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以为潘如月疯病轻了一些,可没想到她就是病入膏肓了,真不该叫她进来撒野。
苏颖冷冰冰的视线投注到潘如月身上,语气很平和“你有什么话要和我们”
潘如月腿一软,就跪到地上,妙目含泪,楚楚可怜。
潘如月这一动作叫苏颖在心里冷笑,潘如月还真是能作,在以往她们寥寥几次见面中,光是突如其来的下跪就有好几次。琇書網
现在怎么就又跪倒了,难道是不住腿软了可真不该啊,要知道苏颖可是给过她歇脚的时间了。
潘如月跪倒在地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冲着苏颖道“我在这儿向苏姐姐您道歉了,往前是我神志不清,向您了好些个违心的话。我真的不是出自心的,我只想着叫苏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此前的轻狂。”
潘如月想跪着道歉,苏颖自然得成全她,语气很平和,好似并不带一星半点的火气,反而还带了丝调笑的意味“那你如今可是清醒了有了自知之明,不再轻狂无知了如此的话,那就当我先前是在积德行善了。”
苏颖的目光从潘如月头上的妇人发髻上刮过,心道她这一番话可实在是颠倒是非,潘如月清醒了呵呵,看起来是正常了,可正常的潘如月身三观就有问题。
潘如月跪在地毯上因着苏颖的话,猛然抬起低垂的头,双眼含泪面带祈求的望向苏颖“苏姐姐还是不想原谅我吗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儿,可我真的是情不由己。”
潘如月的情不由己的时候,声音里满满地都是甜蜜,含怨带嗔百转千回的,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这话音里的情谊。
情谊,哈
苏颖眯了眯眼睛,如果不是她知道潘如月的底细,光是凭着潘如月这样缠绵悱恻的语气,恐怕都觉得她真的和傅奕阳有什么吧。
苏颖想想就觉得好笑,这个潘如月自然是和傅奕阳有过什么的,不然潘如月怎么会心心念念的都是傅奕阳。
但那所谓的有一段,是在没有苏颖借尸还魂的世界里,潘如月成了傅奕阳的继室。
等潘如月重来一世,因为苏颖的存在,局势不一样了,潘如月的一番情谊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潘如月还想向苏颖叙述旧情,可苏颖却走神了。
傅奕阳先是觉察到了,他这才把潘如月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不看还好,这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傅奕阳还是能分辨出姑娘发髻和妇人发髻的,潘如月分明是云英未嫁,却梳了妇人发髻,再听听潘如月的那些话,在傅奕阳听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当下猛的一下搁在手中的茶杯,瓷器磕到桌面上的脆响,叫苏颖一激灵,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傅奕阳。
傅奕阳真的是生气了,脸上紧绷着,声音也沉了下来“不成体统的东西不必再叫她污了侯府的地界,送回季府去,问问潘家是何教养”
冷冰冰的话语,掉落在地上都能结起冰凌来,苏颖看得出来傅奕阳是真的很生气,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苏颖收起了心中的心思,她原是带了些恶趣味,想叫潘如月恶心恶心傅奕阳,这样大家有难同当。
上回潘如月的那什么“人鬼殊途”可是把苏颖给膈应得够呛,苏颖情绪很少有起伏那么大的时候,可当下她动作比思考快,甩手就给了潘如月一巴掌。
但苏颖是低估了潘如月恶心人的程度,还有她自己的承受能力,一看到潘如月那黏腻腻的目光,苏颖都觉得跟吞了苍蝇似的。
自找罪受啊。
潘如月如遭雷击,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痴痴呆呆的望向傅奕阳,喃喃了一句“奕表哥”
傅奕阳俨然是听见了这个称呼,这让他越发厌恶,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苏颖的表现和傅奕阳差不多,她正要给芦荟使眼色,叫芦荟去把潘如月搀起来。
只潘如月掉着泪冲着傅奕阳爬过来,眼见着就到了傅奕阳跟前,苏颖直接捏着手中的茶杯砸了过来,正砸到了潘如月的手边,温热的茶水在潘如月的衣襟上散开。
芦荟和薄荷已经是慌忙过去把潘如月拉住了,潘如月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都这样还挣扎着往前,泪流满面的冲傅奕阳嘶叫“奕表哥,我哪里比不上苏姐姐你以往也只赞过她一句孝顺端方,再无其他的,怎么如今反而是和她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不光是傅奕阳,就是屋子里芦荟和薄荷也都怔住了。原先屋子里伺候的丫环们已经在潘如月进来时就退了出去,潘如月这话儿也只进了屋子里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五个人的耳朵。
