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微妙的是,她那副施恩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以为苏颖就能任由她拿捏了,未免太自以为是了。苏颖看着陈宛秋坐过的地方眼底渗着冷意,越是猜测陈宛秋的用意,苏颖就觉得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实在是令人不耐。
薄荷脸色煞白,在苏颖出声后勉强恢复了镇定,苏颖掀开茶碗含了一口茶在嘴里,薄荷马上捧了痰盂过来,苏颖侧一侧身把嘴里的茶吐干净了才觉得好那么一些些。
芦荟送陈宛秋回来,脸上的愤愤然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缓了口气冲苏颖福了福身,苏颖指一指桌上的茶“喝一杯缓口气,这般快就回来了”
“奴婢把陈三姑娘送到正院门口,陈三姑娘体恤奴婢,她识得路就不让奴婢送她到二房那边了。”芦荟谢过了赏拿起茶盏,侧着身体一口喝完,一想起陈三姑娘脸上露出来的轻蔑的神色还有她的那些话,无不是扎了芦荟的眼,她真怀疑了陈三姑娘的教养,而且她的神态举止和之前见过的大相径庭,就像是变了个人。
芦荟捧着茶盏就愣住了,微微垂下头,心里一紧,她跟在苏颖身边久了,一些事苏颖都没瞒着她们,府里头那些秘辛根就是禁不住的,不旁的,就是南院的魏姨娘,是失心疯了,可魏姨娘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和以前完全不同,难不成陈三姑娘也是
芦荟一个机灵,不敢往下想,可她来找太太像是来示好的
苏颖没想到芦荟会联想那么多,只是听了芦荟的回话吊了吊眉梢,问了个风马不相及的问题“她是一个人来的”
芦荟被苏颖点醒,点了点头。
苏颖冷冷一笑,这可真有意思,如果她还没忘记的话,当初陈宛秋把她撇清的缘由就是在府里迷了路,能孤身一人从二房那边跑到她这儿,还会在府里迷了路
陈宛秋莫不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还是觉得她身就自带了让周遭的人智商都下降的光环,会自动忽略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呢
薄荷到底沉不住气,“太太”
“去让人查查那位吴婆子一家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她家那笔横财是真是假。”既然陈宛秋那么笃定吴婆子有问题,那苏颖总得要查清楚,她可不想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精心,“做的隐秘些。”
陈宛秋想牵着她的鼻子走,那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配合,苏颖缓缓吐出一口闷气,手紧了紧。
事实上底下人查的很快,快到出乎苏颖的意料,而且幕后黑手摆明了就指向上房的那位,更奇怪的是还不等苏颖出手,那吴婆子就不心摔断了腿,看上去就像是一起意外,这接生婆自然不能用了。
薄荷嘴里嘟囔一声“连老天都在太太这边呢。”
芦荟总觉得哪里奇怪,可让她她又不上来。
苏颖深吸一口气才定下心神来,芦荟和薄荷看不出其中的猫腻,苏颖却是想得清楚,分明就是陈宛秋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她派出去调查的人还不是被陈宛秋牵着鼻子走了,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的吴婆子不心就摔断了腿。
还是在苏颖在查出来吴婆子被收买后,更关键的是别人之所以会知道吴婆子家发了笔横财还是因为她儿子嗜赌,和人家赌博时输红了眼,才去偷了吴婆子钱财拿出来赌不心漏了嘴。
整件事太过于巧合了,透着诡异。
苏颖感觉很糟糕,她不喜欢事情脱离她控制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越是这种情况越是得沉住气,这件事她记下了。
傅奕阳在得知傅母称呼三太太生的女儿为大姑娘后,并没有什么,只是身体紧绷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离他最近的苏颖还是察觉到了,余光捕捉到他越发冷峻的面容,便笑着“常言笑一笑十年少,我却少见你笑的,有什么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么。”
傅奕阳也没勉强自己笑,脸色却是缓和了些,和原先那些事打给他的打击相比,不让大房二房一起论长幼这件事根就是巫见大巫,可傅奕阳也并非麻木不仁的,乍一听到心里总归还有些不好受。
苏颖不好收买接生婆到底是不是傅母做的,毕竟傅母可是前科累累,如果不是正院被她整治的如铁桶一般让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得她这养胎生涯都要变得很坎坷了。Χiυmъ.cοΜ
尤其是在三太太生下女儿后,傅母可真是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除而后快呢。
