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阳木然。
忠睿王爷卖起关子来了“这件事呢,勇武侯也是知情的。不过,想来这也是勇武侯家的丑闻,还涉及到勇武侯夫人,臣弟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了。”
皇上皱了皱眉,怎么还和内宅妇人有关了别是什么桃色事件吧
皇上一时想歪了,看看他风华绝代的皇弟,又看了看冷峻的能臣傅奕阳,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儿。
“如今事关傅家的声誉,事关朝廷社稷,自然是当讲的。”
皇上既然开口了,忠睿王爷就当仁不让了。
声情并茂的将那日在云若寺外遇到的事儿了,当然他自然是隐藏了去云若寺的目的,只恰好救了去上香归家遭难的勇武侯夫人。
“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可没想到臣弟的侍卫竟然捉到了埋伏在周围的贼人。”
皇上皱起眉来,“这件事你怎么没和朕”
忠睿王爷摆摆手“皇兄且听臣弟把这件事讲完,经过审讯那贼人并非是冲着臣弟去的,而是冲着勇武侯夫人去的。”
“原来那些贼人是被人收买,专程埋伏在勇武侯夫人归家的路途中,先是设计让拉马车的骏马受惊,摆脱随车的家丁,再然后将勇武侯夫人掳走。”
忠睿王爷突然想起勇武侯夫人的音容相貌,虽然这段时间他不再关注勇武侯府,心里头的那个念头刚要发芽了就被他自己掐断了,但种子一旦种下了,就在心里头留下了痕迹,而这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变浅。
这次,他就做一回恶人罢。
忠睿王爷顿了顿,接着“为的却不是赎金,而是将勇武侯夫人绑走一夜,隔天就归还,如果真是这般的话,那勇武侯夫人可就是”
他这话没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即便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勇武侯夫人还有什么贞节可言就算不自我了断以示清白,怕以后也要常伴青灯了xiumb.com
皇上问道“这事儿和傅家老太太又有何关联”
皇兄和他真有默契,忠睿王爷这么想着,就道“那贼人既是被人收买的,自然会有幕后主使了。臣弟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怎么就选在臣弟去云若寺找大师参禅的那天呢所以臣弟就暗查了一番,岂料竟是查到了勇武侯的下人身上。”
“一个奴才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深入调查之下证据都指向了傅老太太。”忠睿王爷讥笑一声,“这件事勇武侯怕也是调查清楚了吧来这件事就是侯府的家丑,臣弟自然是当什么都没什么,毕竟那群贼人也不是向着臣弟来的。”
忠睿王爷的话,皇上自然是相信的,他看向傅奕阳也不愿意在他的伤疤上撒盐,摇了摇头,道“若老勇武侯尚在,岂会有这般事端滋生。”
言下之意,自然是信了这件事,虽没有明着指责傅母不慈,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陈远良给跪了,傅母可是陈家女,要是传出这样恶毒的名声,那陈家未嫁女可就会受到牵连,往后再嫁可是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这一刻,陈远良把亲姐姐都给恨上了。
唯独傅煦阳不相信。
“草民不信大嫂是长房长媳儿,与母亲无冤无仇的,母亲怎么会用这么恶毒的计谋去算计自己的儿媳妇皇上,这里面定是有误会,许是奸人故意诬蔑母亲,使得忠睿王爷也被蒙蔽了,还望皇上明察”
傅煦阳又朝无动于衷的傅奕阳祈求“大哥你也句话,母亲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不是母亲做的难道大哥就愿意母亲背上不慈的名声么大哥,你不能如此的不孝”
傅奕阳跪在地上,沉声道“臣治家不严,臣有错。”
忠睿王爷撇撇嘴,有错和有罪可是两码事。
傅奕阳不傅母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可他这样的态度就相当于默认了,但他又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比傅煦阳大呼叫可是让人信服多了。
傅煦阳痛声怒瞪傅奕阳“大哥,你”
陈远良甩手给傅煦阳一巴掌,压着他跪好“臣亦有失察之错。只臣这外甥年幼不懂事,脾气又冲动,今日之事全是被人挑唆,才冲动行事,冲撞了皇上,请皇上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宽恕他吧。”
忠睿王爷讥笑一声“陈远良陈大人可是好大的面子,且不提这窥伺帝踪、不满皇恩、冲撞皇上这几踪杀头流放的罪名。咱们且他诬蔑朝廷命官,尊卑不分,忤逆兄长,这若是家事倒也罢了,可竟还惊动了皇兄,可不是单一个年轻不懂事,冲动行事就能解释的了的。”