潘如月也顾不着手上的痛,她痴痴的望着傅奕阳,眼睛里好似有千言万语,在一屋子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继续往外放大雷“奕表哥我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了,苏姐姐分明一年多前就去世了,我会嫁给你的,我们是夫妻啊”
潘如月呜咽着,要不是芦荟和薄荷拉住她,她不定就要窜到傅奕阳跟前,扑到他怀里了。
如果潘如月先前一番话是地雷的话,那她现在这番话可就像是炸弹,轰然一下子,把全部人都给炸傻了。
潘如月以往不是没过她会嫁给傅奕阳,她会是傅奕阳的继室这样的话,可她那时候疯疯癫癫的,没人都会把她的疯言疯语当真,还都当她是想嫁给傅奕阳想疯了。
傅奕阳眸色在这一瞬间沉淀下来,但很快得他就恢复如常,看潘如月的目光冷的叫人心肝发颤。
潘如月孤注一掷,她完那些话之后,就带着希冀、渴望等眼睛紧盯着傅奕阳,这一刻她眼里迸发出光彩,可下一刻傅奕阳冷冰冰的声音就把她给打入地狱,只听他冷笑一声“果然是疯了。”
潘如月眼中的光彩一下子被打散了,她抖着嘴唇,她为了他丢开了自尊,满心满意的都是他,都已经把自己的心剖开了给他看,可为什么
潘如月不甘心的想再什么,被震傻了的芦荟反应过来,直接把帕子塞到了潘如月的嘴巴里,不叫她再什么疯言疯语。
芦荟和薄荷简直是要气死了,先前潘如月在苏颖跟前什么“人鬼殊途”这样咒人的恶毒话,苏颖给了潘如月一巴掌,在她们看来那都是轻的了。
如今潘如月更是过分,竟是苏颖一年多前就去世的话来,真叫人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嘴。
潘如月被堵住了嘴,可她仍旧是盯着傅奕阳不放,嘴里含混声不断。
芦荟拉着她要把她拖出去,薄荷脸色涨红,可见是拉扯着潘如月费了很大的力气。
潘如月挣扎着想把嘴里的帕子吐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望向了苏颖,好似想叫苏颖出来些什么。
苏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在心里还在想,她现在该是个什么姿态
该是恼怒吗还是该震惊的不出话来或者是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傅奕阳
不然用颤抖手来回指着傅奕阳和潘如月,毕竟从字面上来看,潘如月和傅奕阳应该有些什么的。
还是该指责傅奕阳,听听潘如月的那是什么意思,一个“孝顺端方再没有其他”,一个“一年多前就去世了”。
不过想想,更该有的态度是和傅奕阳一样,认定潘如月是疯了,她的都是她臆想的。
作为“被死亡”的一个,苏颖应该严厉指责潘如月才对,要不然上去耍潘如月一巴掌
苏颖抬起头来,正对上潘如月祈求的目光。
苏颖想冷笑,潘如月祈求什么难道是祈求她把真相出来吗
潘如月自个想上赶着找死,苏颖可不傻,她怎么会把无异于把自个推向深渊的秘密出来,除非她也跟着疯了。
这是不可能的
苏颖眼神有些空洞,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被潘如月的话惊骇到了。
傅奕阳吸了口气,放在袖子里的手终究是放在了苏颖的手背上,她指尖上的冰凉把傅奕阳蛰了下。
苏颖没意识到傅奕阳这么一瞬间的僵硬,傅奕阳微微眯上眼睛,黄色的烛火一跳一跳的晃着他的眼睛,他问“在想什么”
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先前的震怒,平静的好似潘如月刚才没进来兴风作浪一般。
苏颖张了张嘴,蜷缩了下手指,她没看傅奕阳,睫毛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语气轻飘飘的,“在想一年多前。”
这样的话儿轻飘飘的,出了嘴边儿就散了。傅奕阳心里一紧,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苏颖用这样的语气话了。
先前在上房里,苏颖也是用那么轻飘飘的语气着话,尔后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苏颖突然转过头来,她原有些空洞的眼睛有了焦距,轻声吐出来的话一字一顿的都扎到了傅奕阳的心上。
“我在想,若是当时大病一场,我没撑过来”
“住嘴”傅奕阳突然高声打断了苏颖的话,着实把苏颖吓了一跳。
傅奕阳也觉察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望着苏颖“往后不准再把这种字眼挂在嘴边。”
他语气虽然缓和了,可脸色仍旧是凝重。之前潘如月出那样的话,傅奕阳在潜意识里竟是信了,先前的那一场梦境带给他的影响比他认为的还要深远。
