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连忙送上熬的补汤来,好歹的劝着戴夫人喝了几口,正要伺候戴夫人躺下歇歇,原先给戴夫人传话的丫头带着哭腔的过来,是陈远良执意要见戴夫人。
戴夫人当下就把脸盘拉了下来,她以为是哪个想讨好陈宛秋的,把陈宛秋砸晕过去的事儿给了陈远良听,陈远良转过头来要为他那“宝贝闺女”讨公道呢。
夏绿一见戴夫人把脸沉了下来,一琢磨就懂了戴夫人心中所想,忙是要把那丫头给打发出去。
那丫头含着眼泪,咬着嘴唇,怯懦道“奴婢瞧着老爷好似有些不同了。”
戴夫人嗤笑一声,心里想着这一个跟头摔的但凡能把人给摔的清楚一点,她就去菩萨面前烧住高香。
“如何不同了”
那丫头不敢瞒,战战兢兢地“老爷好似是忘记自个是怎么病的了,醒了只问他怎么会躺下了”
丫头的话来也没什么,这人昏睡了一天,醒来了难免就有些浑浑噩噩的,过会子清醒过来就好了。
可她这样的话儿听到戴夫人耳中,就如同晴天一个霹雳般,一下子就想到陈远良跟陈宛秋一样,把恶鬼给招来了
结果这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头重脚轻的就往下榻下倒,得亏夏绿和冬雪就在近前。把人给扶住了,不然,直跌倒地上,这陈家可是又要多一个伤患了。
戴夫人这一倒,可把来传话的丫头唬的不轻。抖如筛糠。
夏绿这又是揉胸又是拍背的,戴夫人总算是缓了一口气,攥着丝帕的手却是泛起了青筋,阴仄仄地盯着那丫头,好似要把那丫头盯的少块肉,“老爷叫我作什么”
戴夫人刚才也是一时惯性思维了。也怪陈宛秋给她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乍一听陈远良有古怪,难免就往这方面想。
到底戴夫人人精明,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来陈远良若真是像陈宛秋那般被鬼祟附了身。那又为何接二连三的叫丫头让她过去。
丫头颤巍巍的一口气不停的“老爷是要叫大爷来,奴婢了大爷外放去了永州,可老爷竟是发了脾气,家里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竟是不和他老人家商量,所以才叫夫人过去。”
完,丫头真是恨不能把头低到膝盖上去。
戴夫人想也不想的嗤笑了一声,这时候竟是想起关心伯儿了,以往可不是一心都扑在陈宛秋那个贱。人身上了,却是把嫡长子都放在一边儿不管不问了
还和他商量呢,就是把伯儿外放到永州。都是她娘家四处活动给走的门路呢。原先皇上赏赐的五品官听着名头怪响的,实际上也就是个虚衔,还是得了荫庇才得到的,自是被那些正儿八经的科考入仕的所轻视。
戴夫人对陈远良是满腔怨怼,陈远良做什么她都能往孬初上想。
夏绿和冬雪面面相觑,夏绿可不敢“顶风作案”。以免扫到台风尾,只拉住那丫头问了句“老爷可要找大爷做什么”
丫头咬着嘴角诺诺得“奴婢听了一耳朵。好似是还银子的事儿,旁的奴婢就不知了。”
戴夫人正自怨自艾的。听了这么一耳朵,口气很不好的“还银子,还劳什子的银子”陈家除了欠国库的银子,她怎么不知道还欠谁家的银子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戴夫人霍然起身,急切问道“老爷还什么了”
戴夫人这猛地起来,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一跳,可她又不等丫头答话,就要往外走。
她这样的态度陡然变化的,倒叫一屋子丫环都摸不着头脑,夏绿管不着那么多,赶紧跟上,扶住戴夫人的胳膊。
见戴夫人真的是往陈远良住的屋子去了,更加不解,她心翼翼的瞄着戴夫人沉郁的脸色,就是一肚子疑惑也没好开口问。
戴夫人忐忑着到了屋门口,打眼便瞧见陈远良沉着一张脸,,正发脾气呢。地毯上一片狼藉,又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应是陈远良暴躁之下摔了药碗。
戴夫人一瞧见陈远良发脾气,脸色就又变了。
来戴夫人除了在教养孩子方面有些糊涂外,其余里里外外各方面都是很精明的,陈远良往时性子有些软,被戴夫人吃的死死的。
可自从被陈宛秋灌了汤之后,陈远良就突然强硬了起来,没少冲戴夫人发脾气,而且毫不顾忌,好几次都是当着一屋子仆从的面,冲着戴夫人大吼大叫,直叫戴夫人颜面扫地。
若不是管家这么多年积威犹在,别在侍妾姨娘之间,怕是连在下人面前,都立不起来了。
饶是如此,原在戴夫人面前乖的跟鹌鹑似的姨娘侍妾们,都敢张牙舞爪的要挠一爪子了。
性陈宛秋的姨娘邱氏还很有些自知之明,陈宛秋得宠,她反而是比陈宛秋不得宠时更加畏缩了。
邱氏大病了一场,戴夫人冷眼瞧着,当时还不明白邱氏怎么就忧思过虑,又是惊又是吓的病了,还是心病。
