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院门缓缓打开,那名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大步跨了进去。
“不知亲家今日来所为何事啊”老夫人一副淡淡的表情,平静的喝着手中的茶,仿佛没有察觉到眼前的这名男子眼中喷出的火一般。
“老夫人,妹夫已经回来多时了吧当初我们以为妹夫为人负责正直,不想今日一看,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二姨娘的亲兄是朝中的三品官员,虽不是要职,却也是个清闲又有些油水捞的地方官,对于落魄的将军府,他并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他们的背后还有个德妃撑腰。
“陈大人何出此言”这时,一道清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陈广忠回头一看,一名清雅的女子缓缓而来,脸上带着的淡笑仿佛湖泊上拂过的春风,年轻的面庞却有着一对深邃幽幽的双眸。
她就那么风轻云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便径直走到了老夫人的身后立着。
陈广忠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名丫头忽视了,当下冷冷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大姐了吧”
“陈大人百忙中前来,可是为了二姨娘的事情”云清歌的话令男子有些惊讶,她倒好,居然有勇气先开口提起这件事情。
老夫人不由得皱了眉头,她打算随意打发一下这难缠的陈大人,岂料对方竟是在院中了一个时辰,大有不见他就要将事情闹大的趋势,而此刻,她更不愿清歌出面,生怕二姨娘的娘家会死咬着清歌不放。
“哼听,是大姐命人将我妹妹送出府外的这就是你们慕容府对待亲人的方式”这女子年纪居然这般狠毒,他的妹妹怎么会受这种丫头片子的欺负
“陈大人,让二姨娘出府,是老身的主意。”老夫人将一切揽在自己的身上,她在慕容府的地位最高,陈大人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哪知道,对方却是不相信他的话,“老夫人疼爱孙女,但也要念及下官妹妹为慕容府付出的一切,我们陈家在慕容府的破院里找到她时,妹妹已经奄奄一息,她是慕容姐不顾她严重的病情,强行将她迁移出府的不知老夫人要如何起”
“陈大人将二姨娘接回去了万万不可,万一陈府上下也被传染的疫症,那就不好了。”云清歌的语气里透着几分真诚的关怀,陈广忠一愣,疫症“胡言乱语妹妹是郁结成疾”
“陈大人,当初我母亲也是与二姨娘一样的症状,当时是二姨娘发现了疫情,将我母亲转移出府,当时清歌还不明白,如今,清歌十分赞同二姨娘的做法,二姨娘心系整个慕容府,清歌感激不尽,相信她也会明白清歌的苦心。难道陈大人的意思是二姨娘与我母亲当初的病情都不是疫症的表现”
这如果他不是,岂不是要承认当初二姨娘陷害慕容大夫人的事实
“当初大夫人得的是疫情,而下官的妹妹只是郁结成疾”
“奇怪,陈大人当初并没有来探望我母亲,怎知我母亲得的就是疫情”云清歌不由得皱了眉头。
“所有人都你母亲得的是疫情,这还有假”陈大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如今所有人都二姨娘得的是疫情,为何陈大人不信”
“你”几句话问得陈广忠哑口无言,云清歌微微笑了笑,她显然并不害怕他身上散发的怒火,“如若真的如大人所,二姨娘郁结成疾,才更应该离开慕容府去静养才是。”
“什么那个破院子,如何能让病人静养”陈广忠不曾想过,慕容清歌居然会睁眼瞎话。
“陈大人,我们慕容府的别院自然比不上陈家几十处宅子的奢华,可是那别院也是应有尽有,如今慕容府较为拮据,可我们依旧派了两名丫鬟伺候二姨娘的饮食起居,比起当日我母亲只有一名丫鬟,待遇来得要好很多呢。”
云清歌一副你应该感恩戴德的表情,气得陈广忠浑身发抖,这丫头仗着自己是慕容府的嫡女就欺人太甚他们陈家,可容不得别人这般欺负
“好啊,没想到慕容府居然是如此忘恩负义的”
“陈大人此言差矣”
什么这丫头还想什么,居然句句都要顶撞他难道她不知道,德妃是他们陈家的人
“二姨娘这些年来对慕容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祖母已经将不少事情交由二姨娘打理,可谓是十分器重,何来忘恩负义之”云清歌就那么毫不避讳的看向厅中的男子,“上一次我母亲病重,二姨娘请来了医仙诊治,这一次,陈大人也可以请医仙前往陈府,二姨娘的郁结之症或许就好了。”
“岂有此理当初那个医仙是冒牌的”这丫头是在和自己炫耀吗谁都知道医仙之徒治好了慕容府的少爷和姐,但不代表他们陈府也有这个运气。
“哦陈大人也知道是冒牌的错信冒牌医仙的话差点延误我母亲的治疗,祖母念在二姨娘多年来的辛劳没有严厉的责罚,已经是祖母开一面了。陈大人放心,我们慕容府一定会好生照顾二姨娘,等到她的疫症稳定,立刻就会将她接回府来。”
云清歌话的语气始终平缓如水,老夫人在一旁听着,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畅快的弧度。陈府仗着有德妃撑腰,就想在他们慕容府上指手画脚,那也要看看,道理在哪一边。
云清歌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陈广忠,慕容府待二姨娘不薄,就算是传出去,二姨娘从前的事迹曝光出来,也只是给他们陈府抹黑而已。
陈广忠深吸着气,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妹妹做错了什么。凭他妹妹的身份完全有资格做慕容府的嫡母,为何要委屈自己做一名姨娘可是如今,他们陈府不稀罕