梦里,傅奕阳外出回到侯府,一直到正院外才有穿着粉色褙子的魏氏迎上来,她嘴里悲戚得着“太太没了”,可傅奕阳看的出来,魏氏根就没有任何的悲哀,她还在幸灾乐祸,甚至还穿着粉色褙子,俨然是没有把太太放在眼里。
傅奕阳还记得当时的梦境,太真实了,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竟叫人忘不掉。
在那梦里,傅奕阳心里并不觉得悲伤,相反他神色如常,就算去世的是他的妻子。
如今,傅奕阳可以当潘如月所的都是疯言疯语,可傅侯爷却不好受。
孝顺端方,那确实他在以前会的话,是在他心里对正妻的评价。
而这在看清了他以前宠爱的魏氏内里藏奸的真面目,孝敬的母亲在一开始就埋下的祸根,以及他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后,才更显得叫他愧疚。
苏颖假设的话,叫傅奕阳犹如针扎般难受,他瞬间把其他的思绪都抛开了,只用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苏颖,大有苏颖不点头就一直盯视的架势。
苏颖一头雾水,只在傅侯爷的威压下,她还是怔怔的点了点头。
傅奕阳有些心疼的看着苏颖没了血色的脸,走过来搂了她的肩,手还握着她的手“不必将个疯子的话放在心上。”
着眯着眼睛,既是疯了,就不该出来祸害人。
苏颖摸不准傅奕阳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她勉强扯出个笑容来,一点都不好看。
屋子里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就只听到他们俩的呼吸声,落针可闻。
芦荟在帘子外“老爷、太太,季家来人了。”
苏颖正想什么,傅奕阳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处理。”
虽然傅奕阳的语气平常,可苏颖还是听出了他隐含的怒气。
苏颖垂下眼帘,在心里嗤笑,她也想知道这一次潘如月是怎么顶着妇人发髻出了季府到了勇武侯府的还是孤身一人,怎么半路就没出什么岔子
苏颖低着头应了一声,傅奕阳拍了拍她的背哄她,“往后不会叫你再这上烦恼了。”
苏颖对傅奕阳的话并不多做怀疑,想想看,潘家就要回杭州去了。她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不但潘家颜面无光,就是季府也跟着没脸。
季大人若是想再包庇潘夫人和潘如月,也会被事实臊得张不开嘴。
季夫人就更不用了,季夫人压根就不待见潘夫人母女,还恨不得潘夫人真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么。
苏颖受惊过度就不去掺合了,可并不代表苏颖对此不知情。
季府可是能过来的都过来了,季大人和季夫人,潘夫人还有潘璋。
季大人尴尬异常,季夫人压根就不想过来,但又生怕潘夫人捅出什么马蜂窝,让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潘璋,他更是羞惭,加上又是辈,地位最低,从过来就闷声不吭。
傅奕阳踏进花厅,潘夫人首先发难了“如月呢”
傅奕阳眉毛皱了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上首,叫芦荟和薄荷把被堵住嘴的潘如月推搡着进来。
潘夫人拔尖了声音,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夫人一看到潘如月的梳妆打扮,真是恨不能昏过去,抖着嘴唇,真是恨不能把潘如月重新塞回娘肚子里重新做人。
不,还是叫她重新投胎算了
傅奕阳冷道“这话儿该是我问的,潘家可真是好教养”
潘璋在脸上一片死灰、哀莫大于心死的潘如月被两个丫鬟扶着进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青一阵白一阵了。
如今听了傅奕阳的指责,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季大人脸色也跟着涨红了,这绝对是羞怒的。他心里还有些不悦,认为傅奕阳这个表侄实在是太过了,就算潘如月有再多的不是,傅奕阳也不该直接开口炮轰,还的那么辛辣。
这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可傅奕阳谁的面子都不给,叫季大人这做长辈的连转圜的余地都找不到。
季大人更为火光便是针对潘如月了,就这么一个外甥女,让他颜面无光。
若是潘如月是他的亲闺女,早就送到家庙里,更甚者就该送到静安庵里受诫,就当没有这么个丢人的女儿
季大人张了张嘴,一时竟是找不到话来。
季夫人更是低着头,假装没看到季大人的尴尬。
潘夫人被傅奕阳一句话骂的面红耳赤,心一横,指着傅奕阳大言不惭道“今日侯爷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法,可就别怪我这做长辈的罔顾姑母的情面,来个鱼死破”
傅奕阳轻飘飘的看了如蚂蚱一样蹦跶的潘夫人,慑人的目光叫潘夫人背脊发凉,勉励攥着手心才没打颤。