当时戴夫人还不屑的想,果然是下贱胚子,但凡有了荣华也立不起来,如今再想想,可不就全明白了。
邱姨娘怕是早就知道道了陈宛秋换了芯子,自己当命根子一样的女儿不知还回不回得来,且这个又是个疯魔的,邱姨娘又素来胆怕事,如此一来。能不得心病么
“夫人”夏绿见戴夫人停了脚步,脸上的神色绝对称不上好看,关切的叫了声。
戴夫人还在出神呢,倒是把在屋子里头乱撒气的陈远良的注意力引过来了。
陈远良大喜,快步走过来。竟是出手扶了戴夫人一把“夫人,你可来了,快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我这一觉醒来,府里头竟是变了天一般的”
不提陈远良的这一番话,单就是陈远良这出手扶了戴夫人一把的动作,就足够吓人的了。
别夏绿当下就呆愣在当场。便是戴夫人都非常不适应的,浑浑噩噩的被陈远良扶到了屋里,反倒是陈远良的那一番话,戴夫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冷气。
“你这是怎的了瞧着气色不大好。夏绿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夫人的”陈远良转身训斥呆在当场的夏绿,夏绿也是傻了,这段时间以来哪里见过在戴夫人的院子里这么和蔼的陈远良
戴夫人看起来镇定,实际上捏着帕子的手都发白了,颤着声音“你们都先下去。”
等人都下去了,戴夫人虽然红了眼角,但气势却半点都不见减弱,眯着眼睛沉沉的看着陈远良。连声音都没有刚才那么颤抖了“老爷,可知道如今是什么时日”
关上门,戴夫人开始审问陈远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门外,夏绿回过神来之后,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夏绿就是戴夫人跟前得用的心腹,戴夫人有些事情都没有避讳过她,就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夏绿都是摸得着的,不过是为了求心安。在戴夫人跟前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就比如有关陈宛秋的事儿,那些魑魅魍魉之。夏绿却是知道那么一些的,更何况有时候做主子的还没得到信,做下人的却能先知道。
方才陈远良那般行径,再联想到之前陈远良无故晕倒,醒来时又吐了一口黑血,现在好似清明了,夏绿产生了一个联想难道老爷这段时日,是被魇住了
那做法的
夏绿突然不敢往下深想了,暗暗给自己鼓气,不管这事儿如何了,总归是夫人不倒,她们这做下人的才能跟着立足。
不过在心里,夏绿还是能盼着事情有转机的,如今眼看着陈府一团糟,就像是一团泥沼,这样下去,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宛凝喝了安神汤,也睡得极不安稳,出了一头的汗,绿湖在旁边拿帕子不时的擦一擦,忽的陈宛凝一声惊呼,猛然坐了起来,吓的绿湖扔了手中的帕子,呼了两声“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惊吓之余就叫了以前的对陈宛凝的称呼。
陈宛凝苦笑不已,只道“我睡了多久了”
绿湖拿了大靠枕来垫到陈宛凝背后,“太太才将将睡了半个时辰。”又重新拿了帕子来给陈宛凝擦汗。
“才这么会儿,”陈宛凝却恍若觉得她睡了很久了,她看了绿湖一眼,“母亲可是派过人来”
“并不曾,只先前夫人交代了叫太太您好生歇着。”
陈宛凝哪里还歇着下,她能睡着还是托了安神汤的福,而且睡得相当不安稳,还做了噩梦。
陈宛凝不顾绿湖的阻拦,从床上下来。走了两步,陈宛凝由不得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
举目四望,陈宛凝茫茫然的,不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形,该是怪谁
陈宛秋丧心病狂的给父亲下毒,就是让她把大嫂引到陈府来;还有陈宛秋的那句我要真是妖怪的话,那也是你招惹来的,如果不是你,我也就不会附身到陈宛秋身上了。
陈宛凝深深的茫然和不安,在和戴夫人这些的时候,就下意识将陈宛秋的有关她的那些话隐瞒下来,一句都没有提。
陈宛凝忘不了陈宛秋带来陈家的灾难,她自从得知未来的事情后,无时不刻的不把陈宛秋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处之而后快
可现在陈宛秋竟然告诉她,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在她身上,是她把附身在陈宛秋身上的鬼祟给招来的,陈宛凝怎么能接受得了。
