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叹口气“你懂什么她那是只能轻拿轻放。”
季姗姗更不明白了。
季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月是个什么身份她是在选秀女,要是在选秀之前跟别的男人有所纠缠,一个不好”
季姗姗恍然大悟,“可,可也不能大表嫂她不是善茬啊”
季夫人原先也没那么觉得,可等她有一次听季大人偶尔提起谁谁被都察院哪个御史给弹劾了,才恍然想起苏颖的父亲可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掌管着都察院,联合个御史去弹劾谁都不是难事。
这一联想就不得了了。
季夫人有意教导季姗姗,这些她琢磨出来的就掰开了讲给季姗姗听。
“你姑奶奶的那个二孙子娶平妻你还记得吧”
季姗姗点点头。
“这起来是一件不入流的事,可这件事大可大,可,毕竟袭爵的是你大表哥,而不是二房,更不用他还只是个白身,不过是占着勇武侯二老爷的名头罢了。”
“可当时这件事闹的可不,连勇武侯都被皇上申斥了,那陈家也没落到什么好。”
“可这跟大表嫂有什么关系”
季夫人指了指外面“侯府后宅那些争斗且不,可你那大表嫂的父亲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管着一帮子御史言官,可若没这上峰的暗示,不得这件事就能大事化,事化了了。”
季姗姗还是不太明白“可大表哥遭到皇上的申斥,大表嫂也会跟着颜面无光啊。”
季夫人摸了摸季姗姗鬓发上的金累丝花卉步瑶,“谁不是呢,可勇武侯也只是被皇上申斥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可那二老爷就不同了,原要是老侯爷也在,不得还能给这个嫡次子谋划个一官半职的。可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兄长,更何况他们家老太太偏心偏的太过,一心替二房出头,打压大房,还不是觉得你大表哥从是养在你姑奶奶身边的,跟她不亲。”
季府更亲近的自然是从养在他们家老姑太太身边的勇武侯。
“这平妻一事闹大了,那二房前程算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更何况他们家那老太太还被皇太后下懿旨降了诰命等级。我虽然不懂里头这老太太参与了什么,可这样一来,那侯府里诰命等级最高的就是你那大表嫂,她那婆婆日后还想明目张胆做些什么,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这件事看起来是你大表嫂没讨着什么好,可往长远了看,对她都是有利的。”
“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没沟壑的,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季夫人感慨道,“原先觉得她日子过得不容易,可再看看她现在,丈夫敬爱,儿子成双,底下妾室也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做嫡妻做到她这个份上,可是难得了。你要是能有你大表嫂一半沟壑,我也就放心了。”
季姗姗脸红了起来,“母亲”
季夫人笑了笑,又想起那让人操心的潘如月来,笑意就收敛了“如月那我放心不下,指不定一错眼她就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季姗姗嘟嘟嘴“母亲,我可是不愿意再和她一块出门了,你不知道今天在王府里,我好几次替她圆话,偏偏她还不领情,看的我都来气,明明她比我年纪还大呢。”
“幸亏你比她年纪,如此不就衬着她更不懂事了吗。”季夫人想了想,又,“我看如月就是个不知悔改的,日后万一惹到你大表嫂,可有她受的。”
季姗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这来就是潘姐姐不知廉耻在前,不过,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潘姐姐就该有人一巴掌打醒她,省的她再拎不清,给咱们家招祸。”
“到底是亲戚,我可不好越俎代庖的教导她,我现在可是盼着她早点从咱们家搬走呢。”季夫人对潘如月早没了耐心,烦不胜烦,可碍于亲戚关系,又不好把潘如月给怎么样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个外甥女跟自家老爷新生嫌隙。
