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自从敬国公夫人走后,就一直没有女人再住进来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是保持着敬国公夫人尚在世时的模样。
忠睿王妃心里一阵酸楚,内心不知该如何面对敬国公夫人。
一方面觉得若是敬国公夫人尚在,敬国公又如何会在她遭难的时候保持沉默;一方面又觉得敬国公夫人传授给她的那些东西,让她一步步的走到现今的地步,忠睿王妃的头衔将要名存实亡。
奶娘老泪纵横,她原就是敬国公夫人挑选出来,做了忠睿王妃的奶嬷嬷,后头又随着忠睿王妃陪嫁到夫家。
若是一般人家的夫家就好了,可这夫家却是皇家,有苦便是得往肚子里吞。
忠睿王妃手刚摸上了椅子,双眼含了泪儿,就听得敬国公世子怒气冲冲的声音“王妃”
忠睿王妃连忙抹了泪,如今也没那么多的忌讳,就让敬国公世子进来。
敬国公世子扯了扯嘴角“王爷都走了,王妃为何还在此”
这话儿的生硬,忠睿王妃脸上强扯出来的笑意顿时就僵在脸上,她片刻前才和忠睿王爷不欢而散,怎么忠睿王爷二话不就径自离去了,这是要置她于何地。
敬国公世子忍着一腔怒火,质问忠睿王妃“姐姐,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敬国公世子心里难受,忠睿王妃被他质问的,心里又何尝舒服。对奶娘使了个眼神,示意奶娘领人下去。
奶嬷嬷蠕动了下嘴唇,欲言又止,可在忠睿王妃的注视下,什么都没出来。只领着几个丫环退到外边。
忠睿王妃环顾一周,露出怀念的神色来,“我还记得母亲还在时,咱们一家人是如何的和和美美,谁能想到一场风寒竟是要了母亲的命,从此咱们家不家的。”
忠睿王妃在心里默默得咀嚼了下“一场风寒”。联想到忠睿王爷那一番话里有话的挑衅,那些几乎再明显不过的弦外之音便是指向了一件事,她母亲的去世并非是意外。
可忠睿王妃从不曾怀疑过,手边曾有的能量也不曾调查过。
忠睿王妃年纪比敬国公世子要大几岁,心智比敬国公世子成熟。又是被敬国公夫人带在身边教养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承袭了敬国公夫人的行事作风,算得上敬国公夫人的延续。
在这种情况下,敬国公夫人在临死之前将自己大部分暗处的势力交予了忠睿王妃,是无可厚非的。
可惜,忠睿王妃没有继承到敬国公夫人在那方面的能耐,更何况在这时代的大环境下。女子相夫教子,身处后宅一亩三分地,三从四德的思想。已经是根深蒂固,非个人而能改变的。
敬国公夫人留下的势力被忠睿王妃大材用当成了砍柴刀,渐渐就变成了鸡肋,一着不慎被忠睿王爷抓到了蛛丝马迹,改弦易辙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敬国公世子手上也有一部分,但却是不能和忠睿王妃手上的相比。再者敬国公世子在敬国公的眼皮子底下,他心智并不成熟。势力在他手上,就如同孩童在闹市街头抱着一个金元宝。保不保得住都难。
到了日前看来,他们姐弟俩都没有延续敬国公夫人的“丰功伟业”,不过,到头来也变成了护身符,也不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忠睿王妃抠着手心,却拿不准忠睿王爷故意在国公府里提及这件事,是怎么样的居心。
莫不是想离间她和国公府,故意往她心上插刀子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就是因为她曾经用苏侧妃的事儿,故意触忠睿王爷的逆鳞
忠睿王妃心里就跟堵了团棉花似的,喘不过气来,偏生的那团棉花里还有针,扎的她生疼
“姐姐,”敬国公世子的脸色缓和下来,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冲了,可他对着忠睿王妃不吐不快,“王爷和我的”
随后他就把忠睿王爷跟他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忠睿王妃凄惨一笑,“他是想害我一无所有么就因为个,个”
忠睿王妃哽咽着不出来,敬国公世子不由得接道“是因为那个苏氏还是陈宛秋”
忠睿王妃掩面痛哭。
“可恶我就知道他是在离间咱们姐弟之间的感情。”敬国公世子目呲欲裂,若是一般人,敬国公世子都不用借助国公府的势,就能让对方生不如死了。
可偏偏对方是一般人么,就是国公府也不敢与其硬碰硬,杀敌一百自损八百的。“我去找父亲”他自己不能动手,难道还不许他父亲敬国公动些手脚了
忠睿王妃猛然一凛,忙不迭的拉住敬国公世子,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护身符,自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了。
