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恨恨地拍了两下床铺,泄了气的躺倒在床上。
姜秦氏可没预料到姜存富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分家,但转头想想,手里边有这么个把柄,姜存富如今还为着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的,会同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尽管不满姜存富分给他们二房的家产怎么那么少,但姜秦氏到底心里有鬼,也就没有吵吵闹闹的再作姿态了。
心里倒是可惜不能亲自告知姜夫人这个好消息,姜秦氏假模假样的笑着对宝瓶“我那好大嫂,这一回可真是载了。来都是她往日里太娇惯着源儿了,以往对那些个丫头下手也就罢了,如今竟是大着胆子玩到了他父亲的通房身上。”
着叹口气,又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好歹外头不知道源儿y辱的那个丫环是个什么身份,不然的话,整个姜家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尽了”
宝瓶看着姜秦氏志得意满的神情,张了张嘴,在心里犹豫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没把到嗓子眼里的话出来。
姜存富这两天都被同僚或打趣或暗讽的话弄得灰头土脸的,除开姜夫人和姜源闹出来的事不提,单就是他的庶弟竟敢拿着这事儿来要挟他分家,就足够让姜存富恼火的了。
姜存富当下答应了不假,但在心里冷笑,一个姜家的庶子,靠着他的打点才有了今日的出息,竟然敢在这时候跟他叫板起来。要真是能叫他拿捏住,那还重申嫡庶之间有天壤之别做什么。
姜存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一眼瞥到照旧龙章凤姿的傅奕阳,心里更加不爽起来。
傅奕阳敏锐的注意到了姜存富的视线,刚用余光瞄了一眼,皇上跟前的余大太监就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傅奕阳朝余大太监颔首,随着余大太监往勤政殿走去。
临近勤政殿时,竟是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忠睿王爷。
忠睿王爷一身便服,见是傅奕阳神情微微一怔,免了傅奕阳的礼,眯了眯眼睛“傅侯爷,这可是有日头不曾见过了。”
傅奕阳一时有些摸不准忠睿王爷是个什么用意,客气了一句。
余大太监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冷不丁的忠睿王爷点到他的名字“只管和皇兄我有事找他,等皇兄忙完这摊事时,凑空来和我一便是了。”
余大太监面上恭敬的应了,心里却是苦笑,他到时候真那么像忠睿王爷的语气那样随随便便的,不等皇上收拾他,便是寻到了皇太后娘娘那儿,皇太后娘娘都不依了。哎,不知道这个祖宗又有什么事了。
余大太监心思飘忽了一下,很快就正了回来,领着傅奕阳进入了正殿。
凑到皇上跟前把忠睿王爷前来觐见的事儿了,皇上听闻,发出了个无意义的唔声,示意余大太监照着忠睿王爷的做。
皇上和傅奕阳谈完正事时,忠睿王爷已经被请到偏殿了,余大太监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忠睿王爷突然出声来了句“勇武侯倒是得皇兄看重,先前他家那点子破事儿皇兄可是大度的紧呐。”Χiυmъ.cοΜ
余大太监假装自个没带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权当偏殿里没自己这个人。
偏偏忠睿王爷没给他这个机会,刚自言自语过,就吩咐他去拦住傅奕阳,就“忠睿王爷请他喝茶,请务必赏脸”。
余大太监当时在心里头就把脸跨下来了,哎呦喂祖宗怎么就心血来潮了呢他这要怎么跟人家勇武侯
腹诽归腹诽,余大太监还是苦逼兮兮的办差去了。
傅奕阳听着余大太监委婉转述的忠睿王爷的邀约,愣了一下,旋即皱了下眉,问“王爷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余大太监假装没听出傅奕阳话里稍许的不满,当下摆出一张苦逼脸,他只是个传话的,主子的事儿他哪里清楚呢。
傅奕阳抿了抿嘴,只得跟着余大太监到偏殿等人了。
这边的动静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好奇的问据有要紧事来找他的弟弟,“你拦住傅卿做什么”
忠睿王爷心里一紧,但脸上表情仍旧肆意,“我心里不爽,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怎的了,心疼你的爱卿了”
皇上听了他这话儿,不悦的皱了下眉,低喝道“好好话。”
忠睿王爷嘟囔了句什么,皇上没听清,不过忠睿王爷还是正襟危坐,收敛了下刚才的轻佻神情,语气里还有些漫不经心地“之前陈宛秋来找我了。”