季姗姗的话让季夫人眼前一亮,可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忠睿王妃那边不再请她们过府了,潘如月连出第一道门坎的机会都没有了,整日郁郁。
恰好她哥哥潘璋来看她,潘如月擦拭了眼泪,强颜欢笑的迎了上去“哥哥,你怎么来了”
潘璋道“是姗姗你整日郁郁,猜你许是想家了,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以缓你思乡之情。”
“是,是吗”潘如月那点因为潘璋来看她的喜悦,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消失殆尽,季姗姗那天的话就像是针扎似的扎在她心上,扎在她身上,把她扎的遍体鳞伤。可她现在还假惺惺的来关心自己,实在是虚伪。
潘如月一脸黯然,潘璋真以为她是想家了,就宽慰她“你若是想家了,就写封信寄回家便是了。”
潘如月一怔,她真是不孝,自从来京城后,她的一番心思都扑到了奕表哥身上,竟是没想着往家里寄一封信。
潘如月强自忍住的眼泪终于挂不住,汇聚成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前襟。
潘璋不懂她女儿家敏感的心思,见状就急忙道“如月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潘如月哽咽“都是如月不好,如月只是太”太想和奕表哥再续前缘了,才不是什么龌蹉的心思。
谁知道潘如月话音刚落,她的丫环秋水端了茶来,见她又掉眼泪,连忙道“姐快别哭了,大夫姐平日里切忌思虑过重,又忌伤怀啜泪,姐便是为自己的身体好,也该开怀些。如今少爷过来,姐再这般,岂不是让少爷也跟着担心么”
一番话的把潘如月那些个眼泪那些个愁苦都噎了回去,她脸涨红了,胸口起伏了几下才忍了下去,用帕子把眼泪拭去,挤出笑来“让哥哥担心,是如月的不是了。”
潘璋心里想着是不是如月受委屈了,可这里毕竟是舅舅家,舅舅待他一向和煦,再者舅妈也是个和蔼可亲的,还是姗姗见如月心情郁郁,还很担心的过来跟他,让他去劝一劝。
这么一想,潘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认为潘如月是想家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再看潘如月郁郁寡欢的模样,心软了,道“等天气再暖些,我就禀明了舅妈,带你去踏青散散心,如何”
潘如月先是眼前一亮,又黯淡了下来“舅妈怕是不会答应的。”着咬咬嘴角,“若是因为这事儿惹了舅妈不喜,实在是不妥当的。”
她的丫环秋水眉头拧了起来,她可是季夫人派过来的丫环,怎么能容忍潘如月如此,就笑着插话道“奴婢觉得但凡少爷去和太太,太太一准是应了的,毕竟是为了姐好。太太也惦念着姐的身子,前几日还专门送了半斤燕窝并冰糖来,还特特叮嘱了厨下,日日不断的给姐滋补身体呢。”
潘璋一听,皱着眉松开来,笑着“妹妹只管等几日便是,毕竟京城这边不如江南。”
潘如月心里酸涩,哥哥不信她,就因为一个丫环的几句话就偏听偏信了,他又哪里知道那燕窝根就不是舅妈愿意送的,还不是舅舅发话了,舅妈才不情不愿的把燕窝送来的。
潘如月又不可遏制的想到了傅奕阳,心里更觉得堵得慌,眼前雾蒙蒙的,看潘璋看的不真切。潘如月不愿意潘璋再为她担心,就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我都听哥哥的。”
潘璋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们家姐。”后面一句话是对秋水的。
秋水脆声声的应了。
等潘璋一走,潘如月就摇晃着倒在炕上,没一会儿就听到啜泣声,秋水虽然敢在潘如月完后就出声拆台,可叫她一个丫环再怠慢主子,她可没那个胆子。
秋水去劝,潘如月兀自不听,秋水一转眼有了主意,就道“姐你要是这样哭坏了身子,病了可就不能随着少爷出外散心了。”她可知道潘如月心心念念的都是出门去的。
不得不,秋水真是戳到潘如月的软肋上,潘如月停止了流泪,靠在床前好一会儿才有了精神。
秋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外面桃花开了呢,姐要不要给你折几枝回来”
潘如月喃喃道“我不喜桃花,便罢了。如今梨花可开了”
秋水道“不曾呢,等到三月就开了。”
潘如月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到窗前,满腔愁苦,都化成了诗句。
秋水不识字,可听潘如月念叨什么妾君的,再看潘如月含羞带怯的神色,臊的直想要避出去。
等潘如月抒怀抒完了,秋月把她写过的纸团收了起来,没一刻就送到季夫人那里。
季夫人一瞧,这哪是一个深闺女子该写的能写的诗词季夫人都替潘如月臊得慌。