“皇兄,您臣弟的这些可是在理”忠睿王爷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傅煦阳打落泥污后,还冲皇上要起定论来了。
可若是皇上盖棺定论了,傅煦阳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作为帮凶的陈远良,也得跟着受罪。
皇帝嗯了一声,“以朕看朕的勇武侯暗害生身母亲不孝不悌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属其弟嫉妒作祟构陷于他,朕观其心不正”
皇上正要心不正则言邪,言邪则行歪,就被从门口传来的凄惨的叫声给打断了。
“万岁爷”粗噶的嘶哑声直达天听。
皇上被骇的捏紧了扇柄,忠睿王爷声嘟囔道“来的可真是及时。”
声音虽然,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陈远良只当是没听到,傅煦阳只觉得见到了救星,傅奕阳无悲无喜。
太医们已经避出去了。
傅母半边身子不好使,是由有劲的粗使婆子架过来的,两个婆子累得不轻,到了正厅门口,才换了杜鹃和黄莺。
傅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当下也顾不得御前不御前的,张嘴来了一嗓子,打断了皇上的话。
被杜鹃和黄莺搀扶过来,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皇上可没顾念她年迈又偏瘫不让她跪,不旁的事儿,单就是之前忠睿王爷的那件事,就足够让皇上对傅母的观感差到不行了。
若是有人趁机将计就计,危害到忠睿王爷的生命安全,可如何是好即便并没有此事,但生出这种歹毒念头的傅母也不能轻饶。
傅母艰难的跪在地上,嘶哑道“万岁爷,这件事与臣妇二儿子毫无干系,一应都是臣妇犯下的,若万岁爷降罪,臣妇愿一力承担。”
着就匍匐在地。
这是陈远良眼见事情朝最恶劣的方向发展,就赶紧使眼色让下人去上房找傅母的。
傅母来还躺在床上做着美梦,哪想到下人竟是带来了出乎意料的消息。
她根就没有中毒,那些药渣和药方都是好的,皇上震怒了,要发落傅煦阳了
怎么不是傅奕阳怎么不是这个逆子
这些傅母都来不及细想,她怎么能让她寄予厚望的儿子折进去,一时间什么都不顾了,连忙喊人来去拯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的傅煦阳。
傅母想好了若是皇上怪罪于傅煦阳,她就把这件事自己承担下来。
傅母想着自己年高辈大,又得了病,皇上断不会与自己多计较,这件事就能大化,化没了
傅母却是不知忠睿王爷已经将她给露个底,皇上从心里就认定了傅母为母不慈,如今又见了傅母这番母慈,只觉得刺眼。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一边孤单孤寂的能臣,心生怜惜。
缓缓开口道“老封君,这么,臆想自个被勇武侯下毒,挑唆你无知的儿子做戏到朕面前,诬蔑勇武侯不孝不悌,借朕来打击朕的能臣,这一系列事儿都是老封君你独自犯下的了”
傅母一怔,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可在皇上的威压下,傅母瞧了瞧受了重大打击的儿子,一咬牙,就道“那些个诬蔑的话儿都是臣妇挑唆的,臣妇的儿子重孝道,听臣妇的几句胡言乱语,就义气行事,胡闹一番,没想到竟是让臣妇的家事叨扰了皇上,实属不该。”
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傅母原先话还不顺溜,可如今在这种情况下,竟是硬生生的捋直了舌头,话越发清楚流畅起来。
而且这一番话竟是硬生生的将原的大罪狡辩成罪,还避重就轻,她只承认了挑唆的罪名,而且这还是因为儿子重孝道,这才冲动行事的
侧面反映了傅奕阳不重孝道。
后面又了傅煦阳是胡闹,又家事,只实属不该,表了自己的忠心,可就是没承认这有错有罪。
连忠睿王爷都忍不住佩服了,实际上他还真这么做了“好一番母慈子孝啊”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头的讽刺。
皇上也挑挑眉,坐下了,就是没叫傅母起来。
傅母心里惴惴不安,心想难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了傅母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和傅煦阳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最好还能趁机黑傅奕阳一把,让皇上对他的印象变差,最好是能厌恶了他。
傅母又多想了。
只听忠睿王爷“如果照老封君这么解释的话,王倒是有一个疑惑,究竟勇武侯做了什么,才让老封君认定了他不孝不悌,还胆大包天到下毒害自己的生身母亲的”
皇上也想知道。
忠睿王爷的问话对傅母来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可她没发现忠睿王爷这话时嘴角的讥诮,以及皇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母自然是不知道皇上认定了傅奕阳是个可怜的娃,也已经金口玉言的认定傅奕阳是无辜的了,还在心里给她自己贴上了不慈的标签。
