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去巡逻了。换了二白回来服侍朱潜。
给朱潜点了盏灯。
朱潜翻着从家里带出来的药书,不是从李老那儿拿的,就是从娘亲宝箱里偷出来的。
不像李老慷慨授教,他娘好像很喜欢和他玩捉迷藏。把东西藏来藏去,让他找。在朱潜眼里,娘亲这个举动,真有些幼稚。
可不得不,那是他娘,最了解他的娘。
总是能让他突破自己的情绪,额头挂上几道黑线。
好吧,手里这书,是他从娘亲床底下翻了许久,挖了个洞才给翻出来的,他以为是很宝贝的一书。现在看了差不多几页以后,顿时可以让他欲哭无泪又中招了。
白了,他娘亲“嫌弃”他不像个孩子,老气横秋。因此,在他出远门之际,还没忘记整蛊下他。
二白见他手里拿着书半声不吭,眉毛在凝重之际是一丝呆滞的无奈,一瞬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朱潜听见了二白努力压抑的轻笑声,一个淡淡的眼神瞥过去“听四海病了”
二白赶紧收拾下脸上的表情。别看主子表情很悻然,可是,主子那是打从心里最喜欢自己的娘亲。要是,其他人敢对李敏有任何不敬的意思,那可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势必死了都别想留尸的地步。
“之前和少爷过了。按照少爷的吩咐在我们带来的药草中捉了两样药,煎了碗凉茶给他服了。今应该是退了热,但是,只怕”
来,这病就是吓出来的。治病要治。
“今晚,拿只蜈蚣放到他床上去。”朱潜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二白脸色一青,苦笑“少爷,他不得吓得流尿”
“就是要把他再吓一吓,然后,他才会突然发现,再怕曾雪磐,也没有比爬在自己身上的蜈蚣可怕。”
二白领悟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方面,却不得不咂舌头。自己家这个主子,虽然年纪医术真是了得,可是,真不是一般病人能承受得了的大夫。
李敏和李老,都没有主子这般毒吧
“你我娘”朱潜当跟着自己许久的大黑和二白是自己兄弟,私底下交流没有那么多规矩,眉头一挑,刚好抓住二白之前的表情,嘴角微扬露出几分鬼魅,“我娘没有我毒吗”
二白怔了一怔,呆呆地看着把桃花扇展开来潇洒摇着的朱潜。
朱潜只知道一件事,他娘,是这天底下,最最厉害的大夫。李老的医术,或许经验上胜了他娘一筹,可是,大夫治病需要治人心,他娘在这方面,无人能比。
比如,上回,不是有只京师的老狐狸,从京师里跑来找他娘吗
他刚好经过,走进去,在旁听了。
那时候,他心里也想不太明白,只记得人家模模糊糊过,那只老狐狸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他娘还要这么客气地对待。Χiυmъ.cοΜ
直到后来,那人离开燕都的时候,给他娘留了一封信。
人心固然叵测,但是,留下一丝良心的人,还是有的。李敏推测的没有错,其实,鲁仲阳真的在宫里留了一手。
这老狐狸,如果真想动手杀人的话,当年,按照万历爷一怒之下的吩咐,可能早就在太后等人的身子里埋下致死的祸根了。可李敏当初给太后治病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这类痕迹。大概也就是这个缘故,太后在皇帝死了以后,并没有就这事向鲁仲阳发难。
老狐狸真的不想用自己的医术杀人,因此在万历爷在位的时候,一直都是喜欢告病,关门在家中休养。
真正敢拿起这把屠刀,动起念头杀人的,败坏了医德的人,是那些在鲁仲阳下面,随时想抓到更好的机会往上爬的一些人。
现在,鲁仲阳真的是年纪大了,是形势不妙在宫里怕遭人迫害才走,还不如,自己想想一把年纪都有了,想着死前干点事儿,算是弥补以前睁只眼闭只眼的过错。但是,现在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的人,只剩下李敏了。
跑来找李敏,也就是这个缘故。应他娘厉害,一眼早看穿这老狐狸的质。
老狐狸信中留下来的,是一些宫里人常用的伎俩,即一些害人的方子。
如今,他娘,故意把这封信,给夹在这假药书里,让他找着了。
二白看到了他书里夹的东西,不免露出了一丝担忧。
莫非,关内那些害人的东西,是有可能跟着他们来吗打算在书院如法炮制对朱潜下手吗
朱潜冷酷地一勾嘴角真敢来的话,来的正好。他正缺个练毒的对象呢。
客栈的三楼
被废了一条胳膊的鲁哥,跪在曾雪磐面前,低着头道“奴才在事发的时候,在后面仔细看了看,是觉得有些面善。”
原来,大黑那时候冲出来救老百姓时,鲁哥是躲在了曾雪磐的车队后面偷偷观察着情况。
鲁哥接着抬起头,睁大眼珠“那晚上,夜黑风高的,那几人,都用黑布蒙着脸。奴才甚至想,他们应该都易容过了,才敢到少爷府里来抢人。可是,眼神儿,奴才很记得。那几人的眼神儿,奴才觉得和今日见到的其中一人,是一样的。”
曾雪磐从袖管里抽出一个瓷瓶。
鲁哥赶紧用那只没有被废的手伸过去接住。
“吃了这个药,你断了的筋骨,七日能好。”
“谢少爷。”鲁哥把头立马磕在地上叩恩。
“记住了,以后不要做蠢事。”曾雪磐。
