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知道丹朱只是想借障山海之名来吓唬自己。于是答道:“丹朱王爷,您不是在南海陪欢兜氏一起戍守边关吗?却私自跑到东海边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见见你父王帝尧吗?”
“哼。”丹朱从鼻子里先哼了一声,回应道:“三天子障山之神,障山海一直在找你,昨天我还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见到过他,他说一直都在四处找你,非要将你缉拿归案,才肯罢休!还问我看到过你没有?我说没有。但如果我现在,让这一群红色鸟儿帮我送信给他,我想,不要半刻功夫,障山海便会出现在这里了。”
弇兹凤哼哼冷笑了两声,讥讽道:“丹朱太子!谁都知道你不是个不仁不意之人,但不知道你今天在此等我,倒底图的是什么?”丹朱已被“太子”两字激怒,因为他早已被帝尧断绝了父子关系!
他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地说道:“老巫婆,你找死!”倏的,伸手就来抢夺弇兹凤手中的婴儿!
弇兹凤早已领略过了丹朱的卑鄙无耻,知道他极有可能会突然出手来抢夺自己怀中的婴儿,而后再以婴儿要挟自己交出虞刀!因此早有防备!所以她见丹朱飞身扑来时,不慌不忙地抬起了手中拐杖,直戳向丹朱的前胸。wWW.ΧìǔΜЬ.CǒΜ
丹朱见此情形,知道弇兹凤已有防备,急忙偏转了下身躯,躲过拐杖,伸双手就来抢夺弇兹凤手上的拐杖。弇兹凤立即将拐杖收回,顺势又横扫向丹朱身体!丹朱一个翻身化为鴸鸟,陡然间将他那锋利的鸟喙,向弇兹凤脸上啄去。
哎呀!弇兹凤手中抱着襁褓,动作慢了许多。几招应付下来,便已经觉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了。情急之下,她歪过头去,免强避开了鴸鸟的鸟喙,就这一刹那间,她怀中的襁褓已被鴸鸟抢到了手中!
那鴸鸟得了襁褓,挺身一纵,双翅又猛的连续扇动几下,身体便腾空直上,瞬间飞到了几十丈高的空中!
弇兹凤发觉怀中襁褓脱了手时,急忙想伸手去抓,但已经为时已晚。那鴸鸟动作十分迅速,瞬间已蹿上了空中!弇兹凤情急之下,也纵身一跃,从背后弹出一双肉翅!奋力扇动翅膀,也追上了空中!
但她毕竟不是鸟类,双翅只能用来滑翔飞行,根本就无法和鴸鸟这一类擅于高空飞行的猛禽相提并论。因此她追了一段距离后,不得不落下地来,眼睁睁地看着空中飞行的丹朱,无能为力!
这时听到丹朱在高空中说道:“弇兹凤,我只要那把宝刀,对这个婴儿根本不感兴趣!更不想伤害这个婴孩。你如果识相,现在就将那虞刀丢在地上,并且自行离开,我自会将这个婴儿还于你。”
弇兹凤心里担心他会伤着了婴儿!忙大声喊道:“那虞刀正在你手中孩子的襁褓中,求你拿了虞刀后,将这孩子放到地上,千万别伤了他,以免损害了你丹朱王爷的声誉!”
丹朱听到后,悬停在了空中,一手勾住那包着孩子的襁褓,一手伸进襁褓中一阵摸索。果然找到了那把碧玉刀鞘,拿出来一看正是那把虞刀。
得手后,丹朱用一只手抓着襁褓,对地面上的弇兹凤说道:“接着,还你……老来得子确实不容易!喝满月酒时记得叫我一声。”
说完他手一松,只见襁褓从空中急坠而下……弇兹凤急忙跃身飞起,在空中抱住了襁褓,展翅缓缓落到了地上。
刚落地,弇兹凤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襁褓,见那个婴儿正一手握拳头,放在手中吮咬。而且当他看到弇兹凤时,还咧嘴朝她发出了“嘿嘿……”的两声甜笑!弇兹凤这才放了心,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那把虞刀,对自己来说,真不是什么吉祥之物!既然与它无缘,那将它留在身边必定会祸事不断!所以现在没了这虞刀,弇兹凤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了。
现在这婴儿越来越得弇兹凤的喜欢,成了她真正的宝贝!虽不是亲生,但她已视如己出!
管他丹朱说什么?弇兹凤根本不生气。
天空中早已不见了丹朱和那些鸟儿的踪影。
弇兹凤回过身来,却见溪边兽正拖着她的药袋和行李往这边走来,瞬间,她的眼睛湿润了……
这孩子和这坐骑溪边兽,才是她最亲的人。
弇兹凤在外流浪东躲西藏了多年,一直只有这溪边兽和她相依为命,从来就没有背叛嫌弃过她!陪她一起吃,一起睡。为她探路,帮她示警,从不会偷懒,对她可以说是一片赤胆忠心!
