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难惹永远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和染比起来,严牧野简直就是个腹黑公子哥儿。
苏斓见严牧野毫无愧疚的表现,挣扎半天未果后,早已汗流浃背,脸色越发的苍白。
腹中一顿翻滚后,那股熟悉的呕吐感再次涌现。
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苏斓猛地甩开了钳制着她的大手,踉跄着跑下床,冲着卫生间的方向跑了过去。
严牧野的眸光一闪,这个女人,力气倒是挺大的啊!琇書蛧
“呕——”无力地扶着前面的半身镜,苏斓瞬间吐的昏天暗地起来。
她连早饭都没吃,怎么可能吐出什么料呢。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严牧野这个疯子吓清醒了。
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颓废造型的女人,苏斓无奈地笑了。
看到镜子中突然多出来的人影,她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边。s3();
严牧野随性地靠在门口,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怎么,苏家的千金小姐身娇肉贵,才到新婚丈夫家住了不到一天,便有食物中毒的倾向了?身子还真是娇弱啊,不过,这样说来,倒也是为夫的,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不用你虚情假意!”苏斓没好气地强撑着身子,瞟了镜子里的身影一眼。
那愤怒的小火苗,已经在她的眼底熊熊燃起了。
“爷从不拿感情当儿戏。”严牧野蓦然间话锋一转,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恨你,便只会越来越恨,绝无停止的那一天。而如果你侥幸,让我爱上了你,那日后我只会更加爱你,永不停歇。很不幸的是”他的话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异样诡异的弧度,“苏斓小姐,你偏偏将自己沦为了第一种人。”
“那严大少爷,我真的感到很荣幸。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也不愿意跟你这种人相亲相爱,直到咽气的那天!”
“这种事,不是你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就能决定的!”变戏法一样,严牧野的指间突然多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
那大气的暗红色让她的身形猛地一怔。
那是?
她只能恍惚地看见他手中本子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吐完开始,她的脑袋就晕沉沉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少夫人,您刚出炉还热乎着的结婚证。不欣赏一下吗?”严牧野很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红白交替出现的错愕表情,笑了。不错,很有观赏的价值。
也不枉费他一大早起来,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将国籍转回国内,吩咐未宇拿着齐全的证件,成了今天海城第一对领证的新婚夫妇。
未宇为此还抱怨颇多,他现在还记得他拿着瞄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大骂他不止肩膀摔坏了,连脑袋都摔短路了。
短路是啊,如果他的脑袋没短路,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超乎别人想象的事呢。
昨夜,听完苏斓断断续续的呓语,他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怨恨。
夏染为他们准备的,
甚至可以以假乱真的结婚证,在他的指尖翻飞,瞬间化为了碎片。
现在夹在他指间的两个小红本,确是如假包换的结婚证,绝对具备了该有的法律效力。
父亲不是想要利用苏斓吗?那么他就将计就计。
脑袋一热,结婚证便被未宇扔到了他书房的桌子上。
他抱着相架,就那么干坐了一晚上。当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映入他眼帘的时候,手中的相架“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上面的玻璃他还没换,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更严重的损坏了。
未宇临走前道,“这回好了,你跟你的替身顾晴都是已婚人士了。以后你们两个再齐齐沦为婚外情的产物,然后不日离婚,重新组建幸福家庭,正好谁都不吃亏,不吃亏!哈哈”
闻言后,他送了他一把飞刀,精准无比地甩在了他的右臂上。
那厮就再不敢逗留的溜出了书房。
手中的小红本突然被夺走,严牧野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一脸趣味地欣赏着苏斓打开结婚证,心痛欲裂,红着眼眶的形象。
尽管跟他之前所设想的有些出入,因为苏斓面对这突生的变故的,反应是出奇的冷漠。s3();
就好像,她本来就预料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幕似的。
他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多此一举的傻子,反而成为了被嘲笑的那一方。
苏斓的眼底一片了然,她似笑非笑地扫向正对她而站的严牧野,高仰着头,“单凭我身上的这些抓痕,我就可以拿着这本小册子,去告你家庭暴力”