“不必了,妹妹的病情就不劳慕容府操心,德妃娘娘一定会找来最好的大夫”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如此最好。另外,二姨娘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若陈大人能帮忙找会与侍卫私奔的二妹,相信二姨娘的病情一定会好得更快。”云清歌看着那满脸震惊的男子,有些疑惑,“怎么二姨娘没有告诉陈大人吗”
“私私奔”妹妹怎么没有起这件事,难怪从刚才到现在,都不曾看见清欢一眼。不,清欢一心想要嫁入侯门皇家,又怎么可能与一名侍卫私奔“大姐莫要毁我侄女名声”
老夫人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是不是,陈大人回去问问便知道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若真如此,那必须快点将清欢找回来陈广忠已经无心在追究什么,只想快点回去问个究竟,当下他冷冷一哼,“若不是,我们陈府一定要娘娘主持公道”
看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云清歌深吸了口气了出来,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清歌是不是放肆了”云清歌故意这么一问,试探一下老夫人与陈府作对的决心。
“不,是他们陈府仗势欺人。有德妃撑腰就能闹上慕容府,当真是看了我们”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子,“清歌,丽妃向来喜欢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有多少的殊荣就有多少的嫉妒,当你在丽妃身边的时候,就注定了给自己树立了不少的敌人,包括德妃在内。”
老夫人的意思是,陈府有德妃撑腰,而他们慕容府,则有现在得宠的丽妃撑腰,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清歌明白。”
“咳咳咳母亲,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陈府中,脸色苍白的二姨娘苦苦的拉着一名白发妇人的手臂,那眼中的泪水令人心疼。
“静娴,你大哥已经去找慕容府理论了,相信那慕容盛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的。”陈老夫人的眼中满是不忍,静娴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当初嫁给慕容盛做姨娘,她来就是十分的不赞同,奈何女儿对那慕容盛一见钟情,非要入慕容府,她不得已才答应了,不想如今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去找老爷老爷一定会来接我的”是啊,她的夫君一定会顾忌夫妻间多年的情谊,只是她的女儿清欢呢,清欢到底去了哪里
想到这伤心事,二姨娘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了,脸色越发的青紫。
“快,快叫大夫”陈老夫人察觉到二姨娘的不对劲,立刻唤来了下人。
陈广忠心急火燎的跨了进来,“二妹,清欢跟侍卫私奔了”
陈老夫人来以为他是带好消息回来的,不想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荒唐的事情,“广忠,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咳咳咳不会的,清欢不会的”不想,二姨娘听见这句话后反应越发的激烈,她颤抖着身子扶着床边就要起来,立刻被陈老夫人拦住了。
“母亲,慕容大姐了,清欢跟一名侍卫私奔,叫我来问二妹最清楚”如果真是如此,他们陈家的脸面就丢大了
“母亲,不会的,清欢只是失踪了,她没有和侍卫私奔”二姨娘激动的摇晃着陈老夫人的手臂,可此刻屋中的几人已经发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二姨娘的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真有那么一点疯癫的味道。
难道,这是真的
“咳咳咳咳咳”
“啊这,这是”陈老夫人赶紧扶住了二姨娘,而地上赫然出现了几滴乌血,正是被二姨娘咳出来的
次日,朝堂之上,麟国王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两位将军已经起身回去了吧”
“是,皇上,东西区还需要两位将军的守护,方才他们便已经起身出发了。”一名武将了出来,不想,却有另一抹青色身影到了麟国王的面前。
“皇上,臣今日,收到了一封信件。”
沈天辰罢,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由大公公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对面的南宫傲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写满了不屑。
所有人注意到麟国王的脸色一变,“沈爱卿,这心中的内容可是真的”他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愤怒。
“回皇上的话,是真是假,只有过才知道了。”
到底信中写的是什么大臣们面面相窥,不知发生了何事。