“嗯”皇上起初也有些漫不经心,但反应过来,从御案上的奏章上收回了一部分注意力,好奇道“瞧你这反应,可不像是出了什么好事,怎的了难道还叫朕中了,她找你是想和你再续前缘的”
“恰恰相反,皇兄。”忠睿王爷忍住了被皇上调侃升起来的怒气,想着陈宛秋的目的就忍不住挑起嘴角,“事实上是我对了,就和以往一样,我不过是她的踏脚石,她想见您啊皇兄。”
虽然忠睿王爷很反感“踏脚石”这个词,但这份不满,比起能够将住皇上的愉悦感,可就算不了什么了。
“见朕”皇上顿了一下才慢吞吞的重复道,“见朕做什么”
忠睿王爷耸了耸肩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她可没有和我,只想和我要见你。所以,我就过来问问你,你想不想见她”
皇上睨了优哉游哉的忠睿王爷一眼,在他话之前,忠睿王爷扯了下脸,语气凝重起来“她似乎想叫你见识一下她的神奇之处,好坐实她是仙女下凡的传言。”
皇上也跟着挑挑眉“嗯这可叫朕惊讶了。”
忠睿王爷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他可没看出皇兄有哪一点惊讶了,“这么你是想见她了,哦。”
皇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忠睿王爷终于看出来他确实是在惊讶了,忠睿王爷问“怎的了”
皇上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御案上,随口“谁朕要亲自见她了”
忠睿王爷整了整衣摆,提议道“我倒是建议皇兄你去见见她,看她的葫芦里到底能卖出什么药来,不定你能从她嘴里得出更多的秘密来。就比如,问问她那神奇之处是怎么得来的”
忠睿王爷也曾经问过神僧,陈宛秋的神秘之处能不能转移,只可惜,没能得到想听的答案。但这并不阻碍忠睿王爷对陈宛秋所有的能耐的好奇,尽管在过往的事迹上,他的人推断出陈宛秋神奇之处所具有的功能,但想象可比不上亲眼见到。
皇上略一沉吟就想明白了忠睿王爷的异常,他浅笑道“阿弟你看她像是能顺从的样子吗”
忠睿王爷一听这话儿,顿时就黑了脸。皇上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很清楚陈宛秋曾经对他这个弟弟做过的事儿。随口都能起几件来,就像是云若寺里,陈宛秋自己组织了一出刺杀案;再来就是陈宛秋利用忠睿王妃,想给世子下药,进而来和忠睿王爷做交易。
单只这几件事,忠睿王爷可都想着要把陈宛秋千刀万剐了。
皇上自然是清楚他弟弟在想什么,虽然没有直,但皇上是一直在他弟弟这一边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忠睿王爷想玩,就把原定好的选秀日期往后推了一个月了。
忠睿王爷挑挑眉,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他起来慢条斯理的“我还要请勇武侯喝茶呢,就不打扰皇兄了。”
皇上点点头,等忠睿王爷告退,皇上看了一眼余大太监,“他找傅卿什么事”
余大太监把头低的更低了。
正如皇上疑惑,被邀请的傅奕阳同样的疑惑。
等到忠睿王爷过来偏殿,傅奕阳已经在脑中猜想了还几种可能。
忠睿王爷目光在傅奕阳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轻挑起嘴角。
在出皇城的路上,忠睿王爷状似随意的和傅奕阳起了陈宛秋,“王很清楚的知道,最近有关她的那一条留言是谁放出来的。”
忠睿王爷并没有卖关子,不等傅奕阳问就直接告诉了他答案“是敬国公世子郑鑫,起来他还是王的舅子呢。”胆敢算计到王头上的舅子,真不知道敬国公是怎么齐家的
敬国公夫人不是善茬,他的王妃手里的边能够让后院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就绝育的,还能让太医查不出来的药,可就是敬国公夫人给的陪嫁。
至于他的好王妃,想到这里,忠睿王爷眼神暗沉下来,骨子里有着被敬国公夫人言传身教的贪婪与狠厉,只不过没怎么学到敬国公夫人那深沉的心思。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被他那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至于敬国公世子,他的舅子,倒是能和他的好王妃同仇敌忾。等到忠睿王妃出事了,他还能想着替忠睿王妃报仇,那可真是姐弟情深。
在忠睿王爷腹诽他岳父一家的时候,傅奕阳为他的开门见山弄得有些错愕。错愕之后就是疑惑,一来是他不明白忠睿王爷如今告诉他这点,是为什么;二来傅奕阳不清楚敬国公世子传播关于陈宛秋的留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奕阳眉毛皱起来,忠睿王爷斜睨到傅奕阳的神情,轻轻“嗤”了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王若没记错的话,你好心提醒了陈远良,结果反遭了一通奚落吧”虽是不确定的句子,但忠睿王爷可是带出一副很笃定的姿态来,显然他很清楚的知道一些事情。