忠睿王爷这么一问,傅母就迫不及待的讲述傅奕阳的不孝之处,从傅奕阳把她气的中风,到她病了傅奕阳竟不伺候在床前,又纵容着苏氏也跟着不敬婆母等等,简直是罄竹难书。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傅母越越顺溜,等到后来竟是堂而皇之的出了“傅奕阳与臣妇不亲,他袭爵非臣妇心之所愿,如今他不孝不悌,实在难当大任,若他有自知之明,合该主动退位让贤”
“哦傅奕阳退位让贤,那老封君觉得有谁袭爵合适呢王可是知道傅奕阳还有两位嫡子吧”
傅煦阳傻了吧唧的根来不及阻止,就听傅母“合该由我儿子袭爵”
“姐姐,你是在是老糊涂了”陈远良眼看不对劲,赶紧出声喝止,然后朝皇上陈情“这嫡长子袭爵乃是祖宗规矩,臣姐姐卧病在床多时,脑子糊涂了”
傅母仿佛乍然清醒,等意识到自己了什么后,如遭雷击,蠕动着嘴唇刚想辩驳,就被忠睿王爷的话抢白了。
忠睿王爷一副迷惑的神情“皇兄,臣弟也糊涂了。”
皇上看他,给予无声的支持。
忠睿王爷就他的疑惑“瞧瞧,来在臣弟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怎么就闹得这么复杂呢。”
“哦那臣弟认为是怎么一回事呢”皇上很配合。
忠睿王爷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道“来呢,在傅老太太没掺合来之前,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那个傅二不是笃定了勇武侯下毒暗害傅老太太么,太医院判也了,傅老太太没有这方面的异常,这点就不住脚了。”
“如此诬蔑勇武侯不孝不悌、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等等的,就是空谈了。勇武侯可是朝廷能臣,皇上甚爱之,人品怎会如此不堪,所以是人诬蔑之。”
“皇兄英明,一眼就看穿是傅二嫉妒作祟构陷于勇武侯,言明傅二是心不正则言邪,言邪则行歪,臣弟亦是赞同的。”
忠睿王爷和皇上很有默契,皇上没完的那句话,忠睿王爷都能给补上了。
皇上点点头“不错。”
兜兜转转这句话还是出来了。
傅母脸色灰败,她蠕动了几下嘴唇,可怎么都不出话来。再看看跪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傅奕阳,眼神如同淬了毒。
忠睿王爷的话还没完“傅老太太又言明这是她挑唆的,是诬蔑,怎么到后来傅老太太又笃定勇武侯是真的不孝不悌了呢这就真让臣弟糊涂了,不过听后面傅老太太发自内心的言语,臣弟这才真明白了。”
“原来最终目的是想让勇武侯退位让贤啊,这爵位的变动,可不就是由皇兄了算么,所以才折腾了这么一出戏到皇兄面前来。”
皇上大怒“好的很竟然把算盘打到朕头上来了你们可知罪”
傅母这次还想避重就轻都不能了,傅母把傅煦阳的罪也揽到自己身上来,又求皇上看在她为母的私心,还有老侯爷的面子上,宽恕了老妇人了。
傅煦阳痛哭流涕也不管不顾了,只他都是听了母亲的话,以为母亲受了委屈,才想要替母亲出口气,竟是把罪也顺着推到了傅母身上。
傅母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傅奕阳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傅母受罪,只傅母病糊涂了,她的所作所为当不得真,他做儿子的不敢计较,至于冲撞了皇上的罪名,他愿意承担,还请皇上念在傅母年迈多病的份上宽恕傅母。
却决口不提傅煦阳的事儿。
对傅母,傅奕阳这么做全是为了孝道,可对傅煦阳,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忠睿王爷嗤笑一声“愚孝”
傅奕阳只磕头道“她到底是臣的生身母亲。”
就这么一句话听得皇上他老人家心酸,叹息一声。
忠睿王爷不屑的撇撇嘴,却没有再开口什么。
皇上就让傅奕阳和傅煦阳分家,傅煦阳这样的就是给勇武侯抹黑的存在,看着实在是碍眼。
皇上了,竟然没人应,皇上不高兴了“怎么朕不英明了”
傅奕阳道“臣弟已与臣分家了。”
皇上随口问“哦是什么时候的事”
傅奕阳了时间,皇上一想,冷笑一声“若老侯爷泉下有知,不知该作何感想”
“臣惭愧。”
“不管奕阳你的事,”皇上也是偏心眼的,“既分了家,往后就是两家人了,也好。”
皇上又看向跪伏在地的陈远良,叹息道“陈卿也跟着糊涂啊,傅煦阳无知愚钝,可以他是年轻不经事,陈卿也跟着无知愚钝了”
陈远良老泪纵横“臣惭愧啊,臣也是好心,哪料到会惹出这般的是非来,臣愧对皇上的厚爱,臣自请皇上责罚。”
陈远良也只是客气一下,以退为进么,哪想到皇上当了真,“陈卿真是朕的好臣子,知道自己有错,朕不好姑息,就主动提出来,不让朕为难。也罢,你就官降一级,以作警示。”
陈远良才刚艰难的官升一级,如今又被皇上张张嘴皮子就给撸到原地了,到头来,也还是原地踏步啊。