季姗姗见季夫人恼怒,就想接过来看,可季夫人不好让她看,季姗姗也只看到一句“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脸臊的通红“这是潘姐姐写的”
还不止一首,另一首却是一篇宫怨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季夫人不知道什么好,最后只道“不知所谓”心里直骂潘如月下贱,待字闺中竟是写这种诗词出来,竟真当自己是已嫁妇人还是怎的。
季夫人自然不知,在潘如月心中,她还把自己当成了前世嫁给傅奕阳做了继室的傅太太了,心里想着傅奕阳就忍不住写了含着春思的诗词来。
至于那首宫怨诗,并非潘如月所做,只是她曾经读过的诗词,现下想来,其中的丝丝怨种种愁思很合她现在的处境,她才忍不住写下来的。
季夫人把跟着潘如月一起来京城的教养嬷嬷叫去,深吸一口气道“我虽不是如月的亲生母亲,可也是她的长辈,她如今更是寄居在我府上,可她最近做下来的事,实在是让我这个做长辈的都看不下去了。”
季夫人把潘如月写的那首春思给教养嬷嬷看了,教养嬷嬷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这样的姑娘家出去是被她教养的,绝对会被人嗤笑的。
教养嬷嬷也有苦难言,有心在季夫人面前辩解几句,就听季夫人道“你家姑娘进京来可是为了选秀的。”
一句话的教养嬷嬷冷汗涔涔,一咬牙道“老奴回去,定是用心教导姑娘的,端看姑娘听不听得去了。”
季夫人叹口气“这只能如此了。”
哪想到没多久就有下人来“表姑娘晕过去了,问太太能不能请个大夫来。”
玛瑙得了季夫人的眼色,叫住来传话的丫头“怎么又晕过去了怎么回事,你待来。
丫头是被秋水派过来的,听玛瑙问了,就一五一十的了。
原来教养嬷嬷从季夫人这里得到了话儿,心里都替自己教养出来的姑娘觉得臊得慌,一时又觉得脸上无光,等回到潘如月那儿,见到潘如月嘴里还念着那几句诗,当下就不软不硬的埋汰了潘如月几句。
谁想到潘如月竟是又气又羞,恼羞成怒,怒急攻心之下就晕了过去。
秋水虽然不识字,可是个机灵的,自然能从季夫人和教养嬷嬷的态度上分辨出潘如月写的那些字的含义,再加上之前潘如月不着调的做派,心里实在是看不上她。
那教养嬷嬷更是能稳的住,对潘如月动不动就晕过去已经司空见惯了,很熟练的上去掐了几下人中,又拿了薄荷油抹到鼻子下头,把人弄是弄醒了。
可潘如月醒来之后,幽幽的看着教养嬷嬷和秋水,恍惚间好似从她们俩的眼中看到对她的鄙夷,潘如月俏脸青一阵白一阵,胸口起伏几下,眼泪滑下,捂着胸口“嬷嬷,你怎么能坏我的名声”
教养嬷嬷没想到她还敢做不敢当,当下就拿出平时训导的态度,道“姐,既然当初太太找老奴来做你的教养嬷嬷,自然是来教导姐的规矩言行的,老奴自然是事事替你考虑。忠言逆耳利于行,姐你怎么能误会老奴的一番好心呢更何况,这次姐你实在是太过于”
孟浪了三个字还没有完,潘如月就一脸惨白的突然撞向一边的桌子,嘴里还嚷着“嬷嬷你怎能如此诬蔑于我”
秋水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潘如月的衣裳,教养嬷嬷又急又恼的抓住潘如月的胳膊,两个人合伙把只顾着流泪不话的潘如月架到床上。
到底潘如月才是主子,教养嬷嬷给了秋水一个金镯子让她去告诉太太,请个大夫过来。
秋水一下子就明白了教养嬷嬷的打算,把金镯子往手腕上一戴,就出去了。
教养嬷嬷转身就对潘如月“姐你这是何苦这事闹大了,你这名声可就坏了。再有,女儿家的容貌最是重要,刚才若不是老奴和秋水姑娘拦住了,你可就破相了,到时候老奴该如何向太太交代。”
潘如月双眼一闭,又昏厥了过去。
教养嬷嬷心里也后悔,要是当初知道是给这样的姑娘家做教养嬷嬷,就是给双倍的月银她也不干啊。
被秋水派来的丫头自然是没后面的一段,玛瑙听后就报到了季夫人那里,季夫人冷哼一声“她还知道羞恼”
季夫人觉得心口压的那股郁气总算疏散了一些,沉吟一下道“让惯常给她看病的大夫请来,既她病了就好生养着。让身边的丫头都皮紧一紧,表姑娘身体向来柔弱,如今京城的气候又和江南不同,不能只顾着主子松散就忘了主子身体不好。再问表姑娘燕窝可是够吃,若是不够,尽可让人来问我要。”
“再把上次新进上来的两匹海棠红的缎子给表姑娘送过去,等她病好了,穿上这新做的衣裳,也能多些喜气。”
玛瑙知道潘如月偏爱浅色衣裳,像海棠红这样鲜艳的颜色她向来是不喜的,就像是上次太太让人送去的朱红团花披风,潘如月可是一次都没穿过,就压箱底了。
“长者赐,相信表姑娘这次也不敢辞了。”玛瑙的话挠到了季夫人的痒处,季夫人笑了笑“你去吧。”
潘如月其实真没什么大毛病,她就是羞恼的,惯常给她看病的大夫也轻车熟路了,开了药方,照旧了一堆要开怀,多愁善感要不得这类的话,才去领了诊金。