如此让傅奕阳眉头皱的更深了,但片刻之后他渐渐松开了打结的眉头,没话,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来。
忠睿王爷眼里的异光一闪而过,他继续漫不经心的着“其实侯爷那么聪明,倒也不用王再啰嗦,就该明白侯府该有的立场。起来也不怕侯爷笑话,王那舅子是冲着王来的,只是节外生枝,叫人看了不少笑话。国公虽是许久不在人前出现,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哦,错了,是老骥伏枥,管教下自个的儿子还是有余力的。”
忠睿王爷一边走一边和傅奕阳这么着,等到他的岳父时,忠睿王爷语气多少带着些嘲讽。当初他为何会娶敬国公的嫡女为妻,敬国公到底在里头掺合了什么,忠睿王爷当年不懂,但不代表他现在查不到。
那里面的事三言两语都解释不清楚,可敬国公世子让他们兄弟忌惮颇深倒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成见下,忠睿王妃安安分分的话,忠睿王爷倒是不介意敬重她,但忠睿王妃骨子里就不是个能安分的人,险些将王府搅合的天翻地覆。
如今看来,敬国公最大的败笔就是有那么个世子,忠睿王爷明明警告过了,可敬国公世子还能够到处蹦跶,看起来没有悔改的迹象。这样的认知,让忠睿王爷不悦,认为敬国公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觉得不痛不痒是吧
忠睿王爷心思转圜间,瞥见傅奕阳面无表情的脸,在心里嗤笑一声,恶劣心思上来了,双手负在身后,漫不经心的道“陈宛秋是不是仙女下凡,王不知道,但她手里确实有能包治百病的灵药。傅侯爷可是孝顺,大可去求一份来,她不是在拉拢你么”
忠睿王爷漫不经心的投下那么一颗鱼雷,乍一听之下让傅奕阳瞠目结舌,他不由得望向忠睿王爷,试图看出忠睿王爷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最后忠睿王爷暗示的他知道很多,倒是比不上前面的那段,让人来的震惊了。
傅奕阳挺直了脊背,左右看看,意识到他们还在宫城内。忠睿王爷这么大大方方的出这样的话来,显然皇上也是知情的,而且不用担心叫旁人听了去。
等深度体会到忠睿王爷话里的深意后,饶是平日里情绪波动不大的傅奕阳,虽然在收敛了最开始的瞠目结舌之后,也是心有余悸。
“王爷为何告诉我”傅奕阳缓缓吸了一口气,问道。
忠睿王爷轻挑起眉毛,笑着“王不是告诉你了,看在你孝顺的份上。”
傅奕阳神情冷了下来,不管怎么听,忠睿王爷这句话都是在讽刺。
当初傅母联合着傅煦阳,以及被动参与的陈远良,诬告傅奕阳不孝、弑母时,忠睿王爷可是全程在场,围观了那么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
忠睿王爷咳嗽一声,侍卫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喝茶什么的就免了吧。
傅奕阳眉间拧出个“川”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永平急匆匆的跑过来,额头上冒了一层汗,“老爷”
“先回府。”傅奕阳沉住气道,先把胃里头的那块石头沉下去。
“是。”永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老爷心情可不怎么美妙,少多做。
等傅奕阳回府,从大管家口中得知了傅母先前吐血的事儿,傅奕阳首先想的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是想起了忠睿王爷先前曾过的“孝顺”一,听起来可真是格外讽刺。
傅奕阳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直接迈步去上房,期间还问了下大管家是怎么一回事。
在得知傅母的情况后,傅奕阳稍微放松了一些,最后问管家“当时都有谁在”
大管家顿了下,恭敬的回道“二老爷一直在上房,倒是先前三太太来了一趟,后头去找大太太了,没呆多久就回去了。之后,老太太就吐血了。”
傅奕阳发出无意义的“唔”的一声,算是回应了大管家的话。
然后挥了挥手,大管家退下了,傅奕阳步伐不停的到了上房。
刚进门,傅煦阳就挥舞着拳头揍了上来,傅奕阳在反应了一瞬后,直接闪开了傅煦阳的拳头,毫不客气的反击。
傅煦阳反应不及,身体一踉跄,然后撞上了门框,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太太,太太”薄荷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老爷和二老爷打起来了。”
“啊”苏颖以为她听错了,在她的印象里,傅奕阳可向来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就算是他心里再有怒气,也不会在人前发泄出来。