傅奕阳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摸上苏颖的肚子,看到炕桌旁边摆了一薄子,他拿过来那薄子瞧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多是和侯府有些矫情的人家,上面记录着来往人家里的主子年纪喜好,不等苏颖解释他就先皱起了眉“不是不让她们拿这些琐事让你操心么”
苏颖冲他带着些讨好的笑一笑“早两个月我就把管家的事务分派下去了,这两个月你何曾见我看过账,”见他还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苏颖接着,“这不是临近年节,要往各处送年礼,虽有旧例可循,底下人拟好单子就递过来让我过目一遍,也好查漏补缺,以免失了礼数,这些我也是做惯了的,费不了多少心思。”
可刚才那薄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可不见得有多有服力,苏颖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去的模样落在傅奕阳眼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往总觉得妻子替他打理家务事是理所应当的,就是在她生病时也没让他多操心,她却从来没向他诉过一句苦的,不像魏氏
那时候他还曾经埋怨过妻子对魏氏不够宽大,这一想傅奕阳就觉得更不是滋味了,声音也有闷闷的“你做的很好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颖也不知道傅奕阳这是又抽的什么风,以往也没见他跟苏氏一句辛苦,她管家和苏氏那会儿相比真算不上多辛苦,更不用在过去这段时间内,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基上没沾过手。
苏颖配合着手覆在他手背上,“能得老爷一句夸赞,妾身乃三生有幸”拉长着声音里带了几分俏皮,傅奕阳心里一松笑出声来,抬起她的下巴,凑过去鼻尖对着鼻尖,嘴唇都碰到嘴唇了,苏颖脸色却突然变了,肚子一抽一抽的往下坠,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来。
傅奕阳一惊“可是发动了”他一,外面桂嬷嬷听了声音赶紧进来,这时候苏颖的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握着傅奕阳的手腕攥紧,身体不敢动弹,只有咬着嘴唇点头。
桂嬷嬷大声喊道“太太要生了,快去准备”这一声就跟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惊起了惊涛骇浪,屋子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很快就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傅奕阳咽了咽唾沫,被齐嬷嬷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他脑海里还一片空白,等出了门到廊下一,被寒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嘴唇动了动,吩咐了管家拿了他的帖子去请太医。
屋子里的窗户全都被关严实来,苏颖被放到炕上,芦荟给她脱了衣裳,厨房那边听见了动静不用吩咐,紫苏就已经指派丫头们赶紧烧水,接生婆也都到了位。
苏颖没有经验,以往那些理论知识等真要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一个接生婆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又看了看下面“太太,看情况生产还得等一会儿,还是先吃些东西,免得到时候生产时没有精神。”
齐嬷嬷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这会儿听了接生婆的话连连点头“对对,这会子吃了等下才有力气,”转身吩咐紫苏,“炖上一锅野鸡子汤,再弄些好克化的点心来。”
桂嬷嬷拿着帕子给苏颖擦汗,心里可是忐忑,虽然大夫都了苏颖这胎养的好,可女人生孩子就跟到鬼门关外走一遭似的,更何况这不仅是头胎还是双胎,岂不是更凶险。
这一下子就跟开启了什么开光似的,苏颖空白的脑子又充实起来,她这会子还有力气吩咐事情“嬷嬷,南院还有柳院那不必让她们过来正院,底下要是有下人走动往正院这边探头探脑的,嬷嬷就不用客气。”
想来这时候她们已经听到消息了,南院还好,魏姨娘被禁足了,上次傅奕阳从外边出差回来她想要出来,姿态摆的一次比一次低,苏颖也没有刻意隐瞒,找到机会和傅奕阳了,毕竟她是傅奕阳亲口要禁足的,可傅奕阳没松口,南院还仍旧是关着院门的,可苏颖也没苛待她,月例还是照旧,底下还留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都被敲打过的。
可柳姨娘那边儿就不同了,原歇下去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要是搁在平时苏颖不定还陪她们玩一玩,但现在是关键时期,出了接生婆被收买的事后苏颖可是又加紧了正院的防范,还是别让她们出来为好。
“要是柳姨娘不听,嬷嬷就让人拦着她。”妈蛋到这种时候她还得操这份心。