季大人狠狠瞪了潘夫人一眼,“你住嘴,这事先听听侯爷怎么。”
傅奕阳心里觉得只叫潘家罢官抄家,如今看来是轻了。至于季家,虽祖母在世时,两家关系比较亲密,可自从祖母去世后,两家关系渐渐就疏远起来了。
如今看来,疏远还是很有必要的。至于潘夫人,她算什么,竟敢在这时候拿去世的祖母出来道,实在叫他厌恶。
傅奕阳可不想费口水亲自,他直接点了芦荟来“芦荟你来。”
芦荟得了傅奕阳的命令,就很详细的把潘如月从到了侯府的大门口再到正房的所作所为了。
等到潘如月那震傻了所有人的疯言疯语时,芦荟咬了咬下唇,傅奕阳眯了眯眼睛“。”
虽然是得了傅奕阳的吩咐,可芦荟还是鼓足了勇气,跪在地上“潘姑娘太太在一年多前就该死了,如此她就能嫁到侯府来做继室了。”
又心一横,咬了咬牙“这不是潘姑娘头一回诅咒太太了,上回潘姑娘径自闹上门来就言人鬼殊途,叫太太把老爷让出来当时季夫人也在,听得清清楚楚的。”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怎么都不能叫潘如月好过,她这样不要脸的就该浸猪笼才对
芦荟虽然是这样想的,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先前那话是得了傅奕阳的吩咐,可后面的一番话却是像她自作主张了。
“呵。”傅奕阳一声冷笑,刺的满屋子坐着的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潘如月径自流眼泪,想话,嘴里塞着帕子;想动弹,薄荷可是把她锢得紧紧的。
傅奕阳这声讽刺的笑如轰雷一般炸开在潘如月的耳朵里,她不住的摇头,耳朵里嗡嗡的,眼前一黑,就软了下来。
傅奕阳憎恶的皱眉,挥挥手叫薄荷把人带下去。
傅奕阳扫了一圈,沉声道“要法是吧我也想要个法。”
季大人老脸很难看,他还没来得及什么缓和下彼此间僵硬到极点的气氛,潘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照你这么,怎么都成了如月的错我还可以是你存心引诱我年幼无知的如月,叫她会产生别样的心思”
潘夫人干脆的破罐子破摔,强词夺理道“我还没质问你,如今如月的闺誉都叫你给毁了呢我不管,总之如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总归是和你脱不开干系,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法”
潘璋面红耳赤,顾不上羞惭,赶紧拉住了潘夫人,苦巴巴得劝着潘夫人“母亲,事已至此,您就少两句罢。”别再火上浇油了。
潘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潘璋一眼,刚想再争夺什么,就被季大人不客气的教训了“适可而止如月是什么品行,我们很清楚,和侯爷没半点关系,你就不必再强词夺理了。”
没看潘夫人五颜六色的脸色,季大人缓了缓又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批判如月的行为不端,而是想想如月怎么会出了季府,还那么一副打扮”
季夫人开口撇清道“自从发生上回那样糟糕的事后,我已是引以为戒,回府立马肃清了漏洞。”
到“漏洞”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潘夫人一眼,潘夫人脸上青青红红的,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点正常颜色。
季夫人可不管这些个,继续道“再者,正如老爷的,我们都清楚如月那丫头的脾性,如何会再纵着糟心事再发生一回。事实上,贵府派人来通知时,我和老爷才知道如月竟是出了季府。”
言下之意,他们夫妻俩不知情,可别怪到他们头上来。rs给力"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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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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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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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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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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