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天开眼,让我跑回来,我早就自尽在青楼中了,你现在叫我放过你,那你呢?有放过我吗?”
原身早已被他们害死过一次,尸首被草席一裹,随意丢弃在荒野。
刘氏摇着头,喃喃道:“原来你已知道,你全都知道,你居然都知道……”
说着说着,刘氏呆住了,她僵硬地抬起头,黑色的眼瞳剧烈颤动着。
“阮澜……你都知道、这一切你都知道,心竹舞弊之事,她与世子之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琇書網
说到最后,刘氏用力想挣开祁珩的控制,她嘶吼着:“阮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你回来后!这都是你做的!”
刘氏使劲挣扎着,她双目赤红面容狰狞,形同恶鬼。
阮澜挑了挑眉,语气骄纵又跋扈:“大伯娘真是聪明,我堂姐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这些,当真是愚蠢至极。
不过她现在去做了小妾,大伯娘倒也不必操心她的管家之事了。”
刘氏听着阮澜讥讽的话,她气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胸口处也是一阵疼痛,像是喘不过气来,喉头更是尝到一丝腥甜之气。
“哇”地一声,刘氏吐出一大口血。
她竟是被阮澜气得吐血!
刘氏一吐血,祁珩便满脸嫌弃地将她推倒在地。
他语气阴冷:“这般晦气,莫是脏了澜澜的眼。”
刘氏摔倒在地,她捂着胸口,双眼瞪得很大。
现在连下人,都敢随意欺辱她了吗?
最终,刘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阮澜摇了摇头,嫌弃道:“这就受不住了?这刘氏还真是没用,当真是好日子过惯了。”
说完,阮澜就出了院子,再没看晕过去的刘氏一眼。
刘氏最终还是被下人抬回了房间。
在阮澜的暗示下,祁珩给禁卫军下了令,允许下人进出刘氏的院子。
刘氏转醒是在晚上了。
她的头和胸口很痛,稍微用力呼吸一下都就如同有刀子在割一般。
房内的丫鬟见刘氏醒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丫鬟惊喜的大叫着:“夫人醒了!夫人请您救救我们吧!”
门外等着的奴仆,听到刘氏屋子里的动静,全都呼啦啦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屋内一下子跪了一大片,黑压压的。
刘氏喉咙干痛,她看着屋内黑压压的一片,眼前发晕。
她语气虚弱中带着严厉:“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才刚醒来,此时身子十分难受,喉咙也干得不得了。
刘氏想起,自己方才被阮澜给气得晕了过去。
而屋内这些丫鬟能进来,应当是皇上下了命令。
莫不是阮自明那边有了情况?刘氏看向屋内跪着的一众奴仆。
这些没眼力劲的奴仆,不端口茶过来伺候就算了,还叫了这么多人过来打搅她。
简直是反了天了!
那跪在第一个的丫鬟,一边磕头一边激动道:“夫人,求您帮帮我们啊!”
刘氏皱着眉:“出了何事?”
丫鬟语气凄厉:“夫人!是老爷坑害了兄弟,可我们尚书府这些奴仆是无辜的啊,求夫人开恩!”
说着,又开始继续磕着头。
“求夫人开恩!”
屋内跪着的一众奴仆,也开始一边祈求,一边磕头。
刘氏眉头皱得死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当真是墙倒众人推!
刘氏指着跪在地上的奴仆,恨恨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尚书府这些年亏待你们了吗?
现在出点事,你们一个个的生怕被连累,你们就不怕我在皇上下令前打杀了你们?!”
管家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夫人,您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老爷做错了事,不该拉整个尚书府下水。”
虽说他们签了卖身契,但尚书府也不可这么对他们。
刘氏冷冷一笑,她眼神阴鸷看着管家:“管家,你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竟是没一点情分吗?”
这些奴仆,这些下人,她平日可是一点也没亏待啊!
管家没有回答,他朝着刘氏叩首,语气坚定:“请夫人开恩!”
尚书大人被下狱,尚书府已经没有活路了,他们现在不抓紧机会走,等圣旨下来,都得给尚书府陪葬。
刘氏咬牙切齿:“好!很好!你们想要卖身契?那便拿银子来赎吧,一百两一个人,出了银子我便放人!”
此时的刘氏,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整个尚书府,没有一个奴仆站出来,肯和她同生共死,可见刘氏平时做人的失败!