季夫人作为长辈没有去亲自探望潘如月的道理,季姗姗倒是来了,有意无意的在潘如月面前提起潘璋许诺了要带她去踏青的事儿。
潘如月有了念想,渐渐也有了精神,又想起傅奕阳,不禁潸然而下,可又想空屋无人见泪痕,心里更添苦涩。
而被潘如月心心念念着的傅侯爷在做什么呢
傅侯爷再一次去忠睿王府拜谢忠睿王爷时,这次没受到刁难,两人寒暄几句,忠睿王爷就端茶送客了。
傅奕阳回到家,先去上房探望了傅母,傅奕阳没有到傅母跟前讨嫌,只是问了杜鹃几句,就走了。
杜鹃叹口气,转过身到了里间,对傅母“老太太,大老爷刚才过来了,您看,大老爷对您还是孝顺的,也没有因为您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对您心生怨怼,还吩咐奴婢让奴婢尽心尽力照顾您呢。”
傅母现在已经能出话来了,不过话有些费劲,闻言,费劲张开嘴就骂道“不孝子”
杜鹃不知该怎么劝,自从傅母中风偏瘫能话之后,就开始不间断的骂人。骂傅奕阳不孝,骂苏颖门户之女,骂陈夫人三太太白眼狼,骂戴夫人下作,骂白鹭贱人,就连傅煦阳都不能幸免。
傅母又开始每日一骂,骂骂咧咧的,骂的累了就睡过去了。
杜鹃才放下手中的针线,过去替傅母掖了掖被角。
朱鹮从门外进来,往碳盆里添了添碳,压低声音对杜鹃“给你留给饭菜,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吃吧。”
杜鹃也不推辞,傅母这儿离不了人,杜鹃又怕被其他丫头听到傅母的咒骂,只好和朱鹮还有黄莺轮流守着,这会儿实在是饿了。
朝朱鹮点了点头,杜鹃出了门,看到光秃秃的游廊,之前养来逗趣的鹦鹉八哥,因为傅母嫌吵,都挪走了,几个丫头静悄悄的围在一起做针线。
整个上房都显得格外的静,带着一股儿压抑的静,就连原先叽叽喳喳话伶俐的丫头都不敢大声话了,以前上房哪有这样静悄悄的时候呢
杜鹃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红霞,天气渐暖,新做的春装也发了下来,杜鹃却没了换上新衣裳的喜悦。
这段时间,杜鹃都觉得度日如年,她知道大老爷把她留下来,就是想让她照顾傅母,将功赎罪,可每每看到昔日作威作福的老太太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话都不利,的多了还会流口水,杜鹃感觉不到一点可惜。
白鹭为什么会背叛老太太,老太太以为她不知道,可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鹭唯一的牵挂就是她的弟弟了,那时候白鹭弟弟得病时正好是白鹭被老太太砸了头,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没传到白鹭耳朵里来,等白鹭知道的时候,她弟弟已经病死了。
自打之后,白鹭就变了。
杜鹃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心狠,白鹭都伺候了老太太十来年呢。有这个想法,杜鹃都不由得自嘲一笑,老太太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的了手,像她们这样不过是下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杜鹃看了一眼那根红柱子,不忍的别开眼,心想老太太变成现在这样,或许就是白鹭的报应吧。rs快来看"hongcha866"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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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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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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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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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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