弇兹凤府下身去抱住溪边兽吻了吻它的额头,含泪笑着说道:“什么宝贝?也没你们重要!”说着她立起身来,将包裹行李顺到了肩膀上。领着溪边兽,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迈步往西行去。
她今年想去发鸠山了,这么多年来,她每年只是在海边祭祀女娃,她没有勇气去发鸠山见女娃的精魂——精卫鸟。
而今年却不一样,这个婴儿给了她勇气,她要去女娃的坟前做一次忏悔!一百多年了,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里,让她日夜难眠。性情也变的暴唳多疑!夜晚她常常会在睡梦中惊醒,梦里梦见最多的就是哭泣着的女娃!
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就让它了结了吧……
她一路向西北走去,身后的东荒荒草连绵不绝!风吹荒草如海浪般起起伏伏,发出呜呜长鸣……
……
这日已近午时,烈日炎炎,按推算已近空桑之地,这里原是高阳氏颛顼的封地。
弇兹凤爬到一个高地上,放眼往西北看去,远远的看到的是层叠起伏的山脉,应该是空桑山。那里有着大片大片看不到尽头的的桑树林,
空桑山,北临食水,东望沮吴,南望沙陵,西望泯泽,山中常有山神石怪出没。这里有一种水兽叫“軨軨”,喜欢在洪水中出没。但今年这里干旱已久,这軨軨兽应该早已迁徙到别处去了,不会再看到。
弇兹凤往西北继续行走着,已来到了空桑山的余脉,这里有几座不大的小山。
其中一座山前有一个小庙,弇兹凤走近一看,是一个山神庙。进入庙中,见供桌上还有些祭祀的物品,码着几个半干的青果,桌下有一只被细绳拴着腿的公鸡,公鸡面前摆着两个空碗,再看那只公鸡已经奄奄一息,看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吃喝过东西,快要饿死了。
这时只见溪边兽冲那着只公鸡“汪汪”叫了两声,坐在了那里,眼睛盯看着那只垂死的公鸡,呆呆地直流口水!
弇兹凤在外闯荡多年,已经不怎么讲究礼仪规矩了。只要看到庙有吃的,可不管你祭拜的是什么神?住下就吃!
如果庙里什么都没有,她也无所谓,有手有脚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山野里捕一些飞禽走兽,在溪流中摸几个鱼虾蟹蚌,能下酒填饱肚子的,对她来说就是美味佳肴!
可她常年在外漂泊,很少吃到村中豢养的家禽牲畜,今天这溪边兽陡然看见这只大公鸡,顿时馋的口水四溢!弇兹风恨恨的骂了句:“一幅阴间饿死鬼相!”
她放下包袱和襁褓,虽然外面天气有些炎热,屋内地上却略显阴凉。她便先从包裹里取出了块兽皮铺在了地上,又抱出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了兽皮上,让他自己玩耍。
她又从行囊中取出些驱蚊草点燃,一般的蛇虫鼠蚁,蚊子苍蝇一闻这种草的气味,便会纷纷逃走不敢逗留。
这婴孩躺在兽皮上咬着拳头,朝弇兹凤“嗨嗨”咧嘴笑了两声。又看着溪边兽,“咿咿呀呀”的,象是在向它打招呼。
弇兹凤看了看他胖嘟嘟圆滚滚的身体和胳膊大腿上一节一节的肉环说道:“能吃能睡能长,白白胖胖一节一节的,倒象是一条土里面疏水钻洞的禹虫!不用费劲心思给你取名字了,你生在羽山,应该姓羽山氏!名字嘛……就叫‘禹’,排行老大,叫大禹或伯禹,直接就叫你‘大禹’好了!”
嘱咐大禹身边的溪边兽说道:“看好大禹,别让他乱爬。我去找点吃的,顺便将这只鸡也剥皮洗净回来炖了。瞧你一副饿死鬼样!”
那溪边兽坐到了大禹旁边,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点头,算是应承了弇兹凤。
弇兹凤和这溪边兽相处多年,她知道一般犲狼虎豹都不是它的对手,寻常人更是不敢靠近它。所以她放心的去水边捕鱼去了。
弇兹凤找到一条溪流,将桐椐拐伸入溪流旁的一汪潭水中。用力搅动几下,那潭水便被搅的翻涌而起,冲上了岸边,眨眼间水又全退入潭中!留下了几条大个的鳙鳙鱼,在溪水里挣扎。
弇兹凤将这些鱼和那只半死不活的公鸡。拔了毛,打了鳞,去了肚肠,清理的干干净净,又找了些干柴,这才又回到山神庙中。
拿来庙里一个旧陶罐洗净,点着火,将陶罐用几块石头垒上,里面加了些水。
这才在溪边兽的企盼的目光下,将那只公鸡和鳙鳙鱼一起放在了陶罐内,又削了几个青果放在里面,再放了些随身携带的盐巴。这才坐在旁边添柴加火等着罐内的食物烧熟。
这公鸡本是附近乡民用来祭祀山神的祭品。一般有山神出没的地方就建有山神庙,当地百姓会按时送来供品祭祀山神。希望山神能为当地施风降雨,保护人们平安健康,六畜兴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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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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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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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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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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