“呵苏斓,你想的真容易。”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结婚证,严牧野抓着她的手,将她扣过来反按到半身镜上,凌厉的视线扫了眼镜子中眉目纠结成一团的女人,“你连踏出这个房间的机会都没有,你还想告我?况且,就算你告,我放你出去了,哪个不要命的律师敢接你的案子?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冰凉的镜子紧贴着她没有温度的脸颊,严牧野的冷言冷语还在她的上方环绕。苏斓冷哼一声,不想再与这个疯子有任何交流。她宁愿沉默,也不想再浪费她的口舌,试图跟一个非人类沟通。
到最后,苏斓干脆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见他。
严牧野期待着她激烈的反扑,哪知道等来的却是一室的静默。
他的眸子微微眯着,不经意间划过一抹狠戾,他不顾手中的女人是不是睡着了,直接打横将她甩到了自己完好的右肩上,粗鲁地将她扛了出去。
苏斓被华丽丽地扔回自己的大床上,严牧野那货也紧跟着缠了上来。
终于,在自己还没有被压断气前,苏斓佯装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她想继续装死也不成了,再装下去哪怕小命还在,被吞了也是奇耻大辱啊。
当初严牧野上下游窜的手,苏斓挫败了。
“严太子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去我哪招您惹您了,您能不能凭着慈悲兼普度众生的善心,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千恩万谢!”
“如果?你做过什么你还不知道?苏斓,别装傻了!”严牧野懒得听她的废话,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埋头撕扯着她粉色的小熊睡衣。睡衣
上的一排精巧的小扣子,此时竟然成了他难以逾越的障碍。他从来不知道,当左手报废的这一天,自己会连颗扣子都解不开。
“严牧野,你混蛋!”明知道挣不脱他的束缚,苏斓还是拼尽了全力,她只想赶紧远离严牧野。
姓严的,今天根本就是疯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却完全变了个模样。
蓦地,一道银光晃了一下,她转过头余光一扫,发现了枕头旁的发光点。
是严牧野刚刚从她手背上拔下来的针头。
根本来不及多想,苏斓伸长了手,勉强握住了那个小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他的左肩。
一下一下,足足发狠地扎了十多下才停手。
严牧野此时正跟那排扣子做斗争,所以根本无暇管苏斓的小动作。
肩膀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怔。
黝黑的眸子带着火光,看向她柔荑上死命紧握着的,此时已经沾着血珠的针头,表情瞬间狠戾起来。s3();
“就这么点的小针头,也值得你当做护身符用着?以为用它就能扎死我?”异想天开的女人!
严牧野血红着眼睛,不再跟她的扣子做斗争。
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覆上了她颤抖着的柔荑,针头在她的指尖闪烁着嗜血的光。
严牧野倏地带着她的手,猛地扎上了自己的左肩。
针头刺入肩膀的那一刻,严牧野紧抿的薄唇微张,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冷笑。
他的笑容清冷如月,光华皎洁。
锥心的痛苦化为了他畅快的笑意。
如果他的笑不是出现在如此诡异的场景下,苏斓一定会花痴的陷于其中,不能自拔。
可那经由他的手,反复拔出来又扎进去的针头下,鲜血纷飞,有的血滴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
那一滴滴血有着滚烫的温度,晃伤了她的眼,也灼伤了她的心。
他就这么机械扎着同一个位置,哪怕针头再小,反复多次之后也足以让鲜血横流。
“严牧野,你别这样!”苏斓冷冷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将他扎的遍体鳞伤。她的眼中竟瞬间升腾起了雾气,雾气氤氲在眼底,眼前的人儿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只知道,她还在维持着自我伤害的动作。
铁了心一般,不曾停顿。
眼泪掉落的那一刻,苏斓感觉,喉咙就像被割破一样的痛。
锐器扎进皮肤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清晰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怎么堵也堵不上。
那种锥心的刺入声无孔不入,如果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这样。
她的心已经鲜血淋淋,她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那个男人的血,怎么洗也洗不掉。
苏斓握着针头的手倏地一松,软软地从他的钳制中滑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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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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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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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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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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