忠睿王妃暗恨自己每当遇着和苏侧妃有关的事时,都沉不住气,才会让旁人钻了空子。
与敬国公世子分了几句,才打消了他“蓄意报复”的心思。
忠睿王妃心细如发,摸了泪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端方,“勇武侯府怎的还和他府扯上关联”
敬国公世子先前听了忠睿王妃的话已然撤离了,只现如今被忠睿王爷点了名,他心里有几分发虚,只“不过是为着江南官场之事,前杭州知府是国公府的门生,被撤官抄家不,还牵扯出一些事端来。其夫人乃是礼部尚书季的嫡亲妹子,和勇武侯府有些龌蹉,我便是怀疑那前杭州知府被摘了顶戴花翎便是和那勇武侯有关。若是旁的官员倒也罢了,怎的最先被开刀的偏是那前杭州知府,还有那潘季氏离了京城便是没了。”
适才,敬国公世子便是想送个瘦马进去做探子。可没想到傅奕阳“坐怀不乱”,那样的瘦马他偏生看不上眼,还反将了姜存富一军。
忠睿王妃蹙起眉毛“江南官场父亲叫你参与其中了”敬国公世子反射性的摇头。
敬国公世子和忠睿王妃的那一番话里,避重就轻,能省略的都省略了。比如其中的龌蹉是什么。这来还和忠睿王妃有关。敬国公世子想替忠睿王妃出头,设计了那么一出,可他又把潘夫人牵扯进来。
等傅奕阳调查的时候,知道真相的忠睿王爷推波助澜,傅奕阳从潘夫人上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敬国公世子身上。也可以。前杭州知府被第一个开刀,敬国公世子和潘夫人“居功甚伟”。
敬国公世子的否认并没有让忠睿王妃松口气,反而是把画的精细的眉蹙的更紧了,告诫道“不管有没有,你便是尽早脱身。京城里的那些事儿也被掺合了,最近怕是要不太平了。”
忠睿王妃如今活动范围只在正院,但她又不是真的聋了瞎了,得不到外面的半点消息。再者,她原就在忠睿王爷的暗卫里有眼线,这眼线被拔除也是最近的事儿,原先也得到不少第一手消息。Χiυmъ.cοΜ
敬国公世子并没有抱怨,点了点头。
忠睿王妃不放心。又“你把我的话真听进去了,才是好的。便是你好,国公府好了。我才能跟着好。”
敬国公世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见忠睿王妃面容上香粉都盖不住的憔悴,只郑重的应了下来,又安慰她“父亲虽不常上朝,可如此也没人敢觑咱们国公府,再父亲最疼的便是姐姐了。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欺负。姐姐暂时受苦了,相信过段时间便是能柳暗花明了。”
忠睿王妃眉心猛地一跳。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父亲是这般的”
忠睿王爷是和忠睿王妃暗示过。敬国公有二心,忠睿王妃生怕敬国公世子听后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便是没有告诉过他。
敬国公世子以为忠睿王妃是真的受苦了,无所觉的“因着姐姐的事儿,我气不过就去找父亲,父亲只先过了风头,他再暗地里活动活动,便是叫王爷松口。再即便王爷宠妾灭妻,可王爷上头还有皇上和太后呢”
忠睿王妃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就算她仍旧是名副其实的亲王妃又如何,一个得了相公厌弃的嫡妻是什么滋味,忠睿王妃可是再深有体会不过的了。
忠睿王妃垂下眼帘,攥紧了手心。
敬国公世子很快就得了消息,忍不住抚掌大笑,“我看她这一次如何翻身”
忠睿王妃蹙眉。
敬国公世子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那个陈宛秋,竟是刺伤了她的嫡母上一次她是天仙下凡,竟没能置她于死地。这一次如此忤逆不孝的污点,我看谁还能再包庇她,到时候也不怕一口唾沫星子把他给淹了我就让人把这等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
敬国公世子暗指的包庇陈宛秋之人,忠睿王妃一听就明白他的是谁。
忠睿王妃想到忠睿王爷片刻前急匆匆而走,不定就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忍不住冷笑,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越攥越紧,苍白的手背上青筋都凸了出来。
敬国公世子来还想再些什么,可抬眼看到忠睿王妃黯然的神色,就把话咽回去,斩钉截铁的“如果这一次还能让陈宛秋侥幸逃脱了,那就不要怪我出杀手锏了”
敬国公世子既是想对付陈宛秋,那自然是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
原以为陈宛秋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再有些心机,勾住了忠睿王爷,这等人还是很好对付的。
