又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旁边有人在解,她厌恶地皱了脸。已经好几天了,她的父亲还没有出现过,而她,日日呆在这里,她已经快要疯了。她受不了那种解的声音,受不了大便的气味,受不了那些人一天到晚不洗澡的气味,受不了那硬硬的地铺。她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真的会疯掉的。
爸爸你快点儿来救我吧,我呆不下去了。
而楚远山呢,他恨女儿的不知悔改,恨女儿的目无法纪,同时也更加恨自己。是他这个父亲在女儿犯错之后一次次地给她以纵容,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躺在那间睡了几十年的卧室里,睁着眼睛久久都没有睡意。
“山哥,你不能就这样扔下乔乔不管,你答应我要好好地照顾她的”耳边恍若有那阔别了多年的声音响起来,楚远山的眼睛四下望了望,房间里除了星星点点的月光,什么都没有。
他伸手按亮了床头灯的开光,房间里亮了起来,他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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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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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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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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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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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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