就像是他之前查到了傅母做过的那些事,还被她了一番话刺激到了,也只把自己给憋内伤了,吐了一口血。
再者,傅奕阳并不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就拿傅煦阳来,傅煦阳可就是个渣兄弟,在傅母跟前卖乖,惯常些似是而非的话抹黑傅奕阳。这还只是伎俩,相比于后面傅煦阳跟傅母想要政权演变,根就是巫见大巫。
可那时候傅奕阳都没按住傅煦阳胖揍一顿,苏颖在知道傅煦阳的异想天开的所作所为后,都想把他给剐掉一层皮了。
这并不是傅奕阳很大度,他可没选择这种暴力行为,而是选择了冷暴力,软折磨。但凡是得罪过傅奕阳的,可都是让他剐掉了一层皮。傅煦阳看起来没那么凄惨,但想想看吧,天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大展雄威了。
“太太”薄荷注意到了苏颖的失神,忍不住开口唤了她一声。
苏颖回过神来,舔了舔嘴角“老爷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或许该问傅奕阳没把傅煦阳揍个半死吧
“二老爷实在是太过了,是他先对老爷对手的。”薄荷神色愤愤的着,从以前傅煦阳竟然对苏颖呛声,从最开始的含沙射影到最后直接恶言相向,就看傅煦阳不顺眼。
其实,她觉得只要是二房的人都不怎么顺眼,不管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二太太,还是如今的三太太,就算是如今三太太变了很多,可以前的时候没少仗着老太太在后面撑腰,对太太冷嘲热讽,还什么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侯府的嫡长孙。
再看看二老爷如今做的也太过分了吧,老太太是被他气的再次瘫痪的不,今天可是他没照看好老太太,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把火迁怒到大老爷身上了
苏颖在心里冷笑,傅煦阳这就是在淋漓尽致的作死,不过这一次傅奕阳成全了他。
干得好,侯爷
等苏颖不慌不慢的走到上房的时候,这一场架,更正一下,是单方面的殴打,已经结束了。
苏颖居高临下的看着伛偻着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的傅煦阳,仔细观察了一下,看起来傅奕阳没有往傅煦阳那张还能看的脸上招呼,尽管现在傅煦阳那张还能看的脸可不怎么好看。
眼泪、鼻涕、污泥混合在一起,黏在他的脸上,再加上因为痛苦扭曲的表情,苏颖一时都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
不过很恶心就对了,苏颖扫了一眼后,立马移开了目光,看向一点都不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傅侯爷身上,问道“你没受伤吧”
傅奕阳紧了紧拳头,苏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手背上红了一片,看来是太用力了,皱了皱眉“还是上一下药的好。”
傅煦阳痛苦的嚎叫着,就是那种像是杀猪的声音。
黄莺战战兢兢地从屋里蹭出来,苏颖也没想着叫个下人为难,开口“请大夫了吗”
傅奕阳微微颔首,很快就来了两个下人把嚎叫着开始打滚的傅煦阳抬进他的屋子里了,没一会儿苏颖就没听到那种杀猪般的嚎叫了,或许是傅煦阳疼的抽过去,不然的话就是被堵住了嘴。
苏颖可没去管到底是哪个选项,她在想要不要让大夫过来的慢一点呢,疼疼更健康嘛。
黄莺抹着泪回了内室,傅母青筋都爆起来了,配着她枯树皮般的皮肤,还有昏暗的床帐,整个显得特别的狰狞。
见到黄莺进来,傅母急切的想从喉咙里呕出什么字来,可能发出来只有“吼吼”的没意义的音节。r1152福利""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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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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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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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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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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