敬国公世子也懒得话费多少功夫,买通了陈家的下人,在陈宛秋的饮食里下了剧毒,简单粗暴的法子。
可没想到陈宛秋侥幸没死,敬国公世子后面又传她是“天仙下凡,手中有灵药”,想让陈宛秋招惹来皇家的忌讳。置她于死地。
可没想到陈宛秋进宫见了一次皇上,竟然无事了。
敬国公世子查到了陈宛秋见过忠睿王爷,定是忠睿王爷从中作梗,更加悲愤了,还替忠睿王妃觉得不值。
如今。把柄送上来,敬国公世子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流逝。
而他所谓的“杀手锏”,是忠睿王爷和陈宛秋在选秀前早就勾搭成奸,而陈宛秋又是想着进宫做皇妃的,如此水、性、杨、花之人,再加点火。就是兄弟争抢一水、性、杨、花之女。
皇室桃色事件可是天下人最爱的八卦,到时候陈宛秋就会成了霍乱朝纲的红颜祸水,天底下最大的狐媚子,不用敬国公世子再动手,御史言官的进谏就足够了
因为涉及到皇上以及忠睿王爷。这等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使出来。
所以,最好这一次彻底将陈宛秋打入泥沼里去,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也能解了忠睿王妃心头之恨。
“既是你知道,旁人定然也是能查到的,出了这种事。她自是进宫无望,既如此,又何必再过了你的手。”忠睿王妃同他分析道。
这样的丑事若是有心遮掩是能遮掩住的。可敬国公世子既然那么快就知道了,就明了问题。
再者了,陈宛秋这段时间那么高调出风头,几乎是把其他秀女的光芒都给抢走了,看她不顺眼的怕是大有人在,这时候不踩一脚更待何时。
只要稍微透点风头出去。定会有大把的人闻风而至,众人拾柴火焰高。到时候就是有人要查源头,查到了法不责众呢。
忠睿王妃的有道理。敬国公世子也想到了忠睿王爷冷冰冰的眼神,干巴巴的“就照姐姐的办。”
敬国公世子还欲和忠睿王妃什么,前面就来了人,是时辰不早了,问忠睿王妃可打算回王府
敬国公世子颇为不耐,不满的嘟囔了句“姐姐才出来松散多大会子,就要回府了可要再多留一阵子”
忠睿王妃勉强笑了笑,只吩咐人过去,她再留一刻钟。
敬国公世子在心里叹息,“姐姐可是要去拜别父亲”
忠睿王妃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勇武侯府
涉及到侯府,傅奕阳不好不沾手,再这一次叫险些陈宛秋的疯言疯语吓破了胆,自然不能再置身事外,平白的再让人当软柿子捏了。
傅奕阳临走时很郑重的“我原是打算关你禁闭的,好叫你长长教训”
没完,苏颖就利落的从榻上下来,冲傅奕阳盈盈一拜“妾身知错了,再没有下一次了,老爷便是格外开恩,容了妾身这一回罢。”
拿腔捏调,跟唱戏似的,婉婉转转,苏颖都觉得不大适应,到了末了,就赶紧停下来,拿眼睛去看傅奕阳。
“咳咳。”傅奕阳以手做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只是原,如今便是不罚你也不行了,瞧你这般哪里是正经认错的态度。至于罚你什么,我还没想好,等回来再和你论。”
苏颖“”
之前的浓情蜜意呢全都喂狗了吗
傅奕阳走后,原守在门边的芦荟和薄荷赶紧进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苏颖上下看“太太,没事了吧”
苏颖点了点头,薄荷顿时眉开眼笑“这就好,先前可是把我给唬住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苏颖往榻上一坐,芦荟拿了大枕头给她垫腰,显然她也跟薄荷差不多。实际上,正院的下人都是如此。
苏颖想了想“是虚惊一场,去和底下人,别忘了大姑娘那儿,叫她不必劳动了。”
薄荷应下了,“我亲自过去。”其实先前那边儿也打发了人过来瞧了瞧,不过屋子里苏颖和傅奕阳夫妻正腻歪在一处,哪里好叫人过来打扰,就让人先候着,这会子得了话,自然是要过去一趟的。丫头过去又不够格,薄荷亲自过去一趟,也算是全了彼此的脸面,着便是退下了,把屋子让给苏颖和芦荟。
芦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老爷突如其来的。可着实把我们给吓住了,好在是虚惊一场呢。”
这一回可是看出来,太太在老爷心中的分量,老爷什么时候有这么失态过满院子的下人可都看到了,谁还敢在背后酸话
苏颖摸了摸手腕上戴的玉镯子。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才吁出一口浊气来,“可不是虚惊一场。”