“老太太那儿就不必惊扰了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跟着我干熬着,还有大姑娘那让章嬷嬷看好了,让底下伺候的人不许忙乱。”苏颖一想她在这府里谁都要防范,心里边把傅奕阳也连带着咒骂了一通。
接生婆被收买的事儿证据都指向了傅母,虽然里面有陈宛秋插手,实在无非确认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傅母,可就算不是傅母做的,她也不希望她生产的时候有人在外面虎视眈眈的。
大姑娘那儿虽然还不懂事,但毕竟她还是要问一句,傅奕阳还在外面院子里呢,苏颖不知怎么的在心里微微一晒,她这样煞费苦心的竟然还就只是为了这男人,虽然事出有因,但这种感觉还是让苏颖觉得不太舒服,来还想让傅奕阳不要在外面干等着的话,就不出口了。
凭什么我在屋子里生孩子,那男人还能舒舒服服的,不公平
一阵疼痛袭来让苏颖疼的不出话来,额头上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苏颖抓着被褥的手都有些发白,就算平时里她多是淡定镇定的多,可到这时候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系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了,苏颖不清楚它到底怎么了,原以为它的让她自己融入其中的原因当时苏颖还信了,心里边仍旧是时时刻刻想着那主线任务的,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真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为了主线任务都要套牢傅奕阳,时时刻刻揣摩着他的心思,把自己往他喜欢的地方改变,让他喜欢上自己,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不管怎么她生活基上真的是围绕着他在转;那么她肚子里不在她计划内的孩子却是真正让苏颖产生归属感的存在,她血脉的延续,就像是一个奇迹。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苏颖总有种不安,系统那明明没有丝毫起伏却总是会透露出浓浓猥琐感的声音在她看来也成了天籁,可苏颖熬着疼去呼唤系统,系统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颖慌了,攥着被褥的指节发白,紫苏拎了食盒进来,桂嬷嬷的声音在苏颖耳畔响起“太太现在吃些东西,等生产时才有力气,保证能平安生下健康的哥儿来的。”
桂嬷嬷的话不啻于给苏颖打了剂强心剂。
院子里傅奕阳在来回踱步,苏颖肚子里这胎对他来意义非凡,是他盼了五年的嫡子,而且两个家伙是他看着从一点点到肚子大起来,听到过他们的心跳声,还感受过他们的胎动,给他们读过书,可以他们还没出生,傅奕阳就已经对两个家伙产生了感情。
前段时间三太太早产难产还让傅奕阳跟着有一丝的心悸,听着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傅奕阳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心跟着提起来的可不止傅奕阳一个,就跟苏颖想的那样,府里其他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傅母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听到杜鹃转述的苏颖的话,哧了一声“大太太这是孝顺我这个做婆婆的呢,我若是不顺了她的意,岂不是成了不慈”
杜鹃闭着嘴巴不出声。
傅母自顾自感叹一声“眼见这临近年关了,挂像祭祖、供奉神飨、人情应酬这些事儿原都该是大太太尽心力的,偏她得坐月子,看来这月子艰难喽。”
有些事还必须得苏颖这个当家太太出面,这月子万一没坐好,落下毛病还不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她这胎是男是女还不确定,再孩子还不知道活不活的住呢。
想起这点来傅母就恼火,明明三太太坏相就是个男孩,偏偏是个丫头片子,还从胎里带出来一副弱相,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真是个不争气的
傅母只得把目光转到陈夫人身上,满心盼望着陈夫人这胎是个男孩,至于大房那边,合该鸡飞蛋打才最圆满
傅母嘴角露出个笑来,杜鹃捏了捏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翠屏扒着门往正院里看,守门的婆子们正围在一处吃热茶暖胃,一个婆子笑了一声“姑娘还是回去吧,生孩子没那么快的。”
另一婆子好心劝“等太太那边生了自然有人来报喜的,姑娘还是别往外探头探脑的了,想想你头前的那个石榴姑娘,好些时候都没见着她了吧。”
翠屏脸一阵红一阵白,石榴是她前面伺候柳姨娘的,因为犯了错被教养嬷嬷领回去重新学规矩去了,虽然没有被革了职打发出去,可眼见柳姨娘也没有复起的趋势,石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呢,石榴眼见就没出头的日子了。
翠屏回去的时候柳姨娘还在绣佛经,翠屏在外面叹气的声音她也听见了,看着手中的佛经,柳姨娘诚心诚意的祈祷,太太这胎生不出儿子来。