京都的一条主干道上,两辆马车不期而遇,里面同时有人撩开了帘子,“哈哈哈,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了。”
两人相视一眼,目光中尽是默契。马车之内,两位将军各自的夫人也是一脸的满足,心想着京都真是个好地方,如果能不回去边疆就好了。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辆马车出了京都城门,不想后方却是追上来那急促的马蹄声,“两位将军且慢”
一匹快马扬起了风沙,在两辆马车正要分道扬镳之际追了上来,只见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立于马背之上,手中拿着一卷圣旨,“皇上有令,要两位将军速速回宫。”
什么这两位将军立刻撩开帘子,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朝堂之上陷入一片疑惑的讨论声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皇上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南宫傲月的眼角瞥向对面那年轻俊美的丞相,心中十分的不悦。
“启禀皇上,两位将军带到。”
两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响亮的声音整齐划一,“参见皇上”
“起来吧。”
麟国王的语气并不如前几日来的热忱,两位将军不由得看向前方的南宫傲月,仿佛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沈爱卿,由你替朕问吧。”麟国王的语气有些冰冷,沈天辰恭敬的行了一礼,“是,皇上。”
他缓缓走到两名将军跟前,“昨日,丞相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信件中指出了东西区两位将军私相授受,侵占民脂民膏,逼良为娼的事实。”
什么两位将军大惊,纷纷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皇上,冤枉啊”
沈天辰一个眼神,只听两声惊恐的尖叫从后方传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拿我的包袱”
“放开我,你们敢这么对夫人”
两位将军的夫人皆是被带了上来,当她们看见端坐在大殿之上的麟国王,当下便害怕的禁了声,立刻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身子。
“皇上,末将是冤枉的末将所在的东区所有士兵都可以为末将作证这些年来,末将恪守分,不曾刮过半分的民脂民膏”
东区将军的脸上写满了悲愤,麟国王的眼神闪了闪。
“哦那为何信中会,东区将军收了财主的金银,放过已到从军年岁的财主嫡子,反而招了几名该前两年退役回去的士兵他们归乡不久,又被招进了军队,就是为了达到皇上所规定的扩军数量”
啊这件事不该有人知道才是,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回京,怎么会有人匿名告诉丞相
“皇,皇上,末将冤枉啊”
“是不是冤枉,让兵部查一查东区的士兵名册就知道了。”啪的一声,一名册却是被沈天辰摔在了那东区将军的脚边,他早已经调查好了,才敢拿到大殿上来。
南宫傲月不由得皱了眉头,阴冷的看向那咄咄逼人的年轻丞相,原来,对方是早有准备。
一旁的西区将军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同时心虚的低下了头,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因为东西两区偏远,所以朝廷从来不过问他们是如何招兵,更不会去派人调查名册,若丞相也查了西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不也暴露了
“将军,您怎么了”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双黑靴,西区将军惊讶的抬起头来,“啊,没,没什么”
“哦想必西区将军近来收获不少,京都的几座庄园,还满意吗”沈天辰的笑容无害,他的眼中泛着光亮,却是让西区将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庄园
“皇上,信中指道,西区将军利用职权之便威逼平民百姓,要他们交出家中祖宅,否则便让其府中所有男丁充军以此达到自己刮民宅的目的。”沈天辰的声音铿锵有力,众人只见麟国王的眼中已然迸发出了一阵杀意。
南宫傲月终于忍不住了出来,“皇上,东区将军向来廉洁,近日朝中不少官员上门拜见,将军都闭门不见,更是不曾收过官员们送的金银珠宝,又怎么会去霸占民宅”
提起这件事,大殿之上瞬时陷入一片沉默,不少官员收敛了表情,有些僵硬的将目光投向他处。
他们知道麟国王最忌讳官员之间的分流成派,更是严厉禁止这种阿谀奉承之事。
南宫傲月的话无疑是有分量的,麟国王冷冷的扫了一眼大殿上的官员,看着那一张张异样的脸色,看来威远侯所的都是事实。
“沈爱卿,可有证据”
东区将军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他自认为没有落下任何的把柄,府中的侍妾也已经严厉的交代过她们,不准收受任何珠宝,他要的东西,全部都已经换成了自己的田地,不可能找得出什么。
丞相无疑是想要陷害他,不过现在有侯爷撑腰,他没什么好怕的
沈天辰微微一笑,“臣有证据”
南宫傲月犀利的眼神射了过去,只见一名侍卫将那东区将军夫人的行李搬上了大殿,里面除了一些女子的衣物首饰外,还有一个精美的红色锦盒。
“这是什么”