鲁哥一边点着头,一边只觉得屋内的烛光像是随时要灭,因此,曾雪磐的脸,再次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楚。
曾雪磐究竟想怎么做他更是糊涂了。如果,真的确定是那晚到他们王府里劫人的那帮人,不是该马上把人抓了吗以曾雪磐可怕的脾气来。
雅子晚上,只能把四海交给朱潜的人,在另一个客房里睡觉。秋水在她床边打地铺,陪着她。
不会儿,秋水只觉得她在床上好像翻来覆去的,问“姑娘,是口渴了吗”
雅子摇头。
她是想,四海的病怎么办不,有那人在的话
那人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夫呢。她当初那张脸肿成那样,后来给她疗伤的余大夫都了,都是因为那人给她做初步处理的时候,做得好,因此,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只觉得,欠了那人好大的人情。偏偏,那人,是个那么厉害的人。以后,她要怎么还这个人情好呢。
心头纠结成一团。
秋水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和四海一样害怕恐惧,毕竟是听过他们两个是因为躲着什么人才被朱潜收留下来的。张口出来安慰她“姑娘要知道,这世上,还真没有人敢得罪我们少爷。更别,敢挑衅我们少爷的人。”
“你们少爷,是天下最厉害的那个人吗”
“是”秋水回答的一点都不迟疑。
朱潜,可是龙潜。
原来是这样。雅子心里顿时有了数。想着那个王府里美若天仙的大姐都要躲着他,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吧。
这么,紫叶的话,也是真的了。那个大姐,倒也不像是敢去攀附他这支高枝的人。
他那样的人,什么女子敢攀得起可能,真的有人敢。但是,聪明点的女子,都会量力而行。千万,不能被其吸引了。
秋水继续唠唠叨叨地“姑娘其实不需要担心的,我们少爷,对姑娘存了心的,是真想对姑娘好的。”
他对她好雅子眯了下眸子。不能否认,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单纯是救她的话,她不太相信。
“你们少爷对我有恩,这个情,我势必是要还的。”雅子开口。
秋水一愣,想,自己这些话,可不是要雅子回答这句话。
眼看豆绿都被紫叶骂了,这难道不是雅子和她的机会吗
秋水苦恼得想挠头了。
雅子眼角看着她的表情,一眼似乎都看穿了。没有办法,像她这种,经历过惨痛经历的孩子,没有办法不很快地成长起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团出人意料地笼罩在了这个地方上。趁着浓雾未散,有人提早出发了。
负责巡夜的大黑,回来同起床的朱潜“走了,都走了。”
不管欧阳云墨,或是曾雪磐。欧阳云墨或许是不想像昨天那样继续引人注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趁这里的百姓不注意时赶紧走人。曾雪磐的话,来,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很奇怪的事了。
朱潜几乎不假思“我们中午才走。”
既然那些人急着走,何不趁此良机避开。
大黑就此请示他“少爷,那是不是按照原计划”
原计划,把雅子和四海送去北峰。
朱潜摇头“如果有人在三岔路口埋伏昨儿,不是那个我们进曾府里遇到的那个家奴并没有见着吗八成是知道了。”
大黑和二白同时吓了一跳。他们居然彻底忘了鲁哥这个人。还是主子心眼细密,才没有上当受骗。
“反正,应该都是在未来能遇上的人。”朱潜完这话,恬淡地把茶盏的盖子掀开,吃了一口。
留下大黑和二白老半天都没有能消化完他的话。
欧阳云墨是一回事,那个曾雪磐,莫非也是冲着书院去的快来看"hongcha866",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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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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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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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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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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