柳姨娘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又苦又涩的,太太这胎生不出儿子来又如何,最起码太太身体没问题,是能生的,照着老爷之前独宠的架势,还怕太太以后生不出儿子来
魏姨娘好命生个女儿出来,可往后但凡太太没生出嫡子来,她们做妾室的也是不能赶到太太前面生出儿子来的。
再退一步将,就算太太没能挺过去,她也不可能被老爷扶正,等日后老爷再娶,谁还能保证是个慈和人。看看她现在,虽见不着老爷面,但份例都是不缺的,手里头还有些权力,日子过的不差。
这些道理柳姨娘都明白,她比魏姨娘拎得清,魏姨娘以前得宠的时候,不但生下庶长女,还把太太挤到一边儿去,猖狂的不得了,俨然后院的太太,可现在如何了,孩子被抱走了,南院静悄悄的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和荒院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就是不甘心啊,柳姨娘看起来很沉得住气,也没闹着要往正院去,可实际上她也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镇定,好半晌了才绣了几针。
相反的是一直表现的很沉得住气的丽月终于沉不住气了,柳姨娘心里恼恨丽月算计她,心里想着如果没有丽月让那丫头去拦着老爷,从而惹恼了老爷,是不是老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记得她,好似院子里根就没有她这个人呢
适才见到一付如履薄冰样子的丽月,懒怠的看她,斜她一眼“妹妹怎么不在屋子里做针线了是针线不够用了,还是布料不够使了,若是搁在以往还能使人往针线房上走一趟,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阖府都紧着正院呢,妹妹若是真缺了这些使唤了,和我一声也是一样的。”
丽月放佛对柳姨娘的挖苦讥讽已经习惯了,以往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柳姨娘管着这院子,在这院子她就是老大,原还和丽月维持着面和的状态,后来干脆连面和都不见了。底下人看碟下菜,丽月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
丽月挨着半边椅子坐下了,脸上却不见对柳姨娘的怨怼,就是这样柳姨娘才越发忌惮她“太太不是才九个月么,怎么就这么早就生了我也是担忧坐不住,就想来找姐姐你话。”
柳姨娘一抬眼皮,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住了,摸不清丽月这话是否有话,可一想丽月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把手伸到正院去,难不成是想撺掇着自己到正院去
柳姨娘心里不屑,她又不傻,即便心里不甘心但她也不敢去给苏颖添堵,不苏颖这胎生不出儿子来,经过了那么多事儿柳姨娘也是不敢去招惹的,光看傅奕阳这一年近乎独宠的架势就知道了。
再要是苏颖这一胎生出儿子来,那正院的地位就更稳固了,就算柳姨娘也期待她一尺三命,但至少也不会表现到脸上来。
这么一想复又低下头来继续绣她的佛经,嘴上也没停“太太怀的是双胎,原就比正常怀胎要早些生产的,我心里虽然也挂念,但太太既然发了话,咱们好好等着便是,再正院还有老爷坐镇呢,太太这胎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丽月还是以前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儿,没有接柳姨娘的话。
柳姨娘心里冷笑,如果不是知道她心机深沉,不定还真会被她这副老实模样给骗了。当初太太把她开脸给老爷,怕也是看中她这点了吧,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柳姐姐,这佛经绣的可真好呢。”半晌后丽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rs给力"",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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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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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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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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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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