陈宛凝为了这件事都有些魔怔了。就像是练武功练到走火入魔了,当下就没有去怀疑陈宛秋为何会这么,反而是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当中。
绿湖不明所以,还当陈宛凝还在对之前砸了陈宛秋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有些知道陈宛凝的心结。便是劝道“太太,您大可不必自责,您不是二姑娘作恶多端吗这一次可不就是恶有恶报,都是她该的。”
绿湖时刻注意着陈宛凝的神情,见她的神情似乎有所松动,再接再厉的“太太何必在为这等子人自责。她当不得的。若不是老爷这一次没什么大碍,二姑娘一顿挂落怎么逃得了”
起陈宛秋来,绿湖还心有余悸,先前她替陈宛凝挡过发了疯的王姨娘,被王姨娘长长的手指甲划破了脸。险些破相,这一次也是险些就中了招呢。
她到了亲的年纪,若是破了相,即便她自己是陈宛凝跟前得用的,那也是大打折扣的,谁叫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一张脸面了呢。
绿湖不提陈宛秋还好,一提起来,陈宛凝神色剧变。接连想到陈宛秋的所作所为,再加上陈宛秋既是已然承认她是鬼祟附身,心思就渐渐转圜起来。
“等等。你父亲没事了”陈宛凝惊道,陈宛秋先前分明是她给陈远良下了毒,除非她把苏颖给引到陈府外,否则的话,她就不给陈远良解毒。可先前,陈宛秋分明就没有靠近过戴夫人的院子。那又如何给陈远良解毒的
“是的,果然是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医术了得。比那一般的太医大人还要厉害呢。”
陈宛凝这下子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想到原先砸了陈宛秋一脸血。又低声问“陈宛秋怎么样了”
绿湖不由得摸了摸脸,回道“奴婢听来倒茶的丫头,二姑娘昏着,还没醒过来呢。”绿湖心里也有些忐忑,陈宛秋可是被她推倒,若是等到二姑娘醒了,老爷要拿她治罪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绿湖咬了咬嘴角,对陈宛凝“太太,咱们也出来已久,这会子怕是二太太和姐儿都挂念您了。再者老爷已经无大碍了,咱们是不是该家去了”
这打狗还的看主人呢,她是陈宛凝跟前的下人,是这陈家姑奶奶的奴才,总不能老爷治罪能治到姑奶奶家里去。
陈宛凝不知道自己的大丫环心里头的弯弯绕绕,想到回家,陈宛凝心里就涌出一股子心酸来。
她嫁的男人根就指望不上,绣花枕头一只。想到今日在侯府时,虽傅奕阳一直面无表情的,可看得出来他对大嫂很有几分温情。
但她呢,被人陷害被逼无奈嫁给了傅煦阳,偏偏没有享受过一分这样的温情,甚至因为傅煦阳竟堂而皇之的在外面养外室给气的险些一尸两命。
想到昨日陈宛秋讽刺陈夫人时的那句,跟自己的亲妹妹共事一夫,真是够恶心的,陈宛凝就一阵气苦。
陈夫人嘴上着不在意,可陈宛凝知道,虽然伤口结了伤疤,可不代表伤口就不疼了。
这件事,可是她们姐妹俩共同的痛处,如今被陈宛秋毫不客气的揭开,无异于往伤口上撒盐。
陈宛凝心里这么想,见陈夫人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何况这一次陈远良病了,陈宛凝都下意识瞒着陈夫人,这一次,恐怕不好交代了。
陈宛凝还在纠结,戴夫人跟前的冬雪来了。
陈宛凝见冬雪神情不再是跟戴夫人一样愁苦,反而是带了几分笑影,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
冬雪冲陈宛凝曲曲膝盖,笑着“老爷大好了,知道三姑奶奶回来,要和三姑奶奶亲香亲香呢。”
这一次陈宛凝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都僵住了,自从陈远良一心向着陈宛秋后,陈远良对戴夫人不假辞色,对她这个嫡亲的女儿也是如此,他们父女的关系就一天比一天僵硬,什么时候陈远良竟是主动要跟她亲近了
陈宛凝蹙着眉头看向冬雪,又不好问冬雪可是传错话了,以为冬雪是为了讨巧才这么的,心里有些不悦。但碍于冬雪是戴夫人跟前的大丫环,便不好什么,由绿湖扶着往戴夫人的院子去了。
陈宛凝这边正去和陈远良以及戴夫人一家三口相聚,那边陈宛秋浑浑噩噩的醒过来,浑身火辣辣的疼。又忆起来,自己被陈宛凝用茶杯砸到了额头,还流了一脸的血,陈宛秋惊恐的去摸自己的额头。
“姑娘,您醒了。”兰香咬着嘴角怯生生的。
陈宛秋对自己现在的相貌格外的看重,根不容得有半点闪失。感觉到额头上的疼痛后,就没再去触碰,让兰香把镜子拿来。
“镜子,去给我把镜子拿来”