“太太”芦荟心思通透,觉察到苏颖语气有异,更何况傅奕阳那样的表现,光是虚惊一场可真的解释不通。再者还很郑重其事的把太医院的院判都请来了,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大事的。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呢,我不过是不心被殃及了,如今没什么大碍了。”苏颖抿了抿嘴,蹙了蹙眉。由着芦荟把她扶起来,“去看看昀儿。”
芦荟抿嘴一笑,有心凑趣道“太太还和晨哥儿置气呢,心晨哥儿记着了,不和太太亲了。”
苏颖哼了一声“他敢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他敢不和我亲”
芦荟笑了笑,太太一和两个哥儿对上,怎么变得就跟孩子似的。
苏颖正在和禄娃冷战。冷战自然得有冷战的样子,所以苏颖就特别高冷的对禄娃我被陈宛秋下毒了。
哈禄娃原还懒洋洋的,等反应过来之后。反应可不,险些头朝下掉下床来,得亏苏颖眼疾手快,一把把这胖子抱住,目睹了这一幕的奶娘和丫头直接腿软给跪下来了。
苏颖心跳都停了一拍“你这子,想吓死娘吗”
禄娃可无辜了。明明是你随随便便放地雷的好吗受到惊吓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怎么能那么无情,那么冷酷。那么无理取闹
苏颖偏不,噎死你。
禄娃往苏颖怀里拱了拱。自己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你被陈宛秋下毒了是怎么回事啊不可能啊,你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你希望我不好好的吗苏颖凉丝丝的。
禄娃炸毛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吗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呢被狗吃了吗
苏颖呵呵。
禄娃
你真的中毒啦禄娃的语气特别的心翼翼,不过就算你真的中毒了,也不怕。陈宛秋的空间里有能解任何毒药,真正做到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灵泉,传中的灵泉啊,能有幸一见,我
你也能死而瞑目了,是不是苏颖很顺溜的把这句话接下来,那你怎么还没瞑目
禄娃
还能不能好好交谈下去了禄娃悻悻然的,快和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终日打雁还能叫雁啄了眼阴沟里翻船,可真是不常见呢。
苏颖可不是呢,不但有雁,还有白眼狼。
禄娃缩缩脖子,我知道你在暗指什么,不过呢,我就是想告诉你。时机未到,待到时机成熟,我定是什么都告诉你。
苏颖幽幽的就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这成熟的时机了。
禄娃
吞了吞口水绝对能等得到,不然你死也不能瞑目不是。
苏颖挑了挑眉,会反讽了呀,真是了不起。
没有就这个问题再逼迫禄娃,苏颖想了想我记得曾经有款能探测有毒物质的玉珠,你不是要分享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唔,就算你不主动提,我听了这件事,也是要义不容辞的。那毒药探测器算什么,要不给你加个百毒不侵体质绝对是宅斗必备体质。
百毒不侵春药呢
你非要强词夺理是吧难道你不知道,春药是所有毒药里最神圣的吗既然是最神圣的,那就要最神圣的解法的好铿锵有力,苏颖默然无语。
半晌后你看看,侯府有人有中毒迹象吗芦荟跟着我去见过陈宛秋,当日同去的还有另外几个丫头。
禄娃抗议无效,含着两泡眼泪趴在苏颖肩头。未完待续r655添加"xwu"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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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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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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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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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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