管家语气悲愤:“夫人,这些钱怕是没人能拿出来啊!”
这刘氏分明是在为难他们。
其他奴仆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眼神气愤又无奈,刘氏不肯交出卖身契,他们也毫无办法。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她就要和阮自明一起去死了,那卖身契抢过来便是,也不会有人关心。”
众奴仆神色一惊,随即眼底都闪出惊喜与阴狠。
是啊,抢走便是,人都要拉去和阮自明一起陪葬了,皇上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刘氏也听到了那句话,她眼睛瞪得很大,抬起手,颤抖着指向这一众奴仆。
语气惊慌:“你们谁敢这么对我……我可是尚书夫人,你们的主子!”
管家缓缓站起身,他眼神阴毒,冲着刘氏拱了拱手,歉意道。
“夫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请夫人谅解。”
说着,管家就朝其他奴仆使了个眼神。
那些跪在地上的奴仆,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出生便是卑微的下人,有些是世代为奴,有些是生活所迫,这些贵族的生活,他们想都不敢想,他们永远只能卑微的仰望这群主子。
如今贵族遇难,即将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贱民,他们心中兴奋无比。
这群奴仆开始恶意地在刘氏屋内翻找起来,动作之大,恨不得连屋顶都掀了。
刘氏面露惊慌与绝望,她咬着牙起身,看着这群在她房里蛮横无理的奴仆。
她披头散发地大叫:“你们这群贱奴!给我停下来,我要找人将你们打杀了!”
刘氏的话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助长了这些奴仆心中的怨气。
尚书府风光时,刘氏和阮心竹对待下人十分苛刻,尤其是阮心竹,动不动便对他们非打即骂,这些下人都吃过阮心竹的鞭子。
管家阴冷一笑,他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夫人,我们也不想为难您,我们只是想要卖身契有什么错?
我在尚书府任劳任怨三十年,去年我母亲患病,我求您帮我请个大夫,您非但不请,还以府中有要事为由,将我扣在府中,不允许我出府私自请大夫。
最后我母亲病死在家中,您的良心安吗?”
刘氏捂着心口,她皱着眉,语气愤愤:“你那母亲患的乃是时疫,若放你出府,那整个尚书府便会置于危险当中,我当然要将你扣下。”
在刘氏看来,这些奴仆的命,只为尚书府存在,管家的命亦是如此。
她当时没直接找了人,去放火烧了管家那得时疫的母亲,已是大开恩典。
管家目光狠狠剜向刘氏:“呵,时疫?据我所知,我母亲只是身患风寒。
只因当时宫中突发时疫,你这毒妇便联想到我母亲身上,如今你尚书府这番下场,都是报应!”
若不是阮小姐提醒他,他这辈子都会被刘氏蒙在鼓里。
刘氏嘴唇颤了颤,她喃喃道:“你怎会知晓。”
这管家十分孝顺,时不时会像她告假去看望母亲,她心底不满,早就想了结了管家的母亲。
上次管家的母亲染上风寒,她自然就下手了。
她只想管家老老实实在府中干活,她有什么错?这些奴仆,生来不就是伺候他们的吗?
管家见刘氏承认,他冷冷一笑。
语气狠辣:“你不把我们当人,我们自然也不必把你当人。”
刘氏被管家眼底的冷厉惊得后退一步。
她第一次知道,平时唯唯诺诺的管家,竟有这么阴狠的一面。
这时,一个奴婢手中拿着一叠卖身契走了过来。
她将卖身契递给管家,语气激动:“管家,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
管家翻看这这一叠卖身契,点点头。
“不错,这正是我们的卖身契。”
管家环顾了一圈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他看向刘氏。
低声道:“夫人,卖身契已找到,那我就告退了。”
说完,也不管正在屋子中继续翻找着东西的奴仆,直接走了出去。
刘氏气得浑身颤抖,她眼前又开始一阵一阵发黑,心底闷痛不止,干涸的喉咙更像是要冒出火来。
这些奴仆将她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她放在梳妆盒中的银票也被拿走了,还有她的耳环和首饰,都被翻得干干净净。
最后将刘氏的屋子洗劫一空后,这些奴仆才满意离开。
刘氏站在一旁不敢阻拦,她现在已没了权势,沦落为罪臣之妻,现在的她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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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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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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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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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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