陈远良傻眼了,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挤出一丝笑来领旨谢恩,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忠睿王爷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皇上又以治家不严的名头罚了傅奕阳半年的俸禄,可皇上也没是哪份俸禄。
傅奕阳身上有爵位,这自然是要领一份俸禄的,这俸禄比较多,而他如今又是二品官,这也有俸禄可拿,自然是和侯爵的俸禄不能比,皇上可没严格要罚他哪一份俸禄。
再侯府又不真的靠傅奕阳的俸禄过活,不然早就饿死了。
罚完之后,皇上就带着忠睿王爷走了。
回了皇宫,皇上看忠睿王爷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等忠睿王爷不解的看过来,皇上才慢吞吞的“朕发现,今天阿弟你的话不是一般的多啊。”
忠睿王爷顿了顿,才“皇兄不也是想看热闹,臣弟只是顺势而为,你就不怕你那能臣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看不开了”
来嘛,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哆哆嗦嗦的了这么多话,皇上认定了谁有罪他没罪也有罪,哪像这次,根就是雷声大雨点,到最后简直就是毛毛细雨,中间那一大截纯属是唬人的。
忠睿王爷自己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其实也没多大的意义,最后一锤定音的还是皇上。
皇上想了想,道“跟朕去慈宁宫见母后,朕不好抢了母后训诫命妇的活儿。”
皇太后如今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她又向来是喜皇上之所喜,厌皇上之所厌。一听皇上把傅母涉及的事儿了,皇太后立马就跟皇上保证了,一定要好好训诫这不慈的老太太一番。
勇武侯府
皇上走后,被降了官的陈远良不忿的对傅母“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有些事你在心里头想想就算了,怎么就把持不住出来了现在好了,皇上如今连我都迁怒上了,实在是”
等陈远良反应过来,傅奕阳还在一边,他就尴尬了,脸上讪讪的,他是不敢跟这个大外甥对上,但另一个外甥兼姑爷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无知愚钝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远良知道傅煦阳得了皇上这四个字的评价,这辈子就算是无望了,他当初就不该同意把嫡长女嫁给他,当初看着还算成器,怎么到后面就长歪了呢
定是姐姐娇惯的,丢下句“惯子如杀子,姐姐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就忿忿不平的走了
杜鹃和黄莺心翼翼的靠过来,想要把傅母从地上搀扶起来,哪想到傅母朝着傅奕阳歇斯底里的嘶吼“你个不孝子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满意啊”
傅奕阳一脸漠然,更加刺激了傅母,举着巴掌就朝傅奕阳抡过去。
啪的一声打在横空伸出来的胳膊上,苏颖一边把傅奕阳拉了下,一边用胳膊挡住了傅母的巴掌。
傅母喘着粗气,指着苏颖大声骂“反了天了”
苏颖冷然道“老太太”她刚想些什么,就被傅奕阳喝止了。
苏颖定定的看了傅奕阳一眼,抿了抿嘴唇,冷笑道“扶老太太回去歇着。”
要是以前傅母定要秉着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心态大闹一场,可她现在实在是闹不起来了,外强中干罢了。
等被身强力壮的婆子架着回到上房没多久,没等来傅煦阳的安慰和解释,反而等来了皇太后让她即刻进宫的懿旨。rs添加""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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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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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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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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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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