兰香想到大夫的诊断,心里的同情压过了对陈宛秋的恐惧。一个女孩子家的。脸面最重要,这若是落了疤痕,恐怕
为此,迟迟疑疑的拿了镜子来,还被陈宛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兰香原还犹豫着是否要安慰下陈宛秋的,可被她这么一瞪,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顿时瘪了下来。
陈宛秋举着镜子看着额头上包扎的棉布,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对造成这一状况罪魁祸首的陈宛凝,陈宛秋恨得咬牙切齿的。昨天的陈夫人。还有今天的陈宛凝,果然不愧是姐妹,一丘之貉
陈宛秋在心里狠狠咒骂着陈宛凝,连她的八辈子祖宗都不放过,不过就目前来,那也是陈宛秋的八辈子祖宗。
把镜子随手一扔。冲着兰香不耐烦的“出去。”
兰香看着被随手扔到一边的镜子,心里胆战心惊的。这镜子可是很难得的,就连最爱美的杨姨娘那儿都没有呢。或许在姑娘这儿不算什么,可若是碎了,怕是她们一竿子都要担上干系。
听到兰香的关门声后,随手一扯把床帏阖上,陈宛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进空间去。
可犹如晴天霹雳的事情发生了,陈宛秋惊恐的发现,在她默念进空间后,她没有向往常一样进到空间里,而是还呆在床上
这怎么可能
陈宛秋不相信的再试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不,不可能。”陈宛秋魔怔了一样,一次不行,再试一次,停了一会儿,再尝试,等到后来,一次次的还是没有反应之后,陈宛秋眼睛都充血了,还是徒劳无功。
进不去就是进不去了。
起来,因为怕最后的秘密暴露,不愿意再被忠睿王爷或者是皇上的人发现更多,自从见过皇上之后,陈宛秋就没有再进过空间了。
这几天,陈宛秋忙着和严苛的教养嬷嬷斗智斗勇,而且放弃了查出到底是谁在害她,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开始排除异己。m.χIùmЬ.CǒM
首个找上的就是苏颖,要是苏颖这个,她肯定会嗤笑一句“这真是我的荣幸。”
所以,陈宛秋都不知道她的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但如此,陈宛秋发现她的神识也放不出去了,怪不得之前陈宛凝闯到亭子里来,她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在不死心的尝试了不知道多少遍以后,陈宛秋筋疲力尽,身上的疼痛好像都感觉不到了,她现在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宛若一个疯婆子。
啊啊
陈宛秋捶着床铺,把床铺捶的砰砰响。
守在门外的兰香听到里面的动静,动了动,就被竹香拉住了。
竹香恨铁不成钢的“你干嘛非去自找苦头吃,往前的事儿没叫你长记性了是不是”
陈宛秋在严苛的教养嬷嬷那儿受了气,回头就全都发泄到下人身上。来都是梅香近身伺候的,现在梅香没了,受苦受难的就变成了兰香和竹香了。
偏偏兰香实心眼,见飓风来了,都不知道躲一躲,好几次都遭了无妄之灾,看的竹香直在心里骂她蠢。
“既是姑娘没叫咱们进去伺候,咱们只在外面好好守着便是了。”可别去做那被殃及的池鱼,就是你自己愿意去,也别连累她也跟着遭殃。未完待续r52添加"xwu"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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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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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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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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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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