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个精巧的盒子。
将军夫人的声音弱弱的传来,“是,是香料。”
这些行李里面确实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麟国王的脸色有了几分缓和,“沈爱卿,看来这匿名信也不能全信。”
西区将军后背已然渗出了冷汗,不能全信那皇上就是相信了方才的那些话不,侯爷既然能保下东区将军,就一定能保下自己
然而,那名侍卫发现了蹊跷。“大人,锦盒里面有暗格”
暗格将军夫人一惊,她怎么不知道。
只听撕拉一声,侍卫用长剑划开了那锦盒,果真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沈天辰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东西,最后脸色凝重的让大公公呈给皇上。
那些东西,是京都附近的庄园地契
“好大的胆子”一阵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有多久没有看见皇上这般龙颜大怒的模样了
明黄色的身影了起来,眼中仿佛喷着火,“来人,给我除去他们身上的铠甲”
“皇上末将是冤枉的啊”东区将军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突然转头看向一旁早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夫人,“贱人,你何时收了别人的地契”
“我,我没有这,这是慕容姐送给我的香料啊”
慕容姐东区将军立刻看向麟国王,“末将绝对没有收任何人的地契,这香料是慕容姐所赠,请皇上明察”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慕容将军的姐。
慕容盛皱着眉头,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让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擅长制作香料,之上他怎么也不相信,清歌会和东区将军扯上关系。
“皇上,正好慕容姐今日进宫陪伴丽妃娘娘。”一旁的大公公禀告。
麟国王深吸了口气,他缓缓的坐了下来,“传”
沈天辰的目光投向那个锦盒,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众人就那么安静的等候着,直到那抹清雅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
云清歌落落大方,没有被眼前的阵仗所惊吓住,“臣女慕容清歌,参见皇上。”
这就是近来在京都中成为百姓热门话题的慕容姐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张出尘的面容上,女子的脸上带着淡笑,完全没有任何的羞怯,亭亭玉立犹如池中的粉荷,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行云流水的优雅气质。
麟国王想起了当日云清歌送给君未璃那别致的贺礼,眼中越发的缓和。
慕容盛不由得握起了袖中的手,他的女儿从前胆,如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十分的害怕
然而,云清歌却是不着痕迹的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慕容姐可认得身旁的将军夫人”
麟国王的话让云清歌转过头去,她认真的看着东区将军夫人那张脸,有些疑惑道,“臣女不识。”
“胡言乱语,不是你送给我夫人香料的吗”东区将军突然一个厉声,云清歌的脸色当即一变,一抹温热涌上眼眶,看起来倔强中带着几分委屈,令人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一紧。
“放肆”麟国王立刻一喝,东区将军悻悻的低下头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慕容姐不放实话实,朕会给你做主。”
有了麟国王的肯定,云清歌感激的点了点头,“清歌从未见过将军夫人。”
而那名妇人也正盯着云清歌的脸看,麟国王问道,“你呢可认得慕容姐”
“好像不是又好像是”
当初云清歌可是特地变了妆容,将军夫人当然是认不出来。
“荒唐你在戏弄朕吗”
“皇上息怒”所有人立刻行了一礼,想要安抚龙怒。美女"